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過去還不叫板塊負責人,我也是混到了你這個位置,地位有了自然也不缺女人。但是小雅的母親在我還隻是一個收保護費小弟的時候就跟了我,她想有個名分有個家那就隻能跟她結了婚,生下小雅後在我爭南興幫老大的時候,被另外堂口的堂主抓起來要挾我退出。後來那個堂主跪在我麵前哭著磕頭說是她是自殺的。其實按照我對那個堂主和我自己女人的了解我是信的,但有什麽用?我提著他的腦袋上了位。現在想來挺羨慕誌哥的,開個店什麽的。現在說這些也是扯淡了。”酒勁上頭思維混亂說完這些之後,王疤子又喝了一大口酒,黃塵能感受到王疤子的痛楚,可是王疤子在說這些的時候平淡得像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


    黃塵將杯子裏的酒一幹而盡,他不知道如何處理現在的局麵,他不想安慰王疤子,也知道王疤子不需要,於是隻是陪著王疤子喝酒,沒有說話。


    王疤子平複了一下情緒之後繼續說道:“之後我從來不相信任何人,小雅也被我送去了國外留學,最近放假了才回來。沒有人知道我住在這裏,很多人甚至不知道我有個女兒,就連我女兒也不知道我剛才跟你說的故事,我都是跟她說她媽媽是難產死的。”


    黃塵:“王叔,為什麽這麽信任我?”


    王疤子這時候盯住了黃塵的眼睛:“我知道你養了一個小姐,作為男人我懂,我也不在乎你在外麵這方麵怎麽樣,自己注意安全就行,我隻要求你一件事,在我把南興幫交給你之後,照顧好我女兒,除了你其他人我都不放心。”


    黃塵有些費解:“王叔,我接位以後你可以帶著你女兒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好好生活,讓自己的女兒嫁給幫派老大意味著什麽您應該比我更清楚。”


    王疤子輕輕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自己會出事,可能這就是五十而知天命吧。”


    黃塵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王疤子笑了:“你這個小子真的很奇怪,要是別人聽見這樣的話,一定是安慰我想多了,你就直接答應了下來,雖然我很欣賞你,但是總覺得你少了點什麽。應該是人情味吧?我有點不放心把女兒交給你了,你能給她幸福嗎?”


    黃塵:“我倒不覺得未雨綢繆是一件壞事,我不敢保證能給小雅幸福,但是保護她安全還是自信可以做到。”


    也許是很久都沒有說出過心裏憋著的話,王疤子醉倒在了涼亭裏。黃塵看著眼前這個處在自己替天行道的刀鋒下,年過半百的人提不起一絲討厭,甚至有些敬佩,可是正邪之間的戰爭就是這樣,在分勝負生死之前,既然開始了就不會停止,道義應該永遠淩駕於人格魅力之上。


    黃塵背著王疤子下了樓,小雅看見之後連忙走上來幫忙:“怎麽喝這麽多啊,我從沒見我爸爸醉成這樣過。”


    黃塵:“王叔的房間在哪裏?我把他背床上先。”


    小雅看著穿著衣服並不顯得過分強壯的小哥哥,將一百五六十斤的父親像是毛絨玩具一樣輕盈的放在床上,驚訝之餘,少女心跳動難安,男友力簡直爆棚。父親一直不準她談戀愛,本來覺得老年人的眼光跟自己應該是有很大鴻溝的,但就現在來看父親給她介紹的男朋友自己非常滿意,也不知道是不是爸爸在開玩笑,也不知道這個小哥哥對自己的第一印象怎麽樣。


    “王叔就麻煩你照顧了,我先回去了。”黃塵打斷了正在發呆的小雅。


    小雅反應過來之後連忙說道:“這麽晚了你還喝了酒,這郊區也沒有車,要不你就先睡在客房吧?我叫阿姨幫你收拾。”


    黃塵微笑著拒絕道:“還是不太合適,我不喜歡在外麵留宿,我打電話叫我朋友來接我就好了。”


    看著拿出電話的黃塵,小雅繼續說道:“我送你回去吧,這麽晚了也別麻煩你朋友了。”


    黃塵還想拒絕,沒想到小雅就已經跑到客廳的桌子上拿起了車鑰匙:“哎呀,沒關係啦,反正我也在倒時差,現在根本睡不著。”


    跟著小雅上車之後的黃塵看著正在駕駛位深呼吸的小雅,然後問道:“你不舒服嗎?為什麽這麽緊張?”


    車子似乎也感覺到了小雅的緊張,顫顫巍巍的駛出了車庫,小雅鬆了一口氣之後說道:“我說出來你別緊張,我剛拿到駕照,不過別擔心,我拿到駕照以來還從來沒有出過事。”


    黃塵:“沒關係,那證明你開車還是挺小心的。”


    小雅死死地盯住前方,繼續說道:“這也是我拿到駕照以來第一次上路,沒有教練在我旁邊我有點緊張。”


    黃塵默默係上了安全帶:“其實我朋友也不會這麽早睡的,實在是太麻煩你了。”


    每次起步黃塵都是一仰,每次停車黃塵都是一栽,幸虧是晚上沒車,總算是安全的行駛了一個小時,可是距離黃塵所居住的小區還有一半的距離,黃塵實在是憋不住了:“麻煩靠邊停一下,我有點想吐。”


    隨著小雅的一聲驚叫,車直接靠邊停進了綠化帶,黃塵顧不上開門以後就是兩棵鐵樹紮在身上的刺痛感,看見不遠處的人行道上麵的垃圾桶之後跳出了綠化帶,趴在上麵就開始幹嘔了起來。


    小雅拿著車上的紙巾下車之後,看見停在綠化帶裏麵的車子非常的為難,可愣了一下之後也沒管,直接繞了過去將紙巾遞給了黃塵。


    小雅一邊拍著黃塵的背:“哎呀,你跟爸爸下次真的別喝這麽多了。”


    黃塵接過紙巾之後說了聲:“沒事。”心中卻是憤然又無奈,就算再喝十個這麽多也不至於吐,隻是這車坐著讓黃塵覺得就像是自己被裝進了一個鐵盒子,然後從山上滾下來一般聽天由命,直接把本來就有點暈車的黃塵晃吐了。


    稍微好一點之後黃塵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小雅,又看了一眼卡在隔離帶裏麵的車然後說道:“雖然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我們都還年輕,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實話說我也不放心你一個人開車回去,畢竟我答應了王叔一定要保證你的安全,等明天再叫人把車開回去吧,今晚我們就先找個地方休息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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