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聯瑟,他的另一個噩夢中男人。


    正是這個男人,夜深人靜在她麵前嘮嘮叨叨,對她身體做些恥辱下流的事情,形同幽靈,讓她膽戰心驚,有如噩夢纏身。


    周聯瑟給了她電話號碼,她給他去過電話,電話上他對她嗯嗯啊啊,並不怎麽講話。


    他從不叫她去森林小屋,都是汪悠明電話叫她,由汪悠明駕車送她去,汪悠明總是在這個時候對她身體瘋狂,行徑給盜賊般可恥。


    她明白,當兩個男人同時癡迷一個女人時,弱者一方男人隻能做些偷雞摸狗事情。


    汪悠明在周聯瑟麵前,屬於弱者男人。


    權傾永加的周聯瑟,經過仙石鎮選舉事件,大勢已去日落西山。


    拿到調進文教局文件那天晚上,周聯瑟參加了她答謝雍局長的晚宴。


    隻有她和雍局長時,雍局長目光閃動黃顏色,涎著肥胖油膩臉麵。


    看樣子三杯酒過後,原本她送他禮品,反過來他怕是要送她禮品。


    她當然知道自己的價值,在永加這個地方隻要她肯收禮,怕是沒有不送她禮品的官員。


    容貌萬裏也不挑一,知識職業女性,小學教師吹彈歌舞萬精油技能,多少還有些小學生奶氣,既有責任感氣質,又不失浪漫風情,喝些酒、抽支煙格外迷人。


    這麽多女人魅力集中在一個女人身上,普天之下還真找不到幾個這樣的女人。


    雍局長看著徐麗娟,形色慌慌,當然不是種欺男霸女官員模樣,畢竟是周聯瑟先落實文教局機構,定編定員,然後頒布團·委書·記、總輔導員選拔條件,在永加教育係統海選。


    給摸彩一樣,雍局長心裏清楚隻能是徐麗娟摸到頭彩。


    雍局長心中門兒清,對徐麗娟隻能巧取,不能豪奪。


    就要開餐時,周聯瑟笑眯眯走進包廳。


    雍局長怔住了,他從開餐到慌慌走人,中規中矩,不敢僭越雷池。


    進餐和風細雨,拉家常、說些時下熱點話題,與黃、政毫不相幹。


    餐畢,雍局長著提著禮品匆匆離去。


    包廳剩下她和周聯瑟兩人。


    周聯瑟一臉疲憊,神色怠倦,語氣低沉,道:“調文教局恐怕是最後一次幫忙。”


    她還不知道周聯瑟在仙石鎮辛苦三天兩夜,還是沒能阻止呂軍拿下鎮長的步伐。


    她在他麵前做個媚態,妖嬈道:“就算你沒有從前一言九鼎的權威,任何時候發句話,都要讓小人物至少奮鬥五年。”


    周聯瑟搖搖頭,麵現痛苦和淒涼:“兵敗如山倒,勢敗如何又不是如山倒,要不多久你就懂得。”


    她說:“我不想懂,有你,我就足夠了。”


    周聯瑟說:“我知道你有誌向。”


    她說:“我才不要誌向,女人生來就吃男人軟飯,我要把你的軟飯吃到底。”


    周聯瑟笑了,他喜歡徐麗娟,溫馴,善解人意。


    她看到了,周聯瑟是苦澀的笑,是無可奈何花落去的笑,日落西山的笑。


    周聯瑟說:“今後的路子靠你一個人走。”


    “不嘛,我就是要你牽著我走。”她把身體靠在他身上。


    周聯瑟撫·摸她。


    夜半三更,她在森林小屋他也是這樣撫·摸她,她感到種無助的恐懼。


    今晚他撫·摸她,她感到種愛意的溫暖。


    男人的鐵骨柔情,更能打動女人的內心。


    她內心在這一刻,居然產生了柔情的愛意。


    她驚訝了,自己對男人這麽容易產生愛意啊!


    男人稍稍對她柔情,她就產生愛意,這是不是人們說的泛愛。


    自己如果有一天坐在某個位子上,內心產生泛愛,會不會利手中的權利對男人施加泛愛。


    哎呀呀,想些什麽呀!


    她的心慌慌的,很想周聯瑟對她身體做些什麽了。


    他卻輕輕的把她的身體推送出去,柔聲道:“今晚就到這裏吧,記住好好工作,你有出人頭地那一天。我走了,我會摳你手機。”


    周聯瑟走了。


    給幽靈一樣,飄然而來、飄然而去。


    她不知道讓她害怕的周聯瑟怎麽了。


    後來她知道了。


    呂軍選上鎮長、汪悠明選上副鎮長。


    周聯瑟敗了,敗在呂軍手裏,隨著失敗的是他大勢已去。


    這是她想也想不到的事情,官場變幻無常,就這麽殘酷。


    周聯瑟說過要摳她機。


    徐麗娟接機:“你好,周書·記。”


    “明天去市上。”周聯語氣平緩,卻有種不容拒絕的威嚴。


    徐麗娟聽懂了周聯瑟話的意思,他要她跟他去市上。


    去市是幹什麽?


    她二十四歲,成年人,又不是傻子,已與呂軍、汪悠明、周聯瑟有關係,過來人。


    呂軍當選鎮長,她決定從良,然而,呂軍已知她與汪悠明、周聯瑟的關係。


    女人走出去並不難,難的是走出去給潑出門的水一樣難以收回。


    她知道自己就是潑出門的水,再也回不到呂軍身邊。


    今晚怎麽了,她麵對三個男人。


    就在今晚,她去找呂軍,被呂軍掃地出門。


    叫汪悠明的男人喊他去醫院,不去要怎麽著怎麽著。


    叫周聯瑟的男人喊他明天去市裏,雖然沒講不去怎麽著怎麽著,但不去肯定過不去這一關。


    她想要跟定叫呂軍的男人,卻喪失去了跟定的條件。


    她要與叫周聯瑟、汪悠明的男人斷絕關係,卻無法脫身。


    她已經二十四歲,也想談戀愛。


    然而,給周聯瑟、汪悠明攪在一起,她怎麽去談戀愛。


    她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兩、三年時間晃眼過去,即便她貌比西施,最終也是淪為剩女。


    何況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承·歡兩個男人的事情要不多久不僅大院、在永加傳開,誰還敢當第三者給她談戀愛。


    想到自己的處境,徐麗娟心緒一沉到底。


    “怎麽不說話?”周聯瑟問,“生病了啊?”


    “沒有。”徐麗娟說。


    之前的周聯瑟如同黑夜凝成的惡魔,令她恐懼;失去大勢的周聯瑟,反到是讓她對他感到些暖意。


    落選鎮長的汪悠明已經變成瘋狗,張牙舞爪,亮出尖牙利齒咬人。


    兩個男人的變化之大,她深感官場的變幻莫測。


    她內心恐慌,身體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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