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清見琉璃吃過晚飯,舔了舔嘴角的油,就算被綁架了也禮貌道謝,真的家教很好。


    浦西知子默默收起便當盒,又喂了她兩口水,這才準備去一邊休息。


    清見琉璃看著倉庫裏的光線越來越暗,漸漸都目不能視物,算算時間自己已經被綁了兩天一夜,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的炸彈,轉頭問道:“那個……阿姨,能再聊會兒天嗎?”


    浦西知子啞聲道:“我已經知道我被利用了,你還想說什麽?”


    清見琉璃被綁架後嘴還真沒閑著,已經把神秘人x幹的事重複了好幾遍,想勸浦西知子把她放了,投案自首,爭取寬大處理。


    當然,她也知道這基本不可能,但都被綁成粽子了,別的也幹不了,隻能耍嘴。


    她這會兒已經有點死心了,但好奇心仍在,歪頭問道:“就是閑聊,能說說你和神秘人x認識的經過嗎?”


    浦西知子瞧了她一眼,冷聲道:“你別白費心思了,是他主動聯係的我,我也不清楚他的真實身份。”


    “所以,伱們是怎麽認識的?”


    “當時我已經不想活了,自殺沒死成,在住院時收到了他的花籃,裏麵除了花就是他給我的第一封信。”


    “你們一直通過信件交流?”


    “是的。”


    清見琉璃超級期待地問道:“那寄信地址是……”


    “是一個公共郵箱。”浦西知子也沒隱瞞,直接報了地址,看樣子那郵箱早就已經棄用,無所謂地說道,“我不會協助你們找到他的,就算他真像你說的那樣在利用我又怎麽樣,這本來就是我想做的事,如果你的女兒……你的母親那麽死去,你就知道那段時間我有多麽煎熬了,複仇對我是種解脫,他給了我很大幫助。”


    “但裏麵有人罪不至死啊!”清見琉璃馬上道,“他是在害你!”


    “所有人都該死。”浦西知子眉眼間的戾氣又濃鬱起來,望向清見琉璃的目光開始危險,似乎對一直重複這話題感到厭倦了。


    被利用又怎麽樣,她之前隻想報複那些害死她女兒的人,現在隻想把唯一的親人救出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神秘人x是她的恩人。


    清見琉璃馬上老實了,不敢多提她女兒的事,也不敢再說神秘人x的壞話,不然八成又要挨電,轉而又詢問起了神秘人x別的信息,還想知道兩個人在信裏都聊了些什麽,希望這些信息對將來尋找他能起到一定幫助——如果這次不死的話,希望這些信息能有點用。


    浦西知子有一搭沒一搭和她聊著,有些事隨口說說,有些事閉口不談,隻當打發時間,而正說著話,突然聽到隱隱有連串警笛聲傳來。


    她瞬間緊張起來,三步並做兩步就塞住了清見琉璃的小嘴,又去麵包車那裏取出一杆自製土槍和手電筒,去門口觀望情況。


    清見琉璃也緊張起來,再次嚐試扭動身體想掙脫繩索,但沒什麽卵用,隻能在漆黑一片的廠房中同樣側耳傾聽。


    是我的“眨眼密語”起作用了嗎?


    片刻後,警笛聲停了,隱約有沸沸揚揚的人聲傳來,隻是十分輕微,似乎警方的目標不是這裏。浦西知子覺得有些古怪,拿不準現在該不該馬上離開,猶豫一下在門口繼續觀望。


    清見琉璃覺得警方八成找錯地方了,又開始努力扭動身體,但馬上被人製止了,一個超級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別動。”


    一瞬間,清見琉璃熱淚差點飆出來,七原武竟然偷溜進來救她了,趕緊屏住呼吸,生怕引起浦西知子的注意——他竟然真來了,回去就給他按摩一個月,絕不讓他白辛苦!


    七原武現在管不了她在想什麽,一片漆黑中好似可以夜視,快速檢查了一下她胸口的炸彈,發現固定裝置頗為複雜,強行拆卸大概率會直接引爆炸彈,但好在當前炸彈並未啟動,可以回頭慢慢處理,又快速檢查一下繩索,並未發現有隱線和炸彈相連,椅子上也無壓力感應裝置,清見琉璃離開椅子沒問題,不至於一抬屁股就被崩上天。


    隻能先連人帶炸彈一起帶走了!


    他快速檢查完,確認危險程度不高,手一翻掏出一把小刀就割斷了繩索,把清見琉璃公主抱起來,又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往窗口溜去——這廢棄廠房就兩個大門,一個用鐵鏈鎖著,一個浦西知子堵在那裏,他是從高處換氣窄窗爬進來的。


    這任務隻有他能幹,在一片黑暗中爬到倉庫上方,還能一點聲音也沒有的拆掉鐵柵欄,再從小小窗口擠進來,又能不發出一點動靜地溜到地麵,還能在陌生且毫無光亮的環境裏找到人,再帶著一個人原路爬回去,確實難度有點高,他也是展示了一次,才說服中野惠理同意由他前來,不然該是一名刑警或是機動隊員執行這任務。


    清見琉璃被他抱在懷裏,伸手摳出了嘴裏的布,漆黑一片目不能視物,緊張的小心髒砰砰直跳,感覺像要爆炸一樣,開始祈禱遠處聲響鬧得再大一點,多吸引一下浦西知子的注意力。


    但事於願違,浦西知子明明在門口聽遠處動靜,突然回身開了一下手電,遠遠閃了一下椅子,似乎不放心她,或是擔心她趁機搞事,馬上就瞧見她人已經消失,就剩一張椅子和一地斷裂的繩索。


    浦西知子瞬間大驚,也顧不得光亮有可能引起注意,拿著手電筒開始亂掃,表情陰沉又憤怒,低喝道:“出來,別逼我現在就殺了你!”


