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你問了嗎?”管事打斷單仲夏的話喝道。


    佳婿是誰,不問怎麽可以?單仲夏夫婦心道,不敢說話。


    管事說:“單倩去家裏,拿了結婚證,兩人合不來,可以離婚。”


    “甚麽!”單全慶夫婦一下子明白了,大佬家根本不是提親,是要把單倩喊過去,隨便找個人,把單倩肚子搞大,然後喊離婚。


    無他,單家兒子弄大了大佬孫女的肚子。


    這怎麽可以?


    “就這麽定了,明天我們過來接人,新時代、新社會,不搞大抄大辦,一切從儉。”管事撂下話走人。


    單仲夏夫婦慌了神,他也想找組織反映這事,可是,婚喪嫁娶的事情組織不管。


    他也想到了報警,可是又不是治安、刑事案件,安全部門最多問下,不會給單家站台。


    大佬家娶媳婦大喜事,湊熱鬧還來不及,敢不準大佬娶媳婦。


    關鍵問題出在,提及大佬家,管老百姓的部門沒有人過來理睬。


    兒子在讀大三、女兒在讀大一,兩人都在學校,又不能把兒子、女兒喊回來,也不能把這事講給兒子、女兒聽。


    單全慶夫婦感覺到這事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陷入了沒法脫身的絕境。


    兩人惶惶不可終日,一夜沒合過眼。


    早晨。


    天還是明亮的天、地還是明亮的地、人還是那些人,一樣的街道、一樣的住宅區,單全慶夫婦膽戰心驚,末日來臨一般。


    九時三十分,四輛轎車披紅戴花駛進住宅區,車隊在駛入大門時停下來,一個黑西裝下車,雙手捧著一捧糖撒發保安和進出住宅區的人。


    “單仲夏家嫁女,吃糖吃糖,同喜同喜!”黑西裝邊嚷嚷邊撒糖果。


    大家都知道了,設計院的副院長單仲夏嫁女。


    車隊駛進住宅區大門,直抵單仲夏住宅樓前,車上下來四男四女去到單家。


    單倩不在家,大佬家自然接不到人。


    管事要單家拿句話出來說。


    單仲夏害怕大佬,不敢義正詞嚴拒絕,苦著臉說:“這事昨天才提及,事發突然,還沒來得及告訴小女。”


    管事也沒講什麽,走出單家門下了樓,上了接親的小車,原路返回。


    單仲夏夫婦鬆了一口氣,人癱坐在沙發上,半天也支撐不起身體。


    夫婦也隻躲一次算一次,撐過一天算一天,什麽辦法也想不起,誰叫自己住在京都呢。m.23sk.


    要是去到哪個市,像他這樣的級別,強力部門隨他調遣,哪個還敢公開搶他女兒。


    下午,單仲夏摳女兒手機,準備給女兒講,千萬不要接觸陌生人、更不能與陌生人講話,要麽呆在宿舍不要出去、出去記著往人堆裏鑽。


    手機傳來女人機械聲音:“你撥的號關機或出服務區,一會兒再摳。”


    喊一會兒再摳,單仲夏一會兒又摳機,結果還是手機女人機械的聲音。


    單仲夏夫婦呆若木雞。


    手機振鈴,單仲夏抓起來,陌生號碼,趕緊接通,電話傳來管事聲音:“我是x家管事,恭喜恭喜,單倩已經迎娶到x家,單家和x家是親家了!”


    “不——”單仲夏嘶喊,絕望無比。


    這是強搶民女啊!


    不管在哪個社會,道德、法律都不允許。


    他也想到了把事情鬧開,但是,大佬家行為合法合理。


    四輛車身披大紅花接人,去登記拿了結婚證,他鬧開打官司打不贏,還身敗名裂,女兒被人弄大肚子打胎還要遭遇離婚。


    他們家從此陷入黑暗的無底深淵。


    單家絕望了。


    女兒就這麽毀了。


    單家就這麽毀了。


    他們被毀得痛徹心骨,恨不能把地球給炸了才遂心。


    大佬家卻是一件輕飄飄的事情,沒幾天就忘記了這事。


    大佬家發生的類似事情件傳不到民間,能傳到民間的都是些是高大上事件。


    單仲夏的住宅區大家都知道夏家和大佬家是親家,對單家眼羨得很,說單家的祖墳埋對了,出門撿著金元寶、額頭被砸中餡餅。


    他們一個個回家看著自己的女兒:“夏家姑娘沒見著長得怎麽樣啊?怎麽就被大佬家看上了呢?


    嗯,聽門衛講,夏家姑娘每次走出住宅區大門,都要在那裏站至少兩分鍾,偶然被大佬家某公子看上。


    我說,我家姑娘走出住宅區大門時,站他五分鍾,就不信京都沒個大佬家公子偶然瞧上我家姑娘!”


    還別說,單仲夏的住宅區現在站在大門前的姑娘不少,竟然形成一道亮麗風景線。


    女兒都被弄去做新娘子了,單仲夏立即電話告訴單全慶,講了前後經過。


    單全慶大驚失色,自己造的孽,妹妹去承擔。


    他也想闖進大佬家,把妹妹救出來,然而,他敢嗎?


    他是什麽人?有那個本事?


    就算他有那個狗膽、也沒有那個飯膽。


    單全慶什麽辦法也沒有,大嘴一張哭起來:“妹妹呀,是哥哥讓你毀了終身,哥哥對不起你,哥哥沒有用,哥哥……”


    單全慶哭得鼻涕連著嘴巴,模樣要好肮髒有好肮髒、要好難看有好難看。


    呂軍給單全慶上下鋪,單全慶怎麽接到個電話就嚎哭起來?


    還不是一般的嚎哭,比殺了他的爹媽還哭得厲害。


    呂軍睡上鋪,從下麵下來,愣愣的看著要哭死才不哭的單全慶:“好不好咱們是新時代大學生,樹立遠大理想,接受宗旨教育,為事業奮鬥終身,你怎麽就哭過沒完沒了呢!”


    “你的妹妹被人家毀了,也給我一樣哭得沒完沒了!”單全慶哭懟呂軍。


    “我沒有妹妹。”呂軍不以為然。


    “我有啊!”呂軍哭得更展勁。


    嗯,呂軍是有個妹妹,挺乖巧的個小姑娘,不聲不響,很逗人喜愛。


    他第一次去單全慶家玩,單全慶指著他給妹妹介紹:“他叫呂軍。”


    乖巧妹妹就叫他“呂軍哥哥。”


    聲音銀鈴般,悅耳動聽。


    他最喜歡單全慶的妹妹叫他“呂軍哥哥”了。


    妹妹有難,雖然他不是哥哥,但他是“呂軍哥哥”呀!


    “呂軍哥哥”能夠袖手旁觀。


    “快給我講,怎麽回事!”呂軍正經起來。


    他才不像單全慶那樣,聽說妹妹有事隻曉得哭,他要去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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