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母和王於興確定單虎已經遠去才興衝衝的走進小姐的閨房告知道。


    “單家人已被管家引出80裏開外了。”


    原本奄奄一息的小姐不知哪來的勁簌的一聲翻身坐起來喜極而泣丫鬟連忙用手絹給小姐侍麵等她的心情稍微平複以後道。


    “娘,我餓。”


    一直坐於堂屋酒桌前未敢挪動一步的陳老板麵對大紅紗燈下的殘羹剩飯仍是濃眉緊鎖愁容滿麵因為是福是禍都還難以料知。


    管家李順腰係著紅色綢帶喜氣洋洋的走在花轎的一側指揮送親隊伍沿街逶迤而行隊伍的主角是單虎他披紅掛彩笑逐顏開的騎馬走在最前麵番旗隊緊隨其後各色吉慶旗帆五顏六色隨風招展。


    番旗之後是鼓樂隊一時間街道兩旁圍觀看熱鬧的百姓人潮湧動吹鼓手嗚哩哇啦的更是起勁緊隨吹鼓手身後的是主角中的主角由24人抬的大花轎。


    此刻的李順少有的特別緊張因為轎行就在街上而所用的轎夫一個都不是轎行裏的人若被趕來看熱鬧的轎行其他人瞅出破綻就有可能前功盡棄。


    這個時候24名轎夫各個紮著齊眉的紅汗巾一聲不吭的一路前行李順滿頭大汗手扶轎杠低聲對身邊抬轎的說。


    “齊整點別亂了陣腳。”


    轎夫抬頭清了清嗓子發出了一聲口令。


    “1。2。”


    記這麽一嗓子隻聽見24名轎夫腳踏堅硬的石板跺出了整齊的刷刷聲恰在此時李順一眼就撇見看熱鬧的人群中樊偉親自指揮府兵在維持街邊的秩序他懸著的心一下就踏實了!


    送親隊伍出了城門裏單家互保尚有10餘裏地鼓樂手們暫停了演奏隊伍中知根知底的人都鬆了一口氣此時最忙的還屬李順他在清點整頓花轎後挑著或抬著嫁妝的隊伍。


    這批人在看熱鬧的人群中推搡衝撞中已經失去了隊形有的甚至掉了老遠他們中有抬箱子的有抬梳妝台的有挑木盆紅漆馬桶的總之新娘的各種生活用品應有盡有五花八門琳琅滿目。


    送親隊伍經過一個村落的時候一些稀稀拉拉的村民趕到路邊看熱鬧不甘寂寞的鼓樂手又加勁奏起了喜樂轎夫們在領頭的指揮下抬著花轎耍起各種令人眼花繚亂的舞姿。


    騎在馬上的單虎也不時的回頭看的如癡如醉。


    這支浩浩蕩蕩的送親隊伍就這樣走一呈耍一呈直到日落西山薄暮冥冥之際才抵達單家互保城的大門口刹那間互保內外鼓樂喧天鞭炮齊鳴單虎無比的興奮騎馬隊入互保大門。


    早已趕到互保的四方賓客聞訊出屋喜迎新人一路鼓樂一路鞭炮一路歡歌笑語中大紅花轎終於在一聲落轎的口令聲中停在雲廬的大門前。


    單虎美滋滋的親手揭開大紅花轎的紅門簾新娘披著紅蓋頭聘聘婷婷的在兩位伴娘的攙扶下步出花轎一位單家丫鬟手抱一卷紅綾走過來把其中的一端塞在了新娘的手上再把另一端交給了單虎。


    單虎拽著紅陵牽著新娘栩栩步入雲廬紅陵在兩位新人的拖咽下鋪展開隻見陵子的正中係著一支大紅繡球新郎和新娘在經久不息的鞭炮鼓樂和歡聲笑語中進入燈燭通明的大堂屋。


    堂屋裏衣襟間和寬闊的圍廊中擺滿了一桌桌豐盛的喜宴剛才去迎新人的賓客們分親疏主次紛紛坐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上。


