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圍數百,鐵骨硬漢。二主相鬥,萬夫莫攔。


    沒等招風耳強盜把反駁之言講完,獨眼龍強盜便拔出砍刀,霎時大吼一聲:“哼,你個叛徒!我要清理門戶!”


    說時遲那時快,轉瞬之間,隻見獨眼龍強盜頓時俯身屈膝、彎腰垂首,雙手緊緊握住砍刀奮力橫劈,向身前劃出了一道刺眼的半月刀光。然而,招風耳強盜也不是吃素的,很輕易的一個翻身閃躲,便避開了此道刀風。就這一個臨空翻滾的動作,其靈巧的身法首次暴露。


    招風耳強盜的這一筋鬥剛一穩定落地,就發現站於對麵的獨眼龍大哥正在橫眉冷對、怒發衝冠,吹胡子瞪眼而又麵紅耳赤地望著自己,心中頓生恐懼,實在是毛骨悚然。


    此時的招風耳強盜已然知道此事根本解釋不清楚,何況自己與大哥早已貌合神離、誌向不一,趁此機會,不如將大哥置之死地而後快。幹掉大哥之後,不僅心中少了一道每日令自己擔驚受怕的障礙,而且還可圖個點蒼山一把手的座椅。心結可解,當家可得,何樂而不為呢?


    縱有錚錚鐵骨、縱願兄弟無爭、縱能赴湯蹈火、縱肯唯命是從,點蒼山的土匪們,看到眼前的大哥和二哥正在同室操戈的這一幕,心中頓生幾絲冰涼,失落離散之心暗暗地湧出、本能地流淌。


    附近的枯木枝椏稀疏,幾片幹枯的黃色樹葉隨風飄落,零零散散地飛散而開,徐徐間,正好從二人視線的相交處滑翔而下。


    “乒咚”、“啨砰”,就在二人之目被樹葉遮掩的那一刹那,幾陣接二連三的刀式瘋砍而來,獨眼龍強盜再動殺機,而招風耳強盜卻似乎已經習慣了躲閃……


    難道說,有那麽一批人,真的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飛則已,一飛衝天”?隻見招風耳強盜僅僅隻在閃躲之餘從地上撿起來一枚小石子,五指一夾,再疾速扔出,直擲獨眼龍強盜唯一留單的那一隻眼睛,就把獨眼龍強盜的顱骨擊穿,單眼所在的位置的頭部正對麵,也就是後腦勺部位,出現了小石子正欲竄出(鑽出)的半邊腦袋。


    此情此景,如晴天霹靂般雷霆乍現,隨之而來的,是眾多弟兄們的屈膝下跪,以及無聲的臣服示意。


    招風耳強盜陰陰地咧嘴一笑,環顧四周的眾弟兄,雙掌朝上安撫大家道:“弟兄們,都起來,都站起來。站起來,都站起來吧!我們大哥千好萬好,唯獨喜歡猜忌人,就這一點不好。我們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地替大哥辦事,討不到他半點好,還得挨罵,我為弟兄們不值啊!弟兄們付出了那麽多,可他呢,讓弟兄們得到了什麽?忍氣吞聲了這麽些年,其他人不敢打抱不平,‘我’敢!就算剛才死在了大哥的刀下,做了枉死的冤魂,我也要做一個有脾氣、懂感恩的人。點蒼山能有今日的基業,是數十年來千千萬萬的最底層弟兄為大哥拚死拚活,才給他‘打’出來的,不是他獨眼龍一生下來天生就有的。我要報答弟兄們,隻有這樣才能對得起大夥兒所流的汗和血!”


