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從回憶中驚醒,拉著阿紮哥哥的手,安朵朵有些不安的說道:“阿紮哥,你說那人會真的來嗎?”


    “朵朵放心!這裏是國王指定的村子,就是城裏的貴族也不敢亂來;何況城主說了他是去國都娶公主的,我們這兒窮鄉僻壤的……”阿紮說著輕輕的將安朵朵湧入懷中,他輕輕的擁著安朵朵,抬起手來一下一下慢慢的,輕輕地拍著安朵朵的後背。阿紮不相信對方真的會來,他們是國王指定的罌罌花種植戶。國王說過:隻要他們好好種地,就不容許任何人幹擾他們的生活,可他還是不由自主的回憶起帶著安朵朵進城時,那白衣的公子最後看著安朵朵的眼神裏有毫不掩飾的貪婪和占有欲,可他也想不明白這裏麵有什麽讓那個人可以那麽貪婪。


    “阿紮哥,你說當初我要是不跟著你去城裏,直接在家裏等著你來提親多好啊!”安朵朵似乎也覺得對方不可能來了,可她還是不自覺的感到擔心,直覺裏,她總覺得那人沒那麽容易放過他們。


    “不要亂想,還有爹爹們,他們都是百戰的退伍老兵,沒有那麽好對付!再說了!你爹本來舍不得你,想到了秋收再訂婚,婚期則定在明年;可因為這件事情,我們不是今年就完婚了嗎?這是好事,我們今晚入了洞房,應該就沒事了。”見到安朵朵依舊不安,阿紮趕緊將安朵朵緊緊抱在懷裏安慰著,一點都不鬆開!希望能多給她一點安全感,此刻對他來說安朵朵就是他的一切。


    躺在阿紮哥哥的懷裏,安朵朵覺得自己的心平靜了很多,她似乎不再懼怕,不再擔憂,但見到那個人的一幕幕依舊從心裏不自覺的滑過——


    兩個年輕人心裏都有著對平靜的向往和追求,他們隻希望在這個小小的山村,過著自己小小的日子,沒有人打攪,他們也不會打攪別人,但這似乎是一種奢望,一種難以達成的渴求!屋外,罌罌花留下的花杆子上滿是落雪,房內淡淡的燈光照進了出來,落在雪上,透出了一點點黃色的靚麗,似乎帶給那枯萎的花杆一點生機,等著來年又長出一大片來,又稱為漫山遍野的花海,再次承載著一村人的希望。


    就在黃色的光不斷在銀白的雪上,照出金黃的時候,一股幽暗突然出現,遮擋住了那黃,一個個身影悄悄的將阿紮和安朵朵的新房團團圍住。


    “少宗主,我們這樣行動好嗎?這可是在地魔道的地盤,我們現在應該盡快趕回去,宗主那邊正缺人手。”說這話的是一個管家打扮的老頭,似乎是照顧這位少爺起居的。


    “方伯,那邊缺人手不是有其它各路魔宗支援嘛!再說了,我今天的目標對我來說才是重要的!就是發現了,我們采花宗都是地魔道吉賢國的客人,我又沒有毀了他的村子,就是殺了些人,搶了個人,到時候自然會有其它村子的人搬過來。”


    “可少宗主——”


    “方伯!你覺得我發現那姑娘為什麽等到現在?還不是因為同為采花宗的那些人不好處理,還不是要顧全大局!要不是那小子急著娶那姑娘,我也不會現在動手。可惜啊!那個安朵朵還沒有十八歲,要是到了十八,她的體質才能對我發揮最大的效用!不對!也許我可以先養著。”打斷方伯的話語,他知道方伯要說什麽,隻是他的意誌不會改變。


    “可現在距離我們采花宗原定在邊境的行動時間已經近了!我們應該——”被叫做方伯的老頭繼續勸道。


    “行了!方伯,就是出手,先出手的也不應該是我們!邊軍有那麽好對付?上回在吉賢國都,我可是聽說了鎮北王隨身帶著三千軍士的隊伍巡邊,又用響箭叫來了兩千人和一堆武林人士,加上他身邊保護他安全的兩個破凡境高手,我們那批貨物是被圍的死死的,沒有一絲活路,事後又在追查中迫使我們自毀了好不容易建立的交易通道。哼!要不是那群人太貪,非要夾帶其它各種亂七八糟的貨物,弄得規模越來越大,能出這事情?現在貨源斷了!那是該!”


