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南疆便是異修巫術的聚集地。他們為正道所不齒同伍,他們為天下人避而遠之。


    南疆的巫術大部分以巫術蠱術為主,大多以鮮血、魂魄為基礎潮濕陰暗的氣候為輔,從而進行下蠱修煉等等。其中為首的教派名為拜月神教。


    也隻有南疆本土的百姓,對著拜月神教有著熾熱的推崇。


    七千年前。南疆還沒有現在那麽富饒,農民日出而耕,日落而息。


    苗疆城是南疆拜月神教總壇下的城市,亦是南疆商業農業的中心區域。比起中州這等人來人往之地定是差之不少。


    城裏有兩個小女孩,其中一個紮著一頭馬尾辮與雙馬尾的女孩正在嬉戲。


    雙馬尾的姑娘城裏人都叫她茜兒。父母都是南疆本地人,以耕耘為生,生活在村裏。她平時比較活波,鬼點子比較多。偶爾頑皮的她也經常被周圍的鄰居說壞姑娘。


    與她關係最好的便是單馬尾姑娘,叫月兒。她的母親是東洲人士,父母在苗疆城經營小本生意。月兒比起茜兒來,更加討人喜歡,從小就有自控力,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極少惹事。茜兒做的頑皮事基本都是月兒替她擦屁股。但是終究改變不了她與母親跟整個城裏人的關係。


    二人長得比較相像,倘若都是梳單馬尾,村裏人還真是不好區分。


    久而久之,二人關係如影隨形。


    當時的馬車是兩個軲轆的,馬車周圍不少裂痕,已年久失修。二人玩耍累了,便會在黃昏時刻坐在陳舊的馬車上看西方的落紅。


    兩對大眼睛就這樣坐在馬車上看著夕陽,晃晃小腿,喘著幾口急氣。


    茜兒看著身邊的月兒發跡淩亂,小手替她縷好後,笑道“月兒,你看看你自己,跑的跟小瘋子似得!”月兒嘻嘻一笑,道“這不是有你幫我縷嗎?”隨即也伸出小手替茜兒縷了長發。


    前者咧嘴一笑,道“我們做一輩子的姐妹好嗎?”月兒重重的點了點頭,“恩”。同時她的大眼睛泛起了不少淚花。自從來到苗疆城後,便有極少的朋友與她玩耍。大部分的南疆人士對於母親這個外來人指指點點。如今有一個一輩子的姐妹,著實讓她感動的一塌糊塗。


    茜兒道“哎呀,不要在乎人家怎麽想的,你隻要知道我們是一輩子好姐妹就好啦。來,你下來”頑皮的茜兒又想了一個小聰明。月兒不解,但還是跟著做。茜兒道“跟我一起跪下。我們在南疆夕陽下發誓,做一輩子好姐妹!”說完,自顧自的跪在地上,單手舉高高。做發誓狀。


    月兒心頭一暖,點頭,也是雙膝跪下,舉起了單手做發誓狀。


    兩道嬌小的身影就跪在在夕陽下,舉起小小的手,發出了一輩子不離不棄的誓言。


    “我月兒願一直陪在茜兒左右,做一輩子的好姐妹,不離不棄!”


    “我茜兒願一直陪在月兒左右,做一輩子的好姐妹,不離不棄!”


    “若有違誓言,便被月神大人萬蛇吞心而死!”


    月神大人。南疆人信奉的神明,亦是拜月神教膜拜的神靈。相傳拜月神教便是月神所創,從此代代相傳,因巫術蠱術神通蓋地,便成為了南疆最大的教派。


    茜兒嘻嘻一笑,捏了捏月兒的小臉,站了起來,道“好啦,從今以後,我們便是好姐妹,我要做姐姐!”月兒一聽,便不樂意了,氣鼓鼓的道“明明我比你大好不好,我要做姐姐!”茜兒眼珠子一轉,老氣橫秋道“你做姐姐也行,但是人家都說做姐姐是吃虧的呢”


    月兒睜大了眼睛,道“還有這回事?茜兒你給我說說,為什麽呀?”瞧見月兒有些打退堂鼓,茜兒大大的眼睛一亮,小臉裝作高深莫測的樣子道“人家家裏都是姐姐吃苦,妹妹享福的呢。”月兒一聽,小臉微變,嘟了嘟嘴道“那你做姐姐吧,我覺得還是妹妹適合我”


    月兒上鉤了,茜兒嘻嘻一笑,露出白白的兩顆小虎牙,道“但是做妹妹也有做妹妹的壞處呢,月兒你可要想清楚咯”月兒頓時一個警惕,道“做妹妹有什麽壞處?”茜兒道“做妹妹可是要聽姐姐話的呢,在我們南疆有一個習俗,便是妹妹必須要聽姐姐的,在一個家庭中妹妹通常不能違背姐姐的意思。”


    月兒點了點,笑道“這個簡單,我們這麽好的姐妹,我相信你也不會騙我,對不對?”茜兒頷首,道“恩,肯定不會的啦,月兒你長大以後有什麽打算嗎?”