    這番話一講完,激起了現場匪眾的強烈反響,贏得了陣陣掌聲。


    自此,招風耳強盜也就順理成章地登上了“點蒼山大王”的寶座。如問他的姓名,說實在的,無名,隻有姓,他免貴姓“胡”,由於皮膚黝黑,可以稱他作“胡黑皮”。


    地窖裏,走進來兩名舉著火把的山賊嘍囉,不一會兒,胡黑皮大搖大擺、趾高氣揚地邁了進來。


    胡黑皮向來直接,開口便問:“喂,我說,你為什麽不和他們一起逃跑?打算他們有本事掙脫鎖鏈開溜,我想,你要想走也不是什麽難事吧?莫不是,你想留下來等死,等著我來殺你的頭?嗬哈,嗬哈,嗬哈哈哈哈……”


    那兩個舉火把的蘿卜兵也奮力笑道:“嘿嘿嘿,嘿嘿嘿,這天下還真有這麽蠢的人呐,哈,故意不跑,留著等死,咦嘻嘻嘻嘻。還真他媽少見哈,嘿!”


    “誒,我說,你們幾個廢話哪麽那麽許多撒?要殺快殺咯,不殺放就我走啊,幹嘛嘮叨個沒完沒了的,婆婆媽媽的跟個娘兒們樣的,有病是吧?哦,我曉得了,你們難道是唐僧變的、唐僧投胎?”端木甲意聽得耳朵起繭,直接開罵了。


    “哼,臭小子,敢跟‘爺爺我’耍貧嘴?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你個要飯的,跟你一起來的那女的已經跑掉了,留著你這麽個乞丐有個毛用!想走可以,出來幫我做件事,做完了立馬給爺爺滾蛋。”胡黑皮眯著個眼抬頭望天,輕鬆愉悅地說道。


    “啥屁事啊?你自己的手腳都殘廢啦?要我弄!”端木甲意繼續開罵。


    “出來挖個坑、埋個人,不用立碑,弄出個差不多像墳的架勢,也就可以了。願意幹啵?”胡黑皮嘲諷、譏笑、蔑視道。


    “哦?埋人啊,好啊,行呀,我擅長埋人啊!請問是把你埋進去,還是你老爹老娘啊?”端木甲意怒斥道。


    “小子誒,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惹毛了‘我’,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你別真以為我不會殺你,別逼我。快出來給爺爺幹活!”胡黑皮的臉色終於變了,惱火地叫道。


    緊接著,胡黑皮便命令身旁的那兩個舉火把的去將端木甲意鬆綁、解鐐。


    端木甲意剛才那樣說,隻是為了先探探虛實,看這土匪到底是想殺死自己還是想怎麽樣,但是通過土匪的表情模樣的觀察、研究和分析,覺得土匪不像是在耍逗自己,既然手銬已解,倒不如幫他這個忙,畢竟自己確實想走,能離開這裏自然是最重要的。


    端木甲意出門一看,一具血淋淋的屍體躺在地窖門口的擔架上,臉部已模糊,不能辨識。


    “喏,那邊有鐵鍬和铇子、鏟子,自己挖洞。”胡黑皮在背後囉嗦著、囑咐著、吩咐著、唆使著、命令著。


    端木甲意二話沒說,向前走了不遠處,抓起工具,當場就挖。


    胡黑皮的這個意圖實際上很明確,“既要做婊子,又想立牌坊”,既不打算讓獨眼龍強盜死得舒坦,可墳墓也得給他立。


    就這樣,這名毫不起眼的今日的“破衣爛衫髒乞丐”,就這樣“安然無恙灑脫走”,將是日後的“技壓群芳滅賊師”。


    而此刻的雲貴高原地獄門方麵,“九寨飛仙”剛剛隨同“地獄門”的門主進屋入座、把盞言歡,兩人都是邊喝邊笑,皮笑肉不笑,雙方都很假很假地眉來眼去,不知在盤算著什麽。


    終於,喝著喝著,門主發話了,道:“屬下見‘飛仙’今日打扮得如此雍容華貴、豔麗迷人,看來《催屍寶典》是不贈美人天不允呐!”酒桌對麵的“九寨飛仙”哈哈大笑,說:“門主果然是明白人,既然如此的客氣,我這個做上司的,又怎麽好意思拒絕您的盛情呢?”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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