“情況怎麽樣?”七原武在地窖裏待了近半個小時才出來,清見琉璃、奧野泰治和日高司鬆了一口氣之餘,趕緊詢問情況。


    七原武笑道:“不必緊張,他不是凶手。”


    幸前夫婦瞬間鬆了口氣,但馬上急道:“那小弓現在怎麽樣了?”


    七原武趕緊安撫道:“他很好,你們不用擔心。”


    幸前裕誌馬上又關切地問道:“那現在……”


    “讓他繼續安靜的生活吧!”七原武微笑道,“如果不介意,我想了解一下九年前他被冤枉的事。”


    他剛才嚐試詢問過幸前弓這當事人,但這件事對幸前弓刺激性太強了,他隻能淺嚐輒止,沒問出多少有用的信息。


    幸前裕誌示意妻子下去看看兒子的情況,然後歎道:“九年前學校裏的事,我們也不太清楚,小弓大了後就不太和我們交流,我們也是在他傷人後才知道內情,但知道時已經晚了。”


    七原武追問道:“當年你們就沒有調查一下?是誰最先指認他是‘凶手’的?”


    幸前裕誌搖頭道:“我們也打聽過,但問到的人都說不清楚,隻是聽說有人親眼看到他行凶。學校學生太多,我們也沒辦法一個一個問,後來就沒再繼續……繼續也沒什麽意義了,已經不可能改變什麽。”


    “這樣啊!”七原武沉吟片刻,轉而問道,“弓桑當時有朋友嗎?和誰玩得比較好?”


    幸前裕誌回憶了一會兒,遲疑道:“小弓性格比較內向,朋友不多,都有誰我也不太清楚,但比較要好的……森穀應該能算一個,他好像叫森穀龍司,和小弓比較要好,但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


    “森穀龍司嗎?不知道在哪沒關係,有名字就好說。”七原武笑道,“那我們就先告辭了,有需要再聯係你。”


    “好,謝謝,真的太感謝了。”幸前裕誌身上也一陣輕鬆,像是丟掉一塊大石頭。


    如果這樣就能排除兒子的嫌疑當然最好,他就不用擔心兒子再受刺激,徹底對人間絕望,永遠離開人世,哪怕現在也改變不了什麽,兒子依舊處在自閉狀態,但能享受一下安靜,能活著已經很好了。


    …………


    七原武四人離開幸前家,奧野泰治和日高司也沒懷疑七原武的判斷,畢竟他已經多次證明過他的“感知”一向準確無誤,那大概幸前弓九年前真是被冤枉了——真的好慘,本來好好的,說不定還能有大好前途,結果被冤枉虐殺小動物,被認定為精神有問題,最後千夫所指,無疾而終,精神真出問題了。


    奧野泰治發動車輛,然後看著後視鏡問道:“那七原同學,接下來我們幹什麽?”


    七原武笑道:“今天就這樣吧,明天我們再去鬆棠高校看看,伱們有時間也可以提前查查森穀龍司的住址,還有當年幸前弓打傷的那幾個,也找找他們在哪。”


    奧野泰治若有所思道:“我們繼續追查殺死兔子的真凶?”


    七原武點點頭:“是的,我想見見那位凶手。”


    奧野泰治和日高司對視一眼,覺得排查一下也好,反正現在案件也沒頭緒,就是各種排查唄,好歹這條線索看起來還有點靠譜,就是隔了九年多了,死的還是兩隻兔子……不是太好查。


    奧野泰治馬上道:“那明天一早我們去接你。”


    這會兒時間已經晚上七點多了,再查什麽都事倍功半,有事明天再說,先各回各家,各吃各飯,不過這次清見琉璃沒直接跟七原武回家,而是先回了自己家一趟——今天遭了大罪了,在地下室翻了一天檔案,弄了個灰頭土臉,必須先去好好洗個澡。


    不然吃飯時一出汗,身為優雅的小淑女隨手一搓搓下個泥球,那她也就隻有兩個選擇,要麽當場掐死七原武滅口,要麽羞愧自盡,所以還是算了吧,老實去洗澡。


    她很愛幹淨,先回家好好衝了個熱水澡,還想泡個澡,躺在浴缸裏玩一會兒橡皮鴨子,放鬆一下,但還沒吃晚飯呢,怕七原武等得不耐煩了,隻能遺憾放棄,擦幹身體,換了身寬鬆的家居衣服,再簡單吹了吹頭發,就又過去了。


    七原武已經早就洗好,正在廚房準備晚餐,聽到動靜就命令她趕緊來接手,還不高興道:“怎麽這麽慢,快來幹活。”


    “切,已經很快了好吧,女生和男生又不一樣!”清見琉璃套上小豬圍裙,把七原武擠到一邊,看看蒸鍋,好奇道,“今晚我們吃什麽?”


    “時間這麽晚了,隻能隨便對付一口了,蒸了點速凍的包子。”七原武站在旁邊被動聞了聞清見琉璃身上的香味,她還是用的森之屋兒童沐浴液,但又和森之屋兒童沐浴液的香味略有不同,他研究好久了,也在二樓的小試驗室裏嚐試調製多次,但目前還沒調配出完全一致的香味。


    當然,這不是他變態,有升級成連環殺手的潛質,而是清見琉璃做為少數他能日常接觸的人,他很好奇,目前正拿她當研究材料。


    所以她萬萬不能有閃失,穿越過來快一年了,他就碰到這麽一個寶貝疙瘩,死了下一個沒地方找。


    清見琉璃完全沒注意到自己正在被研究,注意力都在鍋上,想掀開鍋蓋看看,咽著口水問道:“蒸包?是肉餡的嗎?”