    “可萬一惹怒了公主他們……”


    “公主?哼!我去的路上,忍了一路早就忍夠了!現在親事已定,不是那麽容易變卦的,我本來也以為公主的態度就是信裏的態度,可到了國都,我才發現他們才是不把人當人的典範!隻是牌坊立的好罷了!那公主也隻是在擺態度,裝樣子!何況那吉賢國這兩年大興土木,新修水利花銷不少,你覺得這些錢哪裏來的?他們現在國庫正空虛呢!隻有將那些貨物出庫,才能填補空虛!”


    “可少宗主!”


    “夠了!方伯,我自有分寸,這件事情一完,我就趕去邊境幫忙,誤不了這次貨物出境!事後也無人能拿出足夠的證據!”對於從小跟著自己的老人,白衣公子還是有幾分敬意,但也到此為止,他不耐煩的將手裏的扇子一扇,將天上落下來的零星雪花都吹跑了幾朵!


    見自家少宗主怒了,那方伯隻好閉嘴。


    那白衣的公子裹著白狐的裘衣,騎著高頭大馬距離目標越來越近,他現在心裏有些激動,在吉賢國國都他在老國王和公主的幫助突破到了先天第三境界,現在破凡境界也在向他招手,雖然突破的快了,境界有些不穩,但這比不上即將到手的天陰脈!


    看了眼忠心的老仆人,白衣公子心裏歎息:‘這方伯到底是老了!現在去邊境,情況不明,開頭的送貨隻能是試探,尋找新的運貨辦法,這樣的事情讓別人去做吧!至於這裏的行動你覺得風險有多少?收了這安朵朵,我明年後兩年說不定就能進入破凡境,宗裏能說什麽?其他人也說不出什麽來!’


    想到這裏的白衣公子下了自己的白馬,看著位於默默村邊緣,近在咫尺的那幾間房子,開始為自己的手下和那些被重金懸賞而來的人安排行動的計劃。這次白衣公子除了身後幾個先天,他還帶來了五十個弓箭好手,六十個刀斧手,三十個刀客,還有十幾位江湖為著懸賞而來的殺手,這些好手中除了弓箭手大多是後天第一境,其他人全部都是後天第二境界或第二境以上,大都是精挑細選的自己人,至於采花宗的弟子,他一個沒用,人手足夠。前麵的村子他當初留下的人手一直監視著,早就清楚其中大致的實力!就是多些人也不怕!今年貨物被劫後,為了新的貨物交易,也為了這次事件後交易鏈接的鞏固,他被他爹派了一支幾十人的隊伍,帶著禮物護送入吉賢國。他爹希望和這裏的地魔道貴族結為親家,同時催促對方盡快重新發貨,免得因為貨物供應不上,出現紕漏或是被其它魔宗撿了便宜。


    吩咐完一切,白衣公子舉起拿扇子的手臂,看著眼前的一切:“聽說它秋天挺美的,可惜了!當初到城裏就鬧了那麽一出,倒是忘了本來想來這默默村欣賞一下花海的!哎!動手吧!”


    隨著話音落下,一起落下的還有那拿扇子的手臂,白衣公子身後的人都動了起來……


    此時,屋外燈火明亮,阿紮的爹爹和安朵朵的爹爹正和一群親友坐在前院裏喝酒,在後院也擺著幾桌酒席,那裏由阿紮和安朵朵的母親們和幾位親戚幫忙負責招待著。在院門口和桌子之間都斜放著兵器,在場的老家夥也是聽說過阿紮和安多多在縣城裏遇到的糟心事情,雖然不覺得那貴族公子真會看上他們的朵朵,但也不得不防,尤其是婚宴這兩天,聽說安朵朵為此一直不得安寧夜裏覺都睡不好!大家都決定不管人來不來,最近幾天都要守好夜。


    坐在那裏的一群老家夥心裏高興又別扭,既想開懷暢飲,又不敢多喝!言辭間也不自覺的罵罵咧咧,身為草原與群山的子嗣,他們的性子都很是豪爽,身為退役士兵性子也很是激烈,更何況他們還有以前的長官。這不阿紮的爹爹就將以前的老上級千夫長童大虎請了過來,安多多的爹爹雖然沒有請來老上級,但也是請了幾位現在吉賢國跑鏢局的夥伴,他們大多坐在後院,平衡兩個院子的實力。


    “阿茶,你也太小心了!那貴族既然沒有當街動手,那以後動手的可能性就不大,我已經打聽過了他是采花宗的少宗主,這次是來和我們公主定親的,娶了公主他還對路邊的野花有興趣?何況這方圓幾城的誰不給我麵子?放心!今天我保你兒子和兒媳。”童大虎說著一口酒幹了下去,倒是放的很開,然後他又拍了拍老阿茶的肩膀,在他耳邊悄悄說道:“老夫這次幫了你,明年那黑色的罌罌花你可別忘了!”


