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葉青愁,聽你所說,這就是半官方的設卡如果真往中州送瓦,那這些燒瓦的說不定也有官府做後台!加上信徒支持,懸空寺的僧人,沒那麽好辦!”說著加進來的霍慶龍就搖了搖頭。


    “即便你這個醫仙弟子作證也不行?”葉青愁看著霍慶龍問道。


    “不行!你知道嗎?關鍵的問題不在這裏而是燒瓦,采礦這一類的活計,本來就容易得肺病和一些特殊的病症,換句話說,有些行業的人有些病,都不是奇怪的事情,士農工商,為什麽儒家把工隻排在商之前,這也是個原因,甚至還有人認為幹這活的不敬天地,可即便是這樣也得有人做!”霍慶龍說道這裏再次搖了搖頭,職業病很多行業都有,尤其是采礦,冶煉這一類的,可以說肺病,中毒那都是少見多怪的,除非是得病的人太多,可現在這種半個月就換人,怕是不好查!


    “那如果利用那兩個就要來這裏的天神教教徒呢?”


    聽到葉青愁這話,王非敗首先就是一愣,接著很快就反應過來,“師兄,你這想法妙啊!對了!送這裏的那兩個天神教徒不會是之前鎮子上那兩個吧?”


    “對啊!”霍慶龍說著由蹲著改為站了起來,“這天神教教徒這麽快就送到這裏,看起來那佛門也沒有好好查,隻是想著撕了天神教的麵皮,不過那兩人現在具體是什麽情況咱們都不知道啊!”


    “知不知道,都不要緊,我隻是想給這裏的人和天神教的寺廟傳傳消息!”葉青愁似乎很快的就有了他自己的主意,可說出這話後,葉青愁似乎突然愣了一下。


    “怎麽了,葉師兄你怎麽發愣?”王非敗看著葉青愁突然僵硬的動作有些不解。


    “沒什麽。”葉青愁揉了揉額頭不由得想到了這次在北辰閣那老頭子說過的話……


    ……又過了幾天,一行四人越來越接近那沙海的中央……


    “這就是那種紫紅色的沙子?這是以前采礦留下的?”從腳下抓起一把沙子,對著太陽看了看,沒有了‘周天星衍’的幫助王非敗一時間也難以確定這沙子的成分,但看起來這像是采礦後的礦渣所化。


    “是啊!道長,這種沙子雖說是采礦留下的礦渣,可沒想到變成沙子後,挺適合燒磚瓦的,每年來這裏的信徒都要抓上一把以求安康。”


    “也算是個稀奇,不過隻是燒磚瓦的話,那用處也不大!”王非敗說著將手鬆開,捏在手裏的沙子就漏了下去。


    “那是!您看,這沙子除了顏色是紫色,也沒有什麽看頭!”耿二子不知道眼前三位為非什麽要看這紫色的沙子,但對方堅持要來看看他也不好攔著,隻是燒瓦的那邊不好領著過去。


    “你之前說燒瓦,這裏是有窯爐?”


    聽到葉青愁問,耿二子趕緊回道:“葉公子,那裏是官府流放囚徒,下苦力的地方,一般人是不讓過去的。”


    “不讓過去?”


    “不錯!您想想這沙地裏送個人過來,這四邊這麽大的沙海,那裏能輕易逃得了?”說著耿二子不由自主的看向那燒瓦的地方,那地方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去的!記得小時候爹爹帶他過去,那裏燒瓦的還是普通的平民,隻要是幹上超過半年的沒有一個能好好走路,他伯伯就是這樣在床上躺了三個月,最後渾身劇痛流膿而死,那死時渾身青腫膿髒的樣子至今是他的噩夢!後來給伯伯下葬,莊子上的人都說那是過於貪錢,佛祖怪罪,連祖墳都沒讓進!到了後來死的人太多,連很多監工和主管都跟著生病,之後就是封鎖消息,把那燒窯爐改成了半月到一月一換,再後來下苦力的也成了把受罰,受刑人員。到後來,他長大些,一次無意聽到知道的多的人說,才知道這東西是怎麽回事,可遺憾的是,那時候紫砂瓦已經是出了大名,不僅是懸空寺的僧人用,就是皇家也是有采購的,加上在這紅岩海又養活了那麽多人,已經停不下來了!


    王非敗也跟著看了看四周,一片紫紅,配上青藍的天空居然給人一種很詭異的感覺。而一邊的霍慶龍則是給自己裝了兩個小瓷瓶的紫色沙子,他打算之後出了沙海,好好做做試驗,看看這沙子的毒性到底如何。


    收回看向窯爐的目光,耿二子說道:“三位,這天氣也不早了我們再趕上一點路如果?”


    “今天就歇一歇吧!就在這裏紮營,既然是紫色的沙子,說不定夕陽是不錯的景致。”


    “不錯!葉師兄說的對!看看夕陽也好!”