    單家互保大門口大花轎進去以後後麵的嫁妝隊伍卻還亹亹翼翼拖的很長李順知道眼下前麵的新娘和轎夫自有單家人料理自己卻仍留在互保大門口嫁妝被一件件抬著進入互保城。


    其中有空著手的人也夾在隊伍中進去了起初守門的家兵認為來的都是女方的娘家人並未在意後來空手進入的人越來越多守門的家兵察覺不對擋住一個人欲問究竟。


    “你是娘家的還是公家的”


    此宴請的都是有頭有臉論打仗不要命的大人物尉遲迥李弼賀蘭祥。


    宇文護拿著日月鏜騎著一匹西洋汗血馬率領著一支百十人的隊伍前來恭賀另加保衛單家的安危。


    “賢弟,今日小侄大婚,咱預備了一份薄禮獻上。”


    “哥哥,咱都是八拜之交,一個頭磕在地上的把兄弟,你來熱鬧便可,何故備這禮嘞。”


    說著單禹通嬉皮笑臉的打開了箱子看著一條條綾羅閃耀珠光寶氣的珍寶映入眼簾口水都快流了出來。


    “哥哥,那這些寶貝小弟就笑納了,不過下次你侄兒再結婚你可不許這樣了啊。”


    宇文護表麵笑嘻嘻裝作滿不在乎實際心裏媽賣批。


    恰在此時身著便服的儀同樊偉從人群中閃將出來手一揮四周空手欲入者各個如狼似虎未費周折就把單家互保門前的全部繳械並控製住了進入互保的大門。


    空手的和抬東西的紛紛打開箱攏箱攏裏隻表麵放了幾件衣物最底層放的全是刀劍各種兵器大家各取所需分潛入天已黑透的院落其中挑抬嫁妝的腳力和前麵進去的轎夫都是李順率領的那200府兵。


    空手闖進來的卻是樊偉2000府兵中的一部分戰鬥經驗豐富的人。


    樊偉趕到互保城門口並將城門控製住李順和樊偉隻交換了一個眼色就把外圍的防護交割給了這位處事謹慎的儀同。


    自己卻和拿著武器的若幹人也潛入到了張燈結彩的互保大院裏李順徑直摸到了雲廬門口恰遇轎夫們席地而坐在大門的台階下歇氣飲水有單家仆役前來請他們去後院赴宴轎夫們便說。


    “咱們走了這麽久,太累了,先就地歇一會俺們再去。”


    於是單家仆役挑來茶水和吃食說道。


    “一路上辛苦了,你們先墊吧墊吧,歇歇腳再去後院赴宴也不遲。”


    李順和他們打了個照麵就進雲廬去了堂屋裏已是高朋滿座笑語聲喧煙霧繚繞李順進來的時候隻見周圍明晃晃的什麽也看不清等逐漸適應了室內的光線朝四周瞅了一眼見挑嫁妝的人有的站在暗處看熱鬧。


    有的還堂而皇之的坐進了賓客的座位中再看那高堂之上隻見單禹通身穿著紅色大氅高高在上的坐在一張和皇帝寶座差不了多遠的位置上新婚夫婦站在祖宗牌位前正行成親之禮。


    這個時候身披紅色綬帶的司儀高聲唱喏道。


    “一拜天地。”


    兩位新人即跪在了腳前的紅墊子上。


    “一叩首,二叩首。”


    司儀說完三叩首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情形發生了新娘第三次叩首的時候一不小心紅蓋頭竟從頭上滑落下來新郎單虎撇了一眼新娘全身竟抽風般的震顫起來。


    他看見濃妝豔抹的新娘子男不男女不女根本不是那位美麗端莊的陳家小姐他激靈的一下子從地上反彈起來新娘卻突然暈倒與地上。


    眾目睽睽的四坐一片嘩然正當眾人一籌莫展之際藏於暗處的一個漢子一個箭步衝出來揮起一根棗木紅棍照著驚魂未定的單虎腦門就是一棍子那時腦漿鮮血噴灑四濺噴到了周圍賓客的身上和席麵之上。


