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懂事的小姑娘……武昔今老臉沒來由的也跟著紅了一下,他先是對小女孩露出了讚賞與感謝的表情,然後把目光轉向李龍道:“那麻煩你了。”


    “鄰居這麽多年了,客氣啥?”


    李龍一手攙扶著武昔今,一手牽著女兒。


    小女孩則目光四處張望,待一輛馬車經過,小女孩迅速跳起來揮手,用清脆的聲音高喊道:“馬車!馬車!這裏咳咳咳……”


    “你病剛好,慢點。”


    聽到小女孩咳嗦,李龍輕輕拽了一下她的手說道。


    “知道了。”


    小女孩轉頭對李龍做了個鬼臉,等馬車已經停到身邊,拉著李龍的手道:“老李同誌、小叔叔,我們快上車吧。”


    “去四道街。”小女孩又對車夫補了一句。


    被李龍攙扶著上了馬車,三人朝北麵駛去,武昔今也因為順利達成目標,表情逐漸舒緩。


    “小柒,你得有3年沒見過我女兒了吧,怎麽樣,變化大不?”他說完沒等武昔今回答,又再次把目光轉向自己女兒,開口道:“這是你武叔叔,小時候還抱過你呢,快叫人。”


    “武叔叔好!”


    小女孩露出甜甜的笑容。


    嗯……到底是5叔叔還是7叔叔?咱能不能統一一個?武昔今被李龍謎一般的稱呼方式搞的意外迷茫,但他又不敢問,隻得把自己代入‘鄰居’的角色,開口道:“比小時候漂亮了啊,告訴叔叔你叫什麽名字。”


    這句話沒毛病。


    3年沒見,就算小女孩比3年前更醜了,就算武昔今早就知道小女孩的名字,他這麽問也正常。


    “謝謝小叔叔,我叫李蓉。”


    小女孩再次露出甜甜的笑容,同時在衣兜裏取出一張新的紙巾,在武昔今詫異的目光中,用紙巾在武昔今腿上輕輕擦拭起來。武昔今這才注意到,之前為了飆演技直接跪在地上,導致褲子上沾了些塵土。


    “謝謝你啊。”


    李蓉這暖心的舉動與早上山洞中的血腥殘殺反差鮮明,讓武昔今對這個陌生的世界產生了更多善意的期待。


    看到這一幕,李龍露出老父親慈愛的笑容,隨後又歎口氣道:“蓉蓉從小就懂事,生病這三年許多時間都自己住在醫院,不哭不鬧,也不要我們陪著。”


    “陪什麽呀?老李你的任務是賺錢養家,天天跑來醫院,醫藥費怎麽辦?”李蓉嘟著嘴道。


    “哈哈哈,你說什麽都對。不過這次終於能出院了,小李同學想去哪玩啊?”李龍笑道。


    “我想去月亮山看日出!”李蓉露出興奮的表情,月亮山是她自己給石斑鎮旁邊最高的那個小山包命的名,“在醫院住了那麽久,人家一直想知道月亮山上的日出會不會有什麽不一樣。”


    “小李同學想看日出的話,老李帶你去回鳴山吧。”李龍道。


    “不要,回鳴山太遠了,一來一回要耽誤好幾天,而且我又對回鳴山莫得感情,它再高再大又能怎樣呢?”李蓉拒絕道。


    “哈哈哈,好,咱們就去月亮山!”


    得到滿意的答案,李蓉從座位上跪站起來,勾住李龍的脖子在他臉上啵的親了一下:“老李同誌最好了!”


    ……


    十幾分鍾後,馬車在四道街一棟較為寬敞的二層小樓前停下。


    武昔今捂著肚子下了馬車,與李龍父女告別。


    馬車離開,武昔今穿過庭院。


    門沒鎖,武昔今推門進屋,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武昔今目光微皺,看到客廳地麵大片的血跡,以及用白色粉筆圈出一個個人體的形狀。


    這是……,案發現場?


    死了5個人?


    家中的陳設有被簡單翻找過的痕跡,武昔今快速在這個2層小樓中轉了一圈,很快通過一張畫像以及房間物品的樣式用途,大體推斷出二樓左側兩個房間中的一個,有可能屬於‘自己’。


    畫像中是一家五口,可以看到兩位老人,以及兩男一女三個年輕人,妹妹最小。


    父母與妹妹的房間相對容易判斷。


    最後兩個房間中,武昔今在其中一間裏找到了女士衣褲,另一間沒有。


    武昔今大膽推測有女士衣褲的房間或許屬於哥哥,畢竟從畫像上看,他比哥哥會小上幾歲,哥哥理應先結婚。


    確認了自己的房間,武昔今開始漫無目的搜索房間的每一處。


    這裏同樣有被人翻動的痕跡,但並不多。


    地上腳印沾了些許血沫,可能是殺人者留下的,也可能是警察進出時留下的。


    床鋪不算整齊,被子枕頭應該被人動過。


    木桌上一個茶壺、一個茶杯、以及一個翻到4月14日的台曆。


    東牆6層書架上擺滿了書表明‘自己’應該很重視學習。


    衣櫃似乎也有被翻動過,還原的有些倉促。


    從時間節點上推斷,武昔今猜想應該是警察早上才發現屋裏的屍體,拉走屍體後,又粗略的查看一下有沒有十分可疑的線索。


    ‘自己’作為沒有被發現屍體的人,房間自然是要被檢查的。


    到此,武昔今基於影視劇累積的刑偵知識就基本用完了,無法再做出更具體更有價值的推斷,也無法通過眼前房間對自己的假設提供有利的佐證。


    這一家是怎麽死的?


    武昔今沒得到什麽線索,反而生出一種沒來由的擔憂。


    殺人的應該是那些黑衣人,這是一個先入為主的觀念。


    很快,武昔今就想明白自己在擔憂什麽。


    他擔心‘自己’與那些黑衣人有關。


    如果真是這樣,警方會給自己定罪,我就要替那個死去的‘自己’承擔罪責。


    武昔今強忍著慌亂讓自己靜下心思考,這時候是應該繼續待在家裏假裝受害者?還是趁著警察沒來趕緊出城?


    兩種方式都存在一定的風險。


    即便自己是演員,可如果警方找到強有力的證據證明‘自己’犯了罪,那我演的再好也沒有用。同樣的,我也沒辦法以‘自己是穿越者身體原主人已死這種話’讓警察信服。


    逃呢?


    本來沒證據,或許‘自己’也是受害者,可這麽一逃,真被逮到就百口莫辯了。


    自己的野外生存能力也無限趨近於零,脫離人類社會不好說能活多久。


    猶豫不決之際,武昔今目光掃到書架上幾本被包了書皮的書,突然就生出一種很微妙的靈感:‘自己’有沒有可能在書皮裏藏什麽重要的東西?


    這個想法出現後就一發而不可收拾。


    武昔今快速把一本本包了書皮的書拆開,有書皮的書不多,就在武昔今拆到第七本時,他找到了一個信封。


    迅速拆開信封,裏麵是一張地圖。


    地圖標識的位置是一個山洞,地圖下方,還有一段簡短的文字:


    “4月14日,隻能取直係親屬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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