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上過茶皇帝揮手讓左右閑雜人士都出去了方開口對皇後說。


    “咱是為贇兒的事來的,你看看你生的哪個兒子,竟當著那麽多大臣的麵令一民間女子吮他龍根。”


    接著皇帝把太子在東宮胡鬧的事闡述了一遍。


    李皇後聽聞後傷心的道。


    “臣妾能有什麽辦法呢,他那麽大了咱能管得了嗎,三句話不對他就摔碗砸盆的。”


    李皇後對兒子的胡作非為早有耳聞。


    宇文贇已成皇太子心開始逐漸膨脹身為母後也管教不了因而不無擔憂的說。


    “婢妾也隻能幹著急呢。”


    “孩子大了該找一個籠絡住他心的人了。”


    “來說媒的倒是不少,擺到台麵一議皇兒又都給否了,前些日子魏國公的夫人也來說過一人,說人長得極為漂亮性格也很溫柔還能識文斷字。”


    “你所指的是誰家女兒”


    李太後道。


    “是現任隋州刺史楊堅家的長女,人家書香門第相傳平日對兒女的管束極嚴。”


    “你見過那女子沒有”


    “沒呢。”


    李皇後解釋說。


    “魏國公的夫人走後婢妾和幾位娘娘議了一下,大家都覺得太子的妻子將來是要做皇後的還是選一個鮮卑女子為好。”


    宇文邕笑著說。


    “此事是哪位前帝立的章程你不也是漢家女子嗎,楊堅是漢人其妻獨孤亦是鮮卑人,獨孤夫人的父親獨孤信曾於太祖同為西魏柱國大將軍兩個孩子結親不正好是門當戶對嗎,隻要女方賢惠就成。”


    宇文邕想了想接著說。


    “這樣吧你叫獨孤夫人把女兒帶給叱奴太後看看此事就讓咱娘來做主。”


    “老太太能做這個主”


    “咋不能嘞。”


    皇帝道。


    “莫看咱娘年事已高其實並不糊塗隻要她老人家當日沒飲酒當家做主比誰都精明。”


    皇帝和李後考慮是否把楊堅長女娶為太子妃的時候遠在隋州任刺史的楊堅卻為任上諸事忙的不可開交。


    本來門可羅雀的州府衙門隨著時間的推移各種事物越來越多楊堅還要抽出時間升堂問案排解各類糾紛與矛盾。


    當得知宇文直的襄州總管職務被撤由龐晃代行總管事務徹查單禹通糾集同夥霸占田產一係列激案之事都在緊鑼密鼓的秘密中進行。


    眼看冬季就要來臨這一天楊堅狠下心才擺脫掉州衙繁重的事務帶了兩個在本地招募的隨從策馬來到大洪山下主管災後重建的儀同樊偉站在路口恭候多時。


    此地幾個月前還被洪水淹成一片白茫茫的澤國而今亦變成一片望不到盡頭的綠洲時植晚秋滿眼盡是一派陽春三月生機盎然的景象楊堅看了著實有點心曠神怡。


    據樊偉介紹。


    “水退後耕種最多的就是油菜,其次是蠶豆豌豆蕎麥許些雜糧作物。”


    在坡地營房周圍還種著一些時令菜蔬楊堅和樊偉並排行走樊偉在馬上指著農地說。


    “倉庫現存糧食加上明年春末夏初收獲的這些雜糧精打細算參和著吃人和軍馬度過嚴冬和春荒亦不成問題,到夏初十分收購萬一還差點什麽用收獲的油菜籽也能換來不少糧食和生活必備之物嘞。”


    “這幾個月看起來你幹的不錯。”


    楊堅更加確信樊偉是個善作實事的角色樊偉受到鼓舞用馬鞭一指遠處的一片殘豌豆田說。


    “刺史大人可知咱為何要種這麽多豆子嗎種豆不用上肥好管理,另外除了人吃之外把豆子磨成粉參在馬料裏馬跑起來格外有勁。”


    “好。”


    楊堅仿佛也受到了感染說。


    “做得好,馬吃飽了有勁才能打勝仗嗎。”


    “種豆還有個好處就是收了豆莢豆杆不用拔除勒進田裏就是好肥料,咱最終賭的還是明年秋季的好收成,到明年這時間你再來看那就不是一片綠了而是一大片望不到頭的黃瑩瑩的穀子。”