    見過大場麵並在席中的12金剛們一見情況不對他們拿起坐上的酒器就往漢子的身上砸其中一個抄起一把座椅正欲砸將過去被眼疾手快的李順一把按住。


    真是冤家路窄那家夥正是12金剛中的陸二他倆四目相對時都認出了對方陸二鬆手丟下了椅子轉身欲溜李順再順手將椅子接了過來朝陸二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


    陸二慘叫一聲倒地並帶倒了賓客一片高堂之上原本春光活氣的單禹通亂了方寸嗚哩哇啦的哭著叫喚起來。


    “兒啊,你醒醒啊,我的兒啊,來人,取我大錘來,咱要殺了他李順。”


    奴仆趁亂跑到武器房一夥府兵緊隨其後欲打斷他的去路奴仆定睛一看一對大錘掛在梁上便慌忙的取下來再次返回大堂腳剛邁入門檻便被緊隨的府兵一刀結果了性命。


    單禹通一個撲棱接過還好沒讓大錘落地看見李順抄家夥正打將過來宇文護突然還去一鏜使李順踉蹌幾步直躍出大堂外。


    “阿唷,宇文護果然名不虛傳。”


    單禹通不由分說暴怒的跳出門外舉錘就砸恰好李順躲得快隻聽哢嚓一聲下眼一看手中的兵器被砸爛隻能使出少林七十二絕技的龍爪手。


    單禹通這會隻想為兒子報仇顧不得生死雙錘又迎上李順見狀一襲先抓住手脖猛烈的一扭骨頭發出清脆的骨折聲。


    疼的他慘叫一聲。


    “啊。”


    二襲以擊石之力打在單禹通的身上雙錘落地旁邊的小樂子迅速撿起大錘欲砸單禹通時一個飛身走簷不見了蹤影。


    就在逃跑時單禹通無意間回頭看看李順是否追來不料卻清清楚楚看到了新娘的容貌。


    原本喜氣洋洋的大堂外轉眼間刀光劍影血肉橫飛一片的鬼哭狼嚎!!


    守候在室內轎夫和尚未進入堂屋的府兵們聽到外麵聲音有異各人抄起一件家夥什快步衝了出去堂屋外一下塞滿了人將雲廬圍的水泄不通出一個打一個。


    有個專管聯絡報信的人拿出幾枚事先準備好的衝天炮的禮花朝天空燃放了三枚紅色禮花劃撥長空表示互保內已經動手互保外如山呼海嘯一樣傳來一片震天雷的喊殺聲。


    走進屋裏的李順一躍跳到桌子上大聲喊道。


    “安靜,各位請安靜。”


    試圖反抗的幾個人都被製服堂屋才終於安靜了下來並且靜的令人發瘮李順嚴肅的掃視了一眼黑壓壓的人群道。


    “諸位,有座位的請坐下,誰都不要想著輕舉妄動,快把樂子兄弟攙扶到別處去休息。”


    這時一名原先充當轎夫的府兵從屋外抱起全身乏力不能動彈扮作新娘的小樂子另一位在前麵分開眾人為其開路他們一步一步穿過人叢出了堂屋李順繼續道。


    “諸位,咱是奉州府楊刺史,兵府樊大人之命前來剿滅禍害眾人罪惡多端的單家父子,在座的大部分人包括單家親友反於罪案無赦者全不在懲罰之例,目下就請婦孺老人擅自可行離開,若沒錢的咱給你們些錢坐車坐轎回家,咱讓府兵兄弟助你們出門,眾人切勿擁擠,刺史大人知道你們平日裏飽受壓榨,今除掉這一大患你們尚可安心的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嘞。”


    於此同時互保外的樊偉率數百府兵高舉火把喊聲連天的衝了進來他們一個個隊形整齊的在互保大院內迅速找到事先預定的位置占地這批身著戎裝的府兵一隻手持兵器一手擎著火把把互保內的每一個角落都照的火光通明!