    聞著就有點香,一定也好吃。


    七原武聽風辨位,一把打開她的小手,提醒道:“別亂動,蒸包子要冷水逐漸加溫,讓包子受熱均勻,這樣蒸出來的包子口感才好,中間掀蓋是大忌,你一掀蓋,冷熱一交替,表皮會裂開,嚴重影響口感。”


    頓了頓,他又叮囑道,“再蒸六分鍾就關火,然後燜四分鍾,免得包子突然遇冷回縮,軟趴趴的也不好吃。”


    “知道了。”清見琉璃答應一聲,拿過定時器定好時間,然後就自動去準備點清口的小菜,七原武則溜達著回客廳,到小方桌那裏坐下等著吃。


    十多分鍾後,一大盤白白胖胖,熱氣騰騰的大包子擺上了桌,周圍還擺了幾碟蝦油小黃瓜之類的醃製小菜,每人還有一碗紫菜蛋花湯。


    七原武也不和清見琉璃客氣,拿起拳頭大的包子吹了吹就咬了一口,感覺味道還行——他自己以前包的嘛,味道當然還行,就是速凍之後確實微微影響口感,餡料不那麽緊致鮮美了,大概是冰晶膨脹造成的影響。


    “我開動了。”清見琉璃也抓起一個大包子,輕嗅了嗅麵香味,然後小小咬了一口,發現不像曰本蒸包一樣裏麵是大塊的肉,反而是肉泥,還是純肉,但好香,一咬都滋滋冒油,很合她的口味。


    哼哼,果然有點好吃。


    她嚐了一口發現不錯,立馬眉開眼笑,差點開始搖尾巴,又趕緊狠狠咬了一口,發現用力過猛,包子裏麵的油都要溢出來了,趕緊又伸著小嘴吸溜兩下,覺得肉汁也好鮮美,趕緊快速嚼,剛咽下去就再狠狠咬了一口,一個包子也就能支撐三口半。


    主要是顧忌儀態,不然這包子她一口就能塞進嘴裏,就是那樣要從藏狐變倉鼠,實在不太雅觀,她接受不了。


    “你要蒜嗎?我可以去幫你剝幾瓣。”七原武看她吃得香,忍不住提議道。


    “蒜?這種包子要配著蒜吃?”清見琉璃含糊問道。


    七原武積極建議:“有些人喜歡配著蒜吃,你也可以試試。”


    清見琉璃猶豫一下,又咬了一口包子,搖頭道:“不了,現在就很好吃,我這樣吃就可以。”


    其實她有點好奇,想試試,但身為一名小淑女,她可不想回頭一身大蒜味。


    七原武有點遺憾,他想看看日本jk左手包子右手蒜,咬一口包子啃一口蒜的樣兒,估計一般人該看不到,能算一景,但清見琉璃不想試也就算了,主要是他仔細想想也不值——清見琉璃回頭一身大蒜味,他也有點受不了。


    他接著吃自己的,低頭慢慢喝湯,再抬頭看看清見琉璃捧著一個包子吃得眉開眼笑,本來覺得口感一般的包子似乎也香起來——這藏狐將來真適合當警察,天生一個小飯桶,吃嘛嘛香。


    盤子裏的包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減少,清見琉璃一頓猛吃也吃得有五分飽了,這才低頭吸溜著喝喝湯,夾點小菜清清口,順嘴問道:“你在地窖和幸前桑都聊了些什麽,你怎麽確定他不是‘周二夜殺手’的?”


    七原武也隨口道:“沒聊什麽,他的狀態不適合聊天,我隻簡單給他做一下測試。”


    清見琉璃更加好奇了,小口咬著包子問道:“你給他做了什麽測試?”


    她也想學一手,以後方便抓連環殺手。


    七原武把最愛吃的小菜挪到自己麵前,笑道:“暗中試了試他有沒有共情能力。”


    “共情能力?”


    七原武點頭笑道:“兩三歲的小孩子喜歡踩死螞蟻、碾碎蚯蚓、曬幹蝌蚪,這你見過吧?這就是缺乏共情能力的一種表現,他們隻會覺得好玩,覺得興奮,在自然而然地釋放破壞欲,並不覺得這是在做壞事,更不會覺得心理不適。


    大部分人的人生中都有這一階段,隨著年齡增長,有了共情能力,這種行為才會慢慢受到約束,但對‘周二夜殺手’來說,或者再加上殺兔子的那位,看他們的表現和行為,他們的共情能力和兩三歲的小孩子差不多,一般人無故傷害他人或小動物都會覺得心理不適,他們並不那麽認為,隻會覺得興奮和欲望得到釋放。


    但幸前弓表現不同,我雙目失明不小心跌倒,疼痛出聲,表現的比他更弱勢,他下意識就表露出想幫助我站起來的意願,對我的困境和痛苦能做到感同身受,甚至比一般人還要強烈一點,所以他不可能是凶手,兔子大概率不是他殺的,現在更不可能毫無緣由地跑去殺人。”


    清見琉璃懂了,小口小口咬著包子,喃喃道:“原來是這樣啊,天生無法發育共情能力?”


    總說連環殺手都是變態,原來變態出在這兒,按這小子的理論,連環殺手這不就是天生的嗎?


    無論他們多大了,在他們眼裏,人的生命就像幼兒眼裏的螞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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