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是最會享受的生物,女人尤其如此。隻要有條件,怎麽會虧待自己?就算是沒有條件,也會充分製造條件的。說什麽沒有時間去做的事情,全都是懶惰的借口。從來沒有什麽醜女人,隻有懶女人。如果爭當一個精致的女人,這一點,郝婷婷很有研究。


    從沉睡中醒來之後,郝婷婷叫了好吃好喝的上門服務,又點了按摩師。渾身放鬆下來,也不在乎究竟是不是被精神世界欺騙了現實世界了。總之,一頓價值不菲的犒勞之後,郝婷婷又重振旗鼓,投入事業之中。


    她深切明白,如今擁有的所有享受,都是她一點一點積累下來的。女人,靠不了任何人,隻要靠她自己!


    有些女人是後天努力之後的女強人,她們可以憑借自己獲得讓自己滿意的生活。有些女人是先天條件賦予的擁戴,她們從生下來便懂得享受最好的一切。


    宇文嫿從夢境掙脫出來,兩眼還帶有點點的殷紅之意,如此姿態出現在家人麵前,甚至不用她招呼,所有最好的待遇都呈現在她的手邊了,噓寒問暖,貼心問候。


    有的遭遇隻需要親朋好友的安慰,便可以將其忘卻。然而,有些遭遇,隻能夠通過自己紓解,或者有時候,不得不依靠專業的心理醫生進行排解。


    路靖年將自己關在拳擊室已經三個小時了。這是他排解壓力的方式,然而對於這一次,仿佛並不能夠很好的奏效。


    路靖年聯係了幾個好友,對抗之下,將渾身精力耗盡,然而隻要閉上眼睛,便還是浮現著那些畫麵。


    朋友盧壬甲也癱倒在地上,在耳邊抱怨,“我說……路大隊長,你這又是執行了什麽慘絕人寰的案子啊?”


    另一個朋友龐管易,“現在不應該,還是在j市那個專案組裏嘛!”


    盧壬甲疑惑,“那案子怎麽了?”


    龐管易,“按理來說,應該是沒什麽的!據我所知,目前還沒有任何進展!”


    盧壬甲,“那老路,這是怎麽了嘛!”


    龐管易,“老路……要不,你去秦醫生那兒溜溜?”


    盧壬甲讚同,“有道理。你就不要蹂躪我倆了!”


    龐管易,“我倒是沒什麽,隻是不能夠耽誤你案子的進度啊!”


    盧壬甲,“我去!螃蟹你太狡猾了!”


    龐管易,“路人甲不要說話。”


    路靖年,“好了,我去找秦醫生。”


    比起尋常人對於心理醫生的避諱,路靖年卻對找尋心理醫生的幫助,熟門熟路。他對於身體上的傷倒是不在意,但是心理上的創傷卻格外在意。修養片刻後,路靖年約見了他熟絡的心理醫生。


    秦醫生似乎對於路靖年的到訪,感到有些詫異,“路靖年?”


    路靖年徑自找了個凳子,坐下,“秦醫生,我感覺很糟糕。”


    秦醫生無奈地攤手,“本來我正準備開啟我的假期。但是……看在咱兩的交情上,說說吧,路大隊長,最近經曆了什麽?”


    “這兒?”路靖年看了看周圍,有些煩躁地扯了扯衣領,感覺有些束縛。


    “……好吧!如果你需要一個更放鬆的地方,跟我來吧!”秦醫生站了起來,帶領路靖年前往診療室。


    秦醫生問道,“以我對你的了解……路大隊長,最近又執行了什麽秘密任務麽?”


    路靖年下意識便要反駁,“沒有。”


    秦醫生顯然不太相信他的話:“路大隊長,你知道你有多久沒來過我這兒了麽?”


    路靖年想了想,“三年?”


    秦醫生,“嗯哼。”


    路靖年,“換了個工作之後,我的狀態一直很好。”


    秦醫生,“繼續……”


    路靖年,“什麽?”


    秦醫生,“按照你的工作性質,如果不是執行了什麽,對以往經曆有刺激性的任務……當然,我沒有窺探的意思。”


    路靖年想到密室那些糟糕的回憶,歎口氣,“也可以這麽說!現在的問題是,它已經影響到了我的日常工作和生活作息了!”


    秦醫生,“我明白了。失眠麽?”


    路靖年,“沒有。”


    秦醫生,“嗯?”


    路靖年,“就沒睡!”


    秦醫生,“……覺得特別煩躁,想暴力發泄?”


    路靖年,“是。”


    秦醫生,“最近,有沒有和任何人發生過關係?”


    路靖年停頓片刻,“……沒有。”


    秦醫生,“有沒有自己……?”


    路靖年語氣煩躁起來,“沒有!這有什麽關係?”


    秦醫生從記事本中抬起腦袋,用手推了推掉落鼻梁的眼鏡,眼神透露出詫異,緩緩開口道,“放輕鬆……你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吧?我們先睡一覺,如何?”


    “好……”


    *


    程子洋一貫是獨自行動的,工作獨自進行,生活獨自苟活。因而,沒有與旁人,周身環境打交道的經曆,獨自置身黑暗中的程子洋,居然是眾人之中,最難以從感官上擺脫出來的。


    早已習慣黑暗的他,早已習慣聲波侵襲的他,如今卻難以忍耐起來。


    但是,他從來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性格!既然身體產生恐懼感,那麽就從身體開始,重新習慣,重新適應……


    從疼痛中暈厥過去,醒來繼續習慣疼痛。


    明明沒有任何傷口,但從肌膚傳來著分明的疼痛。


    在一次次重複之下,肌肉記憶感到習慣,逐漸麻木……


    程子洋感覺到心口倏地起伏地厲害,從肌膚所致的隱約疼痛開始往心底蔓延……


    程子洋將身體緊貼在地板上,地麵那刺骨的冰冷,馬上穿透了整個身子。他蜷縮起來,久久彌漫在心底的疼痛開始適應,消失殆盡……


    嗬……不過如此!什麽也不能夠將他打倒!


    程子洋終於放鬆了四肢,舒張開來。他眨了眨,因為久久未閉眼的而感到幹澀且灼熱的雙眼,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狠戾。長長的睫毛閃爍了幾下,眼底終於恢複了一片平靜。


    程子洋這才有餘力,他的腦海裏慢慢浮現出此前的遭遇經曆,想到陷入昏迷前,他的衝動舉動,用舌頭舔了舔後槽牙……


    耳邊還清晰的回蕩著,林雪鳶那擲地有聲的心跳聲,以及那表麵清冷卻懷抱溫暖的反差感。一個連名字都是剛剛告悉不久的陌生人,一個連交流寥寥的清冷女子,他為什麽在脫離險境之後的下意識反應……是那樣?


    程子洋精銳的眉頭深深地緊鎖著,伴著一絲沙啞的嗓音,在黑暗之中響起,“嗬……程子洋,你這是發春了麽?這才冬天呢?!而且……就這麽俗不可耐?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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