    她還以為清見琉璃莫名其妙掙脫了繩索,自己逃了。


    清見琉璃心中一緊,伸手就撐著七原武胸口想落地,轉身回去和浦西知子拚了,而七原武當然不肯,抱緊了她不準她亂動。對方手裏有槍,哪怕是把自製土槍那也是槍,近距離被懟一槍連他都沒把握躲開,毫無遮掩地衝上去那真是腦子有坑了——對方要是拿把南部小左輪他倒敢試試,土噴子還是算了吧,根本沒必要拚那種命。


    他瞬間就換了個方向,緊緊抱著清見琉璃無聲無息往倉庫另一頭跑去,那裏有個小房間,大概是以前的值班室或是流水線控製室,可以暫時藏藏身——現在再爬牆去窗口萬一被手電掃到,那就是活靶子,還是先躲一躲,讓警方解決吧!


    浦西知子叫完沒聽到任何動靜,拿手電在空蕩蕩的廢棄廠房裏亂照,一時也沒看到清見琉璃人在哪,猶豫片刻,眉眼間戾氣濃重起來,直接掏出一個遙控器一按,接著清見琉璃胸前“滴”的一聲,定時炸彈啟動,瞬間一行紅字浮現在黑暗之中:4:59。


    隻要清見琉璃還想活命,就必須馬上投降,不然五分鍾後就要變成好幾塊。


    “這麽絕嗎?”七原武也沒猶豫,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反手就丟出一個拳頭大的白球,瞬間爆開,將整個廠房籠罩在刺眼的白光之中,借機加速,抱著清見琉璃開始撒丫子狂奔,直接衝進廠房另一頭的小房間裏——沒多少防禦作用,百分百會被甕中捉鱉,但至少可以擋擋子彈,浦西知子想殺他們,怎麽也要跑過來,那他們就有反擊的機會。


    就是這炸彈有點麻煩了,沒想到還能遙控啟動。


    浦西知子也是慘叫一聲,毫無防備之下差點被晃瞎了眼,本能就衝小房間開了一槍,在牆麵上打出十多個麻坑,接著就聽到大量人聲響起,似乎有許多人正快速衝過來。


    她揉了一把淚水直流的眼睛,模糊望了一下小房間,終究不敢再衝過去追。等她跑過去,警察也該衝進門了,而且她也沒看清是誰在抱著清見琉璃逃跑,萬一對方手裏有武器,她這麽直挺挺衝過去基本算是自尋死路。


    她猶豫一下,跳上麵包車,啟動加速,撞開廢棄工廠另一邊的門開始嚐試逃走。


    …………


    “她逃走了嗎?”


    清見琉璃驚魂未定地趴在七原武胸口,剛才一槍槍響都要把她嚇尿了,聽到汽車撞破大門的聲音,趕緊撐著他胸口從小房間的窗口觀望一下外麵,哪怕光線不足,什麽也看不見,但感覺暫時安全了,轉頭就開始埋怨七原武,氣道:“你怎麽自己就偷溜進來了,多危險啊!”


    這家夥一點數也沒有,差點又掿進去一個!


    七原武正拿著小手電仔細研究她胸口的定時炸彈呢,隨口道:“不然怎麽辦?不先把你救出去,等著浦西知子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繼續提更多條件嗎?”


    “你也別自己跑來啊,找個神槍手進來一槍擊斃她多好啊!”清見琉璃又嘴硬地嘀咕一句,不過也知道那是馬後炮,裏麵一點光線也沒有,先不說能不能像七原武這樣這無動靜地摸進來,就是摸進來了也不敢隨意開槍。


    要想救人,別讓事態進一步複雜化,估計隻有派人進來見機行事,那七原武確實是最好的人選,她就是有點不想七原武太冒險,換個人就直接說謝謝了。


    七原武懶得理她,淡淡道:“還有四分鍾你就要被炸死了,你還是先關心關心重要的事吧!”


    清見琉璃反應過來,連忙低頭看向炸彈:“對,刀呢?快給我拆下來!”


    七原武斜了她一眼,沒好氣道:“浦西知子又不是豬,要能隨隨便便解下來,這炸彈還有什麽威脅?這六條帶子哪條一斷,估計這炸彈都會馬上爆炸!”


    清見琉璃看看計時器上的時間,已經過了快一分鍾了,完全不想花季早逝,急道:“那怎麽辦?”


    “最優選擇是讓計時器停止工作,別讓它啟動引爆裝置就行了。”


    清見琉璃馬上期待道:“那你一定會吧?”


    七原武無辜笑道:“我當然不會,以前也沒見有人倒黴到胸口掛著一個炸彈。”


    清見琉璃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心裏又開始罵他——我都要死了,這狗東西還有閑心開玩笑嗎?


    中野惠理這時趕到了,發現他倆看起來都安好,鬆了口氣後問道:“七原,情況怎麽樣?你們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不過她不太好,浦西知子發現的比預期中快很多,炸彈還是啟動了。”七原武把清見琉璃轉了個身,展示她胸前的計時器,時間隻剩3分42秒了。


    中野惠理看了一眼,馬上道:“我這就叫拆彈組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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