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進,我落後。”羅大慶說,“吃了飯去大會議室,我泡好茶等各位。”


    “怎麽沒有酒?”有人大聲問,晚上喝酒,村幹部習慣。


    “周書·記講了,晚上學習,不許喝酒。”羅大慶把周聯瑟抬出來,別怨我,怨周聯瑟。


    晚上沒上酒,誰心裏都不安逸。


    村上選舉誰不知道,誰想做村長、人民代表,還得先給村民發紅包,村民才投他們的票。


    周書·記用“提高思想、統一認識”一句話,要我們選汪悠明做鎮長,連給點酒喝也舍不得,是不是太嗇色了一點。


    要得馬兒跑,要給馬兒加點草。


    你周書·記不但不加草,還減少鎮上給的草。


    原本我們都要選汪悠明做鎮長,現在不選了。


    汪悠明你沒選上鎮長不要怪我們哈,周書·記都克扣我們的酒,我們還選你個錘子。


    人民代表把心裏的意思通過眼神互相傳遞,他們找到不選汪悠明做鎮長的理由了。


    什麽叫智慧。


    這就是智慧,也可以說是人民群眾的智慧。


    人民群眾總是想出最簡單的方法,去克製最複雜的事情。


    你克扣我的酒,我就不選汪悠明做鎮長,事情鬧開了,大家就這樣懟領導。


    ……


    飛來山。


    呂軍來到肖大友家。


    肖大友把呂軍領進堂屋。


    呂軍領著專家教授考察飛來山風景區,在肖大友家住過三個夜晚。


    早出晚歸,可以用忙得腳不沾地來形容。


    肖大友家有些什麽人,他不知道,也沒有問。


    他見到了肖大友老伴,還一個孫兒、一個孫女。


    他聽肖大友講過,兒子、兒媳婦在外麵打工,女兒在外麵讀大學。


    他住肖大友家的第一天晚上,擔心國家四a風景區冠名不成,午夜十二點過也沒法入睡,於是起身來到院壩散步,緩釋焦慮心緒。


    他看到廚房那邊門打開,出來個女人。


    頭發編著一條大辮子,長至腰際。


    腰間係著圍裙,在房內的電燈光映照下,至少一米七0個子,線條把身材勾勒得極美。


    正直大半虧月中天,銀色月亮灑滿大地,他看到了女人。


    女人端著盆子走出門,看到他似乎愣下神,趕緊退回屋子關上門。


    他沒看清楚女人臉麵,但他腦海卻浮現女人顏麵似若荷花一樣的豔潤。


    女人進入他的內心,生出種難以忘懷的期待。


    後來的兩天,晚上他來到院壩,並沒有看到女人打開廚房現出絕美身影。


    他也想問肖大友看到的女人是誰,但不好開口,你什麽人不問,問他家裏女人。


    知道他是有道德的人到沒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登徒子想入非非,思想汙濁可恥。


    三天後他下山,忙風景區冠名、忙進入國家高速公路網絡、忙白條兌現、忙把汪悠明幹下去自己做鎮長,他沒時間再來山上。


    大勢已定,呂軍上山了。


    呂軍給讓肖大友講過,要把他家改造成飛來山第一個民俗賓館。


    他來肖大友家,還有一個隻有他心裏知道的齷齪目的,他要見哪晚看到的女人。


    不知怎的,從他看到那個女人起,他心中竟然有了那個女人。


    長辮子,至少一米七0個子,在廚房內的燈光映照下·身體線條絕美,麵若荷花豔潤。


    這些天他也算得上忙得腳不沾地,腦海依然時不時的冒出女人。


    更讓他驚訝的是,他居然和女人夢中相會。


    照理說他去京都有單倩、永加有林凡,兩人都是百萬裏女人中也不能挑一的極品女人,偏偏在肖大友家朦朧女人進入他腦海,出現的頻率比林凡、單倩還高許多。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不能委屈內心,他要見到女人。


    他決定人代會結束,做上鎮長年後再上山。


    現在情況是,鎮上正在兌現白條,人代會還沒召開,他就趕緊上山,真還有些迫不及待。


    肖大友的房屋是三合院,大大小小幾十間屋子,國家改天換地時,他父輩從地主手裏分來的,是飛來山最大一幢木質結構的青瓦大院房。


    為了防禦土匪搶劫,大院四周砌了高達四米的石頭基石,院門寬闊,門前至少二十七級石台階。


    院門進去是個大壩,大壩由一塊塊正方形石塊鋪成,積麵約三百平米。


    正麵有防禦蹲,背麵有房屋兩端有碉樓。m.23sk.


    房屋為一樓一底,樓上空著的,沒人去住。


    兩人在堂屋坐下。


    呂軍問肖大友:“樓上為啥不去住?”


    肖大友說:“住樓上不接地氣,要生病。”


    呂軍問肖大友:“改天換地那年,你一家分這麽大幢房子,該有多少人啊?”


    肖大友說:“那年我家有十五人,是村裏人最多的人家。


    那時飛來山還不足五百人,山下有許多地主在飛來山買了山林,買山林的地主都在山上建了大房子。


    山上貧下中農並不多,一家分一個地主的房屋還分不完,我們就分了一幢最大的房子。”


    呂軍說:“當年你家就有十五人,現在怕已經上百人了。”


    肖大友搖搖頭,說:“三年災害,飛來山死人十之八·九,家隻剩我爸媽兩人。


    要說呢,開始一年多飛來山沒死人,後來天天都死人,吐綠水而死。


    聽人說是野草、樹皮吃多了。


    我爸媽出去要飯,不知怎麽的走到上海,去食堂、館子撿下水,也就是現在說的地溝裏東西才活過來。


    過了災難年才有了我,現在我家裏有八口人。”


    呂軍說:“大嬸我認識,你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我一個也不認識。”


    肖大友說:“大兒子娶媳婦第二年外出打工,被拖進機器給軋死了。


    二兒子、兒媳在外打工,孫兒、孫女沒到讀書年齡,由我帶著。


    女兒在讀大學。


    大兒媳婦在家。”


    “大兒媳?”呂軍愣了下,他看到的女人是肖大友大兒媳?


    不應該啊!


    雖說夜色朦朧,他沒看清楚,根據他判斷,那個女人最多二十二三歲。


    肖大友的二兒子比他大兩歲,若是在世,大兒子再怎麽說也該三十歲了吧。


    呂軍問:“你兒子去了幾年?”


    “四年了吧。”肖大友說。


    呂軍問:“兒媳還在你家?”


    “在。”肖大友歎聲氣,“我喊她走,說給嫁女兒一樣嫁她出去,她就是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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