    “是啊!雖然跟著師父去過一些地方,但這種景色也是僅見!已然來了這裏那就好好休息一下。”霍慶龍自然也是不急,之前他看的清楚這耿二子到了這裏,最容易看著西邊,那裏十有八九有東西,可能就是燒瓦的地方,不過這裏要運進來木材也不容易,瓦片肯定不便宜……


    到了晚上再次對耿二子使用了迷香,王非敗和霍慶龍留守,而葉青愁則向著耿二子白天看的最多的方向一路飛奔,腳下輕輕一踩,一躍而起就是兩三丈的距離,大約一個時辰後,葉青愁看到了一個一小片樹叢,在樹叢的旁邊有幾排房子,房子後麵火光衝天,似乎還冒著煙氣。


    “總算是到了!”看著近在眼前的目標,葉青愁不自覺的放慢了自己的腳步,可緊接著卻是感覺到剛落下的左腳往下一沉。


    “流沙?”葉青愁趕緊右腳往下一踏,借著腳下真氣和沙子的碰撞再次飛躍而起,隨著他速度的加快,每一腳剛踩到沙子上,那流沙來不及把人抓住,人已經往前而去!


    很快的借著月光,葉青愁來到之前看到的那一片建築之前,看了看四周避開崗哨,葉青愁綁好袖口、脖頸的衣領,再次選擇了鑽沙子,好在這沙子底下比較虛,費不了多大的勁。他記得師父龍子貝教他鑽沙的時候說過,這鑽沙子到了先天才鑽的遠,隻是到了先天已經沒有幾人願意鑽了……


    “噗!”等葉青愁再次從沙子裏鑽了出來,他已經來到了一處被壘起來的瓦片包圍的空沙地,轉出來看了看四周確定無人,抖了抖身上鑽進衣服的沙子,等沙子清除的差不多了,葉青愁便向著有火光的地方摸了過去……


    “都給我加把勁!寺裏的大師還等著給這些瓦片開光呢!”


    啪!啪!皮鞭的聲音傳的很遠,即便是深夜,這裏依舊是燈火通明,熱火朝天,畢竟最近要這紫砂瓦的地方,對這一處窯爐來說實在有點多!監工站在距離窯爐有十丈來遠的距離,一邊空空的揮舞著長長的鞭子皮鞭,一邊監督著這一群帶著鐐銬的工人,他們每一個都光著上身汗流浹背,其中兩人的頭發在火光中透著金色,正是那兩個被葉青愁送入問心寺的天神教徒。


    “你們幹什麽?不準交頭接耳!在我炎華的土地,就給我用炎華的語言,不準扯什麽鳥語!”看著兩個天神教教徒又開始用自家的語言交頭接耳,嘰嘰咕咕,監工很不滿意!他打算明天將這兩個人分開來!上麵說的很清楚這兩人要待滿一個月。


    而隨著監工訓斥,所有被監工點了名的苦力都收到了去了頭的弩箭的洗禮,在皮膚上留下一個個青印,這是這裏的特色,苦力在窯爐前犯錯挨的不是鞭子而是一隻隻去了頭的弩箭;不過即使是去了頭這射在肉上也是生疼、生疼!


    “都給我好好幹,幹的越勤快,越能早點離開這裏,逃什麽不好偏要逃卡,那是能逃的嗎?官府在這七百裏沙海間些客棧,補水的地方也不容易,不繳費就別來‘紅岩海’!”


    伴隨著去頭的弩箭,監工又罵又教育的說了一大堆,就覺得嗓子又渴了,他便拍了拍自己副手的肩膀:“你在這繼續看著,我去喝口水去!”


    “是!”


    回到自己在旁邊不遠的小屋子,監工一把扯下蒙在臉上的破布,從桌子下拿出一瓶珍藏的酒來,可剛要打開瓶塞喝上一小口,他卻感覺到脖子上多了一股涼意,眼睛向下麵瞟了瞟,正有一把半尺的利刃架在自己脖子上!


    “這位兄台,這是何意?”正說著一隻手抓走了監工拿在手裏的酒瓶,‘我的酒!’眼看手中的好酒被搶走,監工除了那張嘴是一動也不敢動。


    “少囉嗦,我問你答!”一個透著冷厲的聲音在監工耳邊響起。


    “兄,不!大爺,您慢點,我的皮要破了!”感受著脖子上變得更為緊貼的涼意,監工額頭的汗水開始一滴滴的流下來!


    “少廢話!你們燒製的這些瓦片,都是送去哪裏?”


    “都……都是送到懸空城,那裏最近在建舍利塔!”


    “你呆在這裏,就不怕瓦片有毒的?”


    “大爺,這東西主要是燒製的時候煙塵有毒,我們監工都是不輕易靠近窖爐的,離窖爐越遠越安全;另外平日裏我們是備有‘排毒丹’的。”葉青愁聽到這話,回想之下,果然之前監工的那些人距離窖都站的遠,而且很多都找了塊布蒙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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