    互保外還有千餘名的府兵也都擎著火把將互保城團團圍住以防漏網之魚的逃竄而此刻互保內的千餘單家家兵哪有見過這種陣場他們一個個嚇的腿酥手軟鬥誌全無。


    堂屋裏的老弱婦孺被請出以後室內就顯的寬鬆的多李順也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他從衣襟中掏出一份冊頁在上麵寫有幾十個人的姓名他照單念了一個人的名字無人應答。


    他接著再念年一遍有人答道。


    “在。”


    其實那個人就坐在李順的身旁李順看了他一眼然後道。


    “你坐那邊去。”


    那個人氣氣餒餒不想挪動不過還是拗不過李順即將動粗的態度不情願的坐在指定的位置上。


    李順接著又念了一遍名字那個人高聲應道。


    “在。”


    “你也坐到那邊去。”


    那個人突然暴怒道。


    “你誰啊你不就是楊堅的一條狗麽,別以為做一條看家狗就可以頤指氣使,老子就坐這裏你能怎麽著。”


    李順道。


    “今日咱是奉命前來,不與你計較許多,這要是放在平日咱非敲掉你幾顆門牙。”


    李順使了一個眼色忽然上來四個抬過花轎的府兵兩個人一左一右將其雙手反綁第三個人拿出了繩索幾下子就將其捆的結結實實另一個人則順手一提生生的將他提溜到另一邊。


    李順繼續叫人無人應答提高語調又叫了一聲有個人囁嚅著指向一個躺在血泊中的人說。


    “他,就是他。”


    府兵衝上去驗明了正身確實是沒了呼吸。


    名單上的下一個是陸二也不用叫名字了就這樣12金剛中有5個人因為當場反抗而被殺剩餘的7個人全部落網李順看了一看道。


    “把他們給咱壓下去,嚐嚐咱隋州大牢的厲害。”


    雲廬外樊偉已經備好了幾十輛手推單人囚車每輛車上都貼有一個人的姓名12金剛和罪大惡極的爪牙一人一輛李順的名單念完被點名的都進入囚車後連夜將其押送隋州監牢。


    堂屋一時又空寂了許多李順終於點到最後一個人他用詢問的語調道。


    “單家管家在不在”


    “小的在。”


    一個肩垮紅色綬帶頭戴紅色鑲邊禮帽的瘦高個聽到在叫自己連聲顫抖嚇的從座椅上跌落下來跪在了地上他就是剛才婚禮上嗓音洪亮的司儀。


    “起來吧。”


    李順說著府兵走過來將其扶起李順接著說。


    “我們不會為難你的,不過從明日起邀請你匯同賬房保管等人配合刺史派來的人清點單家的賬目和財產。”


    、天黑以後一直坐鎮州衙書房的刺史楊堅手握一卷書他卻沒心思閱讀隻是在房裏兜兜轉轉來回徘徊直到午夜時分幾名府兵抬著一副擔架進了州衙。


    楊堅聽到了動靜立即出門朱伯提著一盞燈在前麵引路楊堅迎過去接過朱伯手中的燈朝擔架上的人一照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躺在擔架上的竟是穿著紅嫁衣塗脂抹粉的小樂子。


    楊堅心一緊發現他身上有一塊黏糊糊的髒東西用手一摸在拿到燈前一照竟然是血。


    被冷風吹醒的小樂子連忙的解釋說。


    “那不是咱的血是單虎的咱沒受傷。”


    “你沒受傷”


    楊堅更是大呼不解道。


    “那你咋躺在擔架上嘞”


    “咱也不知道是咋的那個時候隻聽叫靠頭咱在花轎裏已經被搖晃的暈乎乎的了,到叩到三個頭的時候蓋頭一滑明晃晃的光從四麵八方照來,頭疼的受不了咱就啥也不知道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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