    前者身形一頓,略帶憧憬的看著夕陽,喃喃道“我娘從小就跟我講長大以後要回東洲,或者中州安家落戶,找一個優秀的夫君。我以後想回東洲。”茜兒眼神微變,後道“這樣啊,但是我們不是說好不離不棄的嗎,如果違背誓言可是要被月神大人懲罰的呢”


    月兒微楞,道“到時候,我會帶上你一起去的呀,你放心吧,我們是好姐妹,我不會離開你的。”那茜兒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微寒之意,嘴上依然笑嘻嘻的道“好的呀,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家吃飯了,我們明天見”


    前者點點頭,笑道“明天見。”


    茜兒家中。


    “你說怎麽辦?”婦女臉色微怒的正對著身旁的夫君對話。


    那夫君麵帶不舍,解釋道“我還能怎麽辦?家中情況小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相信我我是打死都不願意的”


    那被喚作小梅的婦人,頓時舉起滿是老繭的右手,啪的一聲砸在桌上。罵道“小清在天之靈數十年還未安息,你又重蹈覆轍!你這王八蛋!”


    那夫君變色變幻,歎了口氣道“別提小清了,我與你通婚二十年有餘,我本以為讓小清進入拜月神教,做那神女我與你便能富貴一生,誰知清兒那丫頭這麽不爭氣!”


    “啪”小梅一巴掌直接呼在夫君身上,眼裏已經泛起了淚花,罵道“你這沒良心的,要不是你這個做爹的不成器,女兒至於去做什麽拜月神教神女嗎?你敢有臉怪小清!”


    那夫君頓時猛然桌子,嗬斥道“你這個頭發長的女人知道什麽!連個兒子生不出來!想要我唐家絕後是吧!還有你以為我想天天過這種一餐飽餓三頓的生活嗎!你以為我想天天耕耘,賺那可憐的幾文錢嗎!還不是為了整個家!”


    小梅身形一頓,立刻哭的稀裏嘩啦的,“都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小清已經不在了,你還將小茜也弄去拜月神教!天天跟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一起生活!都怪你!都怪你!你去一趟苗疆城回來一切都變了!”說完,手腳並用的打在夫君身上。


    那夫君麵色陰沉,猛然一推小梅,小梅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夫君直接伸出滿是老繭的粗糙手掌狠狠一巴掌打在小梅臉上。幹了四十多年的農活,自然力大無比,豈是小梅挨得住的?


    那小梅應聲倒地,滾滾熱淚從滿是皺紋的臉上流下。


    夫君陰森森道“此事,就按我說的做,如果你敢跟茜兒廢話,我現在就去把茜兒帶給神使大人!讓你一輩子見不到她!”言罷,將桌上的酒一飲而盡,便出了門。


    小梅哭著臉,站了起來,緩緩的走向田前的小山坡。


    那裏是她的女兒唐清之墓。


    南疆的夜,比起東洲中州這等福地,更加涼人心。淺色月光極為黯淡,還沒有點滴星辰更為明亮。


    茜兒回到家後,便發現父母都不在家中,但是桌上有飯菜,沒見人影,心中一嘀咕,便外出尋找父母。最終在一座墳墓前看到了母親。


    她腳步輕盈的跑到娘身後,聽到幾聲哽咽後,麵露疑惑之色,道“娘親,你不吃飯在姐姐的墓前幹嘛呀”這時她已經跑到了,跪在姐姐墓碑前母親的身邊。小梅用不太幹淨的袖子,擦掉了眼淚,眼裏充斥著紅血絲道“娘親沒事,娘親沒事,小茜乖,我們回去吃飯吧”


    茜兒點點頭,用小手挽著小梅的手,便是準備回家。


    路上,小梅又是忍不住,紅眼道“茜兒,你知道你姐姐為什麽會離開我們嗎?”那茜兒似乎在家裏人麵前極為懂事一般,小手脫離了母親的大手,在母親的背上撫了幾下,安慰母親。道“茜兒不知,娘親別難過了”想起那個大女兒,小梅頓時哽咽道“清兒她才十歲,便被你爹送去拜月神教當神女,你爹本以為我們一家能夠富貴一生,誰知你姐姐直接就離開了我們,小清她,她才十歲啊---”


    話似乎說不下去,小梅哭腔越來越重。


    茜兒微怔,道“如果有機會的話,茜兒也願意去拜月神教做神女,換娘親與父親富貴到老。”小梅哭著摸了摸小茜的後腦勺,道“傻孩子。答應娘千萬別去,娘隻要你一輩子平平安安,嫁個好夫君,娘這輩子就足夠了。”


    嫁個好夫君。


    茜兒心中想起了姐妹月兒。


    月兒,你以後會離開我的對不對?我對你那麽好,你為什麽要離開我?我真的不想跟你分開,現在不行,以後也不行!


    這一輩子,我們注定在南疆做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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