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軍嘴巴嘶罵噴血,麵色猙獰,看上去就是活著的厲鬼。


    幾個人不敢打呂軍了,退半步呆呆的看著呂軍,神色怯懦。


    他們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即便遇上個別忍受力強的人,也隻能忍著不慘叫,沒人敢罵人。


    呂軍罵人,往死裏罵,罵算血賬、下地獄之類的話,還罵他們是最後的瘋狂。


    幾個人不怕算血賬、下地獄,但怕“最後的瘋狂”啊!


    他們還想著長久瘋狂下去,一直瘋狂到退休。


    一人怯怯道:“他瘋了嗎?”


    呂軍目光射向那人,厲鬼般喝道:“老子沒有瘋,老子清醒得很,老子眼睛死也要盯著你們,老子已經把你們身影刻在眼眸子上,老子被打死屍檢,法醫取下老子的眼珠子,那就是你們的末日!”


    ……


    周永其電話叫張勝利放人,十分鍾後給楊光輝去電話:“張勝利的確把呂軍帶到市紀委,我叫他立即撤案放人,你可以給呂軍聯係。”


    “謝謝周書·記。”楊光輝電話收線,馬上摳呂軍手機,女人機械聲音說,“你撥的手機關機或出服務區,一會兒再撥。”


    楊光輝立即摳周永其手機:“周書·記,呂軍的手機還處在關機或不在服務區狀態,是不是他們還沒有放人。”


    周永其心頭一跳,張勝利沒放人,應該不可能。


    他怎麽不知道手下的一些人,寧可抓錯一千也不放過一人,對那些負隅頑抗的人絕不心慈手軟,才不管抓不抓錯人。


    呂軍喊進來不承認違紀,怕是凶多吉少。


    周永其摳張勝利手機。


    ……


    張勝利愣愣的看著呂軍,快半個小時,呂軍打昏死一次,醒來沒的怕懼,竟然聲不歇口的罵人。


    他感覺到騎虎難下了。


    以呂軍現在的情形,再打也不會因疼痛自汙違紀,更不可能喊他承認什麽罪行他就承認什麽罪行。


    更為關鍵的是,若是把呂軍打殘、打死,一定有人替呂軍伸冤,到時他成了罪魁禍首,怕真是呂軍罵的那樣,血債血償。


    他可不要血債血償,殺敵三千自損八百的事情他不幹。


    然而,呂軍都已經傷成現在樣子,就算現在不打了,一個小時後放出去明傷肯定不會痊愈。


    從目前情況看,呂軍有後台,還不是一般的後台,連周聯瑟的叔叔、也就是周永其也喊放人。


    他沒有退路,對呂軍恨恨道:“已經進來喝茶了,休想蒙混過關,不如實講出違紀行為,我們這些人是吃素的嗎?”


    手機突然振鈴。


    他抬手就要做嚴懲手式,目光一縮,周永其摳機。


    驚愕了,周永其摳機。


    很顯然,周永其知道他沒有放人。


    一般情況下,他找違紀人擺龍門陣,周永其不會摳機,今天為了一個人二十分鍾摳兩次機,他知道絕無僅有,這超出常態太多。


    這個時候若是把人放出去,呂軍沒承認一起違紀事實,反到罵人。


    進紀委不低頭的人,必然是堅定的什麽戰士。


    老子成就他做堅定的什麽戰士。


    更為惱火的是,他還要因濫抓無辜遭遇處理。


    他意識到腳板踢著鐵板了。


    呂軍苟日的不承認違紀是吧?


    兩軍相遇勇者勝,老子就不相信,你的身體是鐵澆鋼鑄的。


    張勝利手一揮,轉身走出小屋子。


    “怦怦怦怦……”


    沉悶的暴擊聲讓張勝利感到自己身體出現脆弱反應。


    他走出門,反手拉上門,沉悶的暴擊聲戛然而止。


    “你好你好周書·記……”


    “還沒放人?”周永其慍怒。


    “是這樣的周書·記。”張勝利已有準備,“我接到周書·記電話後,去茶間叫呂軍走人,沒想到他正在交待小官巨霸違紀行為,我也不方便讓他走,時間就這麽耽誤下來。他現在還沒交待完,我意思是,他交待完自違紀行為,叫他走人。”


    “啪!”周永其拍了電話,鬼才相信張勝利的話。


    “快,去茶間。”周永其喝道。


    被紀委喊去在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交待問題,民間戲稱喝茶。


    被喊去的人還是同誌,用喝茶講兩者關係,有和睦相處意思,說起來也比較文明。


    久而久之,紀委的詢問室就成了茶間,紀委的人稱幾號詢間室也就叫幾號茶間。


    紀委的茶間設在廉政教育基地,距離紀委要坐至少二十分鍾車的路程。


    周永其帶著人剛鑽進車,手機振鈴,拿出看,薑書·記摳機。


    薑書·記這個時候摳機,他還心存僥幸,不是為呂軍的事情。


    接通手機,周永其嗬嗬語氣:“你好你好薑書·記,請指示。”


    “你們抓了呂軍?”


    不想薑書·記問這事,薑書·記偏偏是問這事。


    他不知道張勝利搞小官巨霸的事情,人已抓來,他不好對薑書·記說不知道這事、也不好說知道這事,他感覺到,於他對上、對下都是件糊塗事件。


    “呂軍在我這裏……”


    “呂軍下午有個可能改變濱江經濟現狀的接待,你們在這個時候抓人。”


    周永其下意識道:“薑書·記……”


    “一個還沒有經過鎮人代會選舉的準副科,市紀委居然跑去抓起來,是不是手伸長了一點?”


    “薑書·記,我正趕去茶間,馬上放人。”


    薑書·記電話收線,他覺得這事有些荒唐,不合情理,林凡給他來電話講這事,他還不相信。


    現在他相信了。


    他見過呂軍兩次。


    一次在方世強召開的旅遊座談會上。


    一次是林凡帶著他來辦公室。


    高高個子,神態靦腆,不多言不多語,年青帥氣。


    幹了兩件大事,一是發現風景區、二是永加進入國家高速公路網絡。


    現在市紀委喊他喝茶。


    林凡告訴他,縣紀委給市紀委匯報此事,市紀委口頭答應放人,事實上沒有放人。


    林凡告訴他,國家路橋集團黃總馬上就到濱江市,說好的她和呂軍在濱江市接待黃總,這次接待之重要,事涉改變濱江市經濟狀況,處理不當,我們都是罪人。


    林凡告訴他,她正在來市上的路上,呂軍是什麽人她清楚,紀委必須給她個說法。


    薑忠良說:“你先來我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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