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軍大喊大叫,看上去比火燒房子還急。


    幾個人愣住了,山洪爆發了?


    他們看看天空,麗日偏西,河床安靜,你是不是故意嚇唬人,逗我們玩。


    呂軍見幾人望著他愣愣神情,根據已有的洪水經驗,危險不到眼前根本不知道什麽是危險。


    再凶猛的洪水也是慢慢往上漲,上漲速度螞蟻也追不上,會有什麽危險。


    呂軍手指天空:“快看!”


    天空驚鳥飛躥,枯葉、雜草因氣流紊亂橫飛。


    “聽到轟隆隆聲了嗎,那是山洪爆發聲,河床這麽大的落差,要不兩分鍾山洪就到我個這兒了!”呂軍大喊大叫,“快跑,趕快往高處跑,跑過水位線,快,不要命就站在這裏!”


    所有人都看到異樣,聽到異聲,趕緊往高處跑。


    男人到底是男人,皮下肌肉,爆發力強,別看薑忠良是五十出頭的人,提腿往上跑,看上去也健步如飛。


    女人就是女人,皮下脂肪,耐力好卻沒有爆發力。


    幾個人同時起步跑,已經踏著鋪滿奇石的河岸往上爬出去好幾步。


    林凡、房寧寧往上爬一步因河岸陡峭身子站不穩,不但沒往上爬,還差點兒往河床下麵退。


    “快往上爬,鼓著勁往上爬!”呂軍急了,大吼大叫。


    幾個男人以為呂軍在催促他們快往上爬,埋著頭爬得更快。


    他們聽到轟隆隆聲有如垮山倒岩,還聽到唏哩嘩啦摧枯拉朽聲,他們感覺到了吞噬一切生命的危險迫近,哪想到身後還有兩個體力不及男人的女人。


    呂軍呼吼兩個女人。


    兩個女人還有更廣闊的舞台等著她們展示,她們才不願意死。


    然而,不願意死給必須死並不矛盾,當一個人遇上不能逾越的障礙時,必須得死。


    林凡、房寧寧在河岸邊往高處爬,河岸陡峭,女人的腿腳就差那麽點力氣。


    原本危險迫來,體內的潛力全部挖掘出來,兩人勉強能往上爬了,但是,兩人往上爬的速度,沒有洪水衝上水位線的速度快。


    已經看得到峽穀上遊的洪水了!


    洪水給一堵牆似的橫垣在峽穀河床上,高出河床至少十米,出現在約二千五百米地方,由於河床落差巨大,洪水不是流過來,是從天上往下砸一般恐怖駭人。


    呂軍不能快速往上爬,他若快速往上爬,兩個女人就沒了。


    他跟著兩個女人往上爬行的速度,還沒有到爬過水位線,洪水已經把三人吞噬。


    山洪距離三人還有兩千五百米,兩千五百米山洪最多八秒砸到三人麵前。


    三人距離水位線至少還有約六米,也就是說,三人必須在八秒內爬到水位線以上,才能脫離危險。


    呂軍這個時候若是把一個女人扛在肩上跑上水位線,絕對的沒有問題。但是,他的麵前是兩個女人。


    如果他逃命順便救一個女人,百分之百的沒有問題。


    當然,他要救的女人一定是林凡。


    不管怎麽講,林凡已經是他談婚論嫁的女人。


    盡管他的官職要高過林凡還很遙遠,且官職能不能高過還兩說。


    但是,畢竟有個計劃在那裏,這個計劃林凡和他得共同遵守。


    因此,救人必須救林凡,可以不考慮救房寧寧。


    何況當時情況危急,他能救一個已經是見義勇為英雄了。


    其他幾個男人各顧各跑人,特別是那個叫姚清明的男人,才三十多歲,年輕力壯,他丟下房寧寧就跑。


    他有體力救房寧寧,卻怕死跑人,作為隨房寧寧的辦公室主任,應該是失職。


    因此,呂軍救不救房寧寧沒有任何責任。


    然而,呂軍想到他若不喊曾建監視房德貴,房寧寧也不會暴露與明文章的關係,兩人不暴露關係,就沒有房寧寧去仙石鎮參觀學習,沒有參觀學習,房寧寧也就不會放棄原有地位、十分舒適的工作去鄉鎮任職搞旅遊。


    也就是說,房寧寧若是死,給他有關。


    不能讓房寧寧死。


    生死就在幾秒鍾時間。


    這麽凶險的情況敘述起來十分緩慢,其實在就轉瞬之間。


    呂軍大張嘴巴,大睜眼睛,臉上肌肉凹凸·起丘陵,表情恐怖猙獰,他的兩隻手突然伸出去抓住住兩人手臂,有如炸雷般聲音:“用力往上爬……”


    或許這就是緣分,一瞬間,三人的步調一致,同時提起左腿往上邁,右腿往下猛一蹬,緊接著,右腿往下猛一蹬,左腿提起往上邁,蹭蹭蹭蹭幾下,轟隆隆……地動山搖。


    山洪仿佛從高天砸下來般,三人感受著背部巨大的寒氣,有人在背後掀動般,三人沒站住身體倒下去。


    好在,三人已經跑過水位線。


    呂軍的手如鐵鉗般箍住兩人手臂,距離水位線越遠越安全,他猛的一聲吼,硬是把兩人提到距離水位進兩米。


    已經跑過水位線的人這才回過頭。


    水位線上是較為平緩的斜坡地,已經脫離危險。


    幾個人趕緊往回跑,有的抓住呂軍、有的抓住林凡、有的抓住房寧寧。


    呂軍大大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體內沒有一點力。


    再看河穀。


    哪還看得到饅頭石,岸邊的奇石也淹沒。


    洪水從高處砸下來,流速每秒超過數百米,整個峽穀怒浪滔天,因巨大的落差擊起的浪花高達十幾米。


    幾個人距離水邊近,全都被擊射上岸的水花濕透衣服。


    擊在岸上的水花迅速形成水流,幾個人的身體在洶湧的水流中往下滑動。


    “用手挖住地上,不要讓身體下滑,堅持幾分鍾就沒事了!”呂軍大聲叫喊。


    幾個人不敢出聲,趕緊把水掌插進岸邊的泥土、石縫裏。


    也就三分鍾時間,水流突然間退出去一米多,隨又退出一米多,再退出一米多……


    呂軍這才鬆開林凡、房寧寧的手臂。


    林凡哭了,不是嚇哭,是激動得哭起來。


    女人的情感比男人豐富得多,她的激動大多用哭泣的形式表現出來。


    房寧寧也哭了,她把手伸向林凡,要拉住林凡的手。


    林凡把手伸向房寧寧的手,兩個女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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