    楊堅聽著聽著不覺的皺了一下眉說。


    “你為明年秋天描畫的景致確實美不勝收十分誘人,不過咱就是不愛聽從你嘴裏出的哪個賭字,上次來這裏你就說你賭的是兩年收一季,兩年中隻要有一年不遭水澇一年收獲的稻穀足夠府兵吃三年。”


    樊偉接茬道。


    “確實如此這還不劃算嗎”


    楊堅說。


    “不劃算,那假如明年又發山洪呢”


    “萬事萬物總有規律,小人料定明年絕對不會再爆山洪。”


    樊偉接著道。


    “去歲,今歲,已經連發過兩次洪水了,明年哪可能再如此嘞。”


    “你一個小官豈敢做老天爺的主”


    楊堅笑著說。


    “倒是能不能設法把山洪也治止,叫它年年五穀豐登讓大洪山腳下的百姓也多點糧食吃。”


    “大人,這事咱也不是完全沒想過,治洪首先要在兩山之間修一座高壩把山洪攔住,壩子裏的水滿了還得修一條泄洪渠把洪水引到深澤大湖中去,修這條渠得百十裏長呢咱找人估算過光人力物力財力吃喝工具的購置還有建設高壩的物料均攤下來每修一丈精打細算就要3千吊錢,大人,這項工程所謂是百年才開始千年方完工,光百十裏長的渠用的錢就要碼多大多高的一座金山嘞,耗資巨大呢。”


    楊堅說。


    “咱不是在山裏伐木嗎。”


    “伐木用於救災蓋營房應急是可以的,若修渠也要指望它那就是杯水車薪了,伐木的是咱們的府兵修渠的也仍是這些府兵兩頭一扯人力財力就都不濟了。”


    “你講的不能說沒道理。”


    楊堅也是一根筋他聽說洪水並不是不可治就一門心思的琢磨起來。


    “咱能不能每到秋冬季節隻要不征兵打仗就休他一段分幾年完成。”


    “這樣也不是不可以隻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明年和後年咱還不知道小的會被差遣到何處,咱僅為副職又有這麽大一把年紀哪能想的那麽寬那麽遠呢。”


    “就是嘛。”


    楊堅笑著說。


    “你不想根治洪災根源還在於此。”


    說話間他們來到了正在新建的營房區間樊偉按府兵建製既分散又集中的在地勢較高之處劃片建了若幹個區域每個區間既有規範的生活住房又有士兵操演著長槊。


    短短幾個月的功夫有的房屋已經竣工有的已近輪廓楊堅當初交代的幾件事樊偉都是丁是丁卯是卯的完成的相當漂亮。


    這天晚上楊堅從大洪山趕回州府衙門整理單禹通案的李順連忙給他都端了一杯熱水楊堅一邊泡腳一邊聽李順將案子上的事朱伯送來一盞燈使舒適的客廳滿屋生輝。


    “這麽說單禹通手下12金剛的罪證也都查的差不多了。”


    楊堅把泡紅的腳擱在木盆的沿口問道。


    “下一步該如何修理他呢。”


    李順遞給楊堅一塊擦腳布然後說。


    “早就可以收網了的,當下是趕緊把案子辦成鐵案的迅勢把證據搞的更充分更完備一些,調查取證就到此告一段落吧以免不小心反而打草驚蛇。”


    坐著開腳的楊堅仰頭朝站著的李順問道。


    “你看能否想個法子將這些家夥集中到一處方便一舉收拾幹淨。”


    李順還在考慮如何收網的事朱伯走進來說。


    “大人,小樂子帶了個人來,說有急事要見您嘞。”


    李順愣怔了一下接著問。


    “這麽晚了他帶來個啥人呢。”


    “那人站在小樂子身後外麵黑燈瞎火的咱沒看清楚。”


    “你叫他們進來吧。”


    楊堅說著趿拉上鞋朱伯應答著順手把腳盆端出門去不一會隻聽一陣腳步聲小樂子走前進門朝楊堅行禮道安。


    隨後而入的人一進門便跪在了客廳中朝著楊堅直磕頭嘴裏念念有詞。


    “請刺史大人救救咱女兒,救救咱全家人。”


    “別這樣有話慢慢講。”