    “虎大爺,我這不是對他采花宗的身份擔心嗎?當然,您可是我的老上級,我以後還指著您呢!”滿頭白發的老阿茶一舉酒杯,他知道每年的花都由城主派專人收購,黑色的花更是不準平民所有,可現在看起來明年一旦發現那黑花的苗頭,就要想辦法隱藏消息了!


    ‘也罷!城主收購的價格也沒多高,要是讓我們自己買賣,早就成富翁了!’老阿茶心裏雖然這麽想,但嘴上卻不會說出來,國王指定種植,指定收購,這裏麵明顯不簡單!


    就在他們一邊吃酒,一邊有強忍著口渴,不能將酒水喝多的時候,突然間院子裏大部分人的手都停住了!一個極致的安靜開始出現在所有人之間,隻有小小的雪花洋洋灑灑落下來的卻不是很多,那零零散散的雪花落在皮膚上,落在炭火裏,落在熱氣騰騰的人氣裏。


    “誰?”這是童大虎的聲音,可是沒有人回話,隻有外麵風吹的沙沙、嗚嗚之聲,不時的傳入院子當中,一時間所有的大漢,老頭都將放在身邊的兵器拿了起來!


    可就在這時候,嗖嗖嗖……嗖嗖嗖,一支支長約兩尺的利箭被人拋射進了院子,箭頭閃著點點寒光!整個前院和後院被如雨的利箭所包圍,看不出一點生機!


    “吼!”這是童大虎的音波功,在他的音波功之下如雨的利箭居然被帶的稍稍遲鈍了一下,空中的黑色箭雨似乎在音波中有了些微的停頓,然後漆黑的利箭在院中的火光裏繼續往下!


    嗖嗖嗖……嗖嗖嗖,院子中的人們抓住了童大虎帶來的難得時機,一個個有護具的拿起護具,沒護具的除了兵器還提著桌子,椅子,及時的揮舞起來,將頭頂那一支支漆黑的利箭打飛,打折,打斷!


    一場漆黑的箭雨,沒有任何預兆,連同弓弦的聲音似乎被什麽特殊的功法遮掩住了!隻有近了才有那飛行的嗖嗖聲!可以說要不是童大虎及時開口,就危險了!即便人們都很小心!但依舊有幾位功力一般的被刺落的利箭,刺入大腿,刺入手臂,刺入肩膀。


    “有毒!”說著中箭的人已經口吐白沫倒在地上,身子一抽一抽的,這是劇毒!


    此時的地麵上或躺或立密布著很多的利箭,它們已經完成了使命留著殘軀,在那裏一動不動,似乎在等著下一個事件的到來,然後一陣笑聲傳來:“不錯!前院,後院都有人守著,有必要嗎?可惜啊!可惜了這麽好的人手。”


    “你是誰?不知道這裏是國王指定的罌罌花生產地嗎?不知道,我們中有將官嗎?”


    “將官?這倒是真的不知道,不過你死了,又有誰知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忽遠忽近聽不出是哪裏傳出來的。


    “我死了?”童大虎聽到這話自然是不甚高興,他呸了一口在地上,還來不及說話又是嗖嗖嗖——


    “不好!大家後退!”童大虎在躲避的同時,靠向身後的房子,他剛才看得清楚,箭雨隻針對前院和後院,沒有一支黑色的利箭是對準房子,到了房前一尺半,箭雨就明顯的奚落了,這也說明弓箭手的箭足夠精準。


    “咦!”那不知道那裏傳來的聲音顯然發現了童大虎的動作,“也好!我這些人手培養至今還未全力出過手,今天正好看看!哎!沒想到你們麵子很大,居然請來兩個先天,他們之後還有大用處,也罷,你們也上,我看他們怎麽辦?”


    一聲令下,一個個黑色的彈丸被扔了進來,前院後院一時間都是黑霧繚繞……


    “這是毒煙……”童大虎為對方準備的充分吃驚,防備可能的偷襲的同時,他趕緊從手中套出了響笛。這時候要把村子的人都叫來,雖然這院子裏因為婚宴和可能的危險來了不少人,但他知道還有些一部分此時在自己家裏守著。


    顧不得毒煙,含著一顆平常的避毒丹藥,童大虎吹響了響笛!刺耳而悠遠的聲音傳了出來,它清晰而透徹,很快的村子裏的人都聽到了!


    “我就等著呢!所有弓箭手,退後,守住通道,進來一個給我射死一個!”對弓箭手們吩咐完,白衣公子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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