    李順將其扶了起來驚訝道。


    “是陳老板啊。”


    燈光下楊堅望著戰戰兢兢的陳老板大吃一驚忙站起來問。


    “出啥事了”


    李順示意陳老板在椅子上坐下安慰他說。


    “別急,有啥事慢慢說。”


    楊堅讓人端來茶水坐下道。


    “前些日咱還和樊偉商量準備抽個空到你店裏去喝一杯,沒想各忙各的到今日還沒能如願呢。”


    氣氛稍稍緩和之後陳老板方道出事情的原委令人沒想到的是這事和楊堅初入隋州李順在酒肆教訓陸二那件事情有關係。


    地痞陸二在陳老板的酒肆逞凶吃虧後一直耿耿於懷想滋事報複可陸二第二天就知道了他要報複的人是本州新上任的刺史知道自己惹不起於是就把報複目標轉到了陳老板身上。


    不久前他的一個小兄弟報告說。


    “陳老板有個小女年方14已出落的如花似玉。”


    陸二偷偷的去瞧過一次覺得隋州城再沒有第二個長得比她好看的了於是就把如獲至寶的消息告訴了單虎尋花問柳成癮的單虎看了以後便心急火燎想把此女霸占到手。


    陳家在隋州乃大姓百十年前其先輩也有在朝為官的所以來硬的自然行不通單虎隻好打滾放潑要挾他父親。


    “哎呀,咱最近犯了心絞痛,水米都不打牙了,爹你要不幫我,我就不活了。”


    在兒子軟磨硬泡下單禹通向陳老板發帖請他赴自己小妾的壽宴小妾也姓陳是陳老板沾親帶故的親戚所以陳老板隻好帶上厚禮前去赴宴。


    宴席上倒也相聚甚歡沒有節外生枝的事情發生到了今日單禹通著人為兒子單虎提親送來黃金100兩還有許多金銀珠寶很多飾品並說。


    “小女嫁給我子後可為二太太,若大太太還不生育或者有意外情節發生二太太就升正室。”


    而且提親之人還說。


    “再過三日是良辰吉日正是成婚的好日子,三日後的岑早就抬花轎來陳家娶親。”


    陳老板一聽下跪磕頭作揖苦苦哀求。


    “各位大爺,行行好吧家女還小不到成婚年紀,放過我們一家吧。”


    提親的人一聽立馬臉色大變放出狠話。


    “此事若敢不從那你們一家就別想在隋州生活。”


    楊堅聽罷怒火中燒。


    “王老板的夫人被單虎害死,如今這小子又變著法的來加害另一位含苞待放的小女子,真是氣煞我也。”


    小樂子雖為太監聽陳老板說的那叫一個慘於是他一拍桌子怒吼道。


    “刺史大人,小樂子不敢請求別的,隻求您帶我去武房選一樣兵器單家欺人太甚,咱忍無可忍了今日我就去挑了他。”


    “坐下,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們一惹事,就會打亂進行幾個月的大案收網部署。”


    李順道。


    “那咱就眼睜睜的看著另一慘劇發生”


    處世一向果斷的楊堅此刻卻是心亂如麻當他心事重重的略一抬頭卻見坐在小樂子旁邊的李順變了臉色竟眉飛色舞十分活躍。


    楊堅和李順四目相對的時候那家夥還輕薄的朝著自己拱了拱嘴憑楊堅與李順多年相處的經驗他知道定是李順心裏又有鬼主意了。


    陳老板稟告完畢見楊堅沉默不語心裏涼了半截身子一軟又欲跪地磕頭。


    “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楊堅一把拉住陳老板誠懇的向他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你和小樂子先回,此事州衙一定要為你做主的不過怎麽辦還需我們商量定奪以後自會於你。”


    送走陳老板和小樂子楊堅對李順潑了一盆冷水。


    “咱先給你打個招呼,想解決此事可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不可弄巧成拙方添亂子,當下原新的老案子待破未破又添這一檔子事弄得不好將會功虧一簣。”


    李順洋洋自得的說。


    “咱想的法子既能幫助陳老板救女兒又能一舉把單禹通單虎和那12大金剛一網打盡,且是個事半功倍兩全其美的妙計啊。”


    楊堅無比的驚訝他問道。


    “你也有太大的本事了。”


    李順似乎已經成竹在胸如此這般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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