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的京師,很多老百姓一覺睡醒,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尤其是擺攤的小商販們,驚訝的發現一直到了正午,不僅沒見到平常四處溜達的混子,連兵馬司的巡捕們,都沒了蹤影。


    一下子如此,反而讓人他們覺得有些不習慣。


    以往不管是混子,還是巡捕們,路過的時候,都會順手牽羊的摸上一些吃食,商販們不僅不敢發怒,還得陪著笑容,表達出自己的熱情。


    不然下回可就不好過了,黑道白道的,都能隨便欺負到他們頭上。


    對於這種事情,幾枚銅錢的損失,報官是沒有意義的,也沒人會接。


    這年頭,小偷小摸的根本上不來台麵。


    大明皇宮中。


    在這個時候,朱英並沒有批閱奏章,看著坤寧宮池塘裏遊蕩的魚兒,他已經有了開始摸魚的想法了。


    不管是現在作為長孫殿下,還是在未來作為大明皇帝,在朱英的想法中,以法治國,垂拱而治才是最終的王道。


    要是一個國家的興衰都係於皇帝一人身上,那麽這個國家的國祚是很難長的。


    眾所周知,大明國祚二百七十六年,距離三百年還差二十四年。


    且滅亡大明的並非是滿清,而是被大明驛站的驛卒李自成給幹沒的。


    雖說外憂內患,天災不斷。


    但終究是被自己人給幹到了,農民起義建立的大明,最終也是倒在了農民起義之上。


    這些作為後世人,都是有很普遍的認知,從後世的曆史上來看大明,可以說到底都是漏洞。


    最後是完全的爛到了根子裏。


    “還好我不是穿越到明末時期,若是到那個時候,誰也沒辦法說是來拯救大明了,從上到下都完全的腐朽,唯有推倒重建。”


    朱英看著魚兒遊來遊去,嘴中喃喃說道。


    而在朱英的背後,


    李衛良正看著奏章,奮筆疾書之中。


    沒錯,


    朱英將原本自己要批閱的奏章,直接丟給李衛良處理去了。


    當然李衛良並非是直接在奏章上批閱,而是會先在白紙上,寫上自己的意見和看法。


    然後夾在奏章之中,等全部看完後,就交給長孫殿下審閱。


    這樣一來,朱英的工作量,便就大大減少了。


    本來是解答題的批閱奏章,現在成了選擇題。


    就在朱英摸魚的時候,葉月清過來說道:“殿下,張三回來了。”


    朱英聞言,將手中的魚食全部撒到池塘中,五彩斑斕的錦鯉盡數出現,開始爭搶起來。


    這些在後世極為名貴的錦鯉,朱英連名稱都叫不出來,不過放在皇宮裏,不過是最為普通的觀賞物罷了。


    “讓他直接入宮來,我身邊的這個親衛統領,也終於到位了。”


    “這次去送信,倒真是苦了他了,沒想到鬧出這般的烏龍。”


    朱英說道。


    在朱英的那些弟子們到京師的時候,關於群英城,張三回去所發生的一切,朱英自然也知道了。


    大家也沒人敢在這件事上瞞著。


    之所以等了這麽久張三才回歸,主要還是養傷去了。


    “殿下,張三此次,似乎和群英城的某名女子有了情愫,所以才耽擱這般久。”


    葉月清開口說道。


    朱英聞言,笑著道:“這個木頭,也算是開竅了,在他這個年紀,早就應該成家立業了。”


    “現在也好,看是哪家的姑娘,到時候我便幫他安排了,穩了心思在京師裏生活。”


    對於張三,朱英非常的信任。


    作為最早一批跟隨朱英的張三,在武藝上有著非常驚人的天賦,比朱英肯定要差些,畢竟不在一個量級。


    但即使放在軍中,也絕對是特別狠的武將。


    說到狠,張三算是他所見過最狠的了,在最早的訓練中,那股子狠勁簡直了。


    或許,這跟張三曾經吃過人有關係吧。


    沒錯,張三,便是在吃人中,才活了下來。


    吃人,這個詞很殘忍,但在真實的大明,多數地方,尤其是饑荒地區,能夠活下來的百姓,真沒幾個沒吃過人的。


    消息很快就傳達到了宮外等候的張三這裏。


    張三默默的跟隨著宦官,向著皇宮大內走去。


    這是他第一次到皇宮,這個大明權力最為高的地方,但張三的眼神,並沒有太多的波動,充滿無視一切的冷漠。


    或許隻有在想到東家,還有那個她的時候,眼底深處才會出現片刻的柔軟。穀烏


    在東家和她的選擇中,他選擇了東家,這個他要至死效忠的人,也是將他救下來的人。


    前麵行走的宦官有些納悶,數次不由自主的朝後看去。


    後麵跟著的這人,真就跟鬼一樣,一點腳步都沒有。


    大白天的,搞得他有一種緊張兮兮的感覺。


    經過兩炷香的折磨,宦官終於將張三帶到了坤寧宮這裏,複命後的宦官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都已經濕透了。


    剛才一路上,他感覺自己的身後,就好像隨時被一頭孤狼盯著,下意識的身體會緊繃起來。


    “怎麽不在群英城多待些時日,我這邊的情況你也知道,跟之前不太一樣了,沒曾經那般危險。”


    “再者說了,你這小子終於是有了意中人,這般趕來,豈不是顯得我棒打鴛鴦了。”


    看到張三,朱英本來就好的心情更好了,笑著調侃道。


    隻是張三聞言,心中一震,馬上跪地磕首道:“東家,我和二丫絕對沒有不軌之事,還請東家明察。”


    “她她隻是在我受傷的時候照顧過我,我對她絕對沒有任何心思。請東家相信我的忠誠。”


    張三的話語顯得有些緊張,朱英卻有些忍俊不禁。


    “你這家夥說什麽呢,還真搞得我要硬生生拆散你們一般,有了喜歡的人,這是好事呀,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今年都快二十五了吧。”


    “若是尋常人家,現在娃兒都好幾個了,你還是個單身漢子呢,這可不行。”


    “本來若是沒有這事,我也準備在京師給謎腋齪黴媚錚既然你現在自己找了,那我也不用麻煩了。”


    “快起來,這是好事。”


    朱英笑著說道。


    或許張三給自己的定位,如同曆史上的家族死士。


    其實朱英對張三這一批的訓練和定位,是相當於後世特戰隊一般。


    死士這種滅絕人性情感的方式,從來都不是朱英的選擇。


    “我我不娶妻,我要一輩子效忠東家!”


    張三再次說道,更如同對自己說,這就是他心中的信仰一般。


    朱英聞言,麵色有些鄭重起來,說道:“我知道你的忠誠,我也相信你的忠誠。”


    “你可以一輩子效忠我,但是我的子孫你還能一直效忠不成,我希望的是,不僅僅是你,包括你的子子孫孫,也能永遠的效忠下去。”


    這些話要是放在後世聽上去很扯淡,但在大明如今,以朱英現在的身份說出來,概念就完全不同了。


    張三冷漠的眼神打破,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東家,我我.我.真的可以嘛。”


    看著鐵血般的張三在這個時候竟變得扭捏起來,朱英哈哈一笑,道:“當然可以,難不成當我看玩笑呢。”


    “待會我就命人,將你的那個她從西域那邊接到京師裏來,你就好好的等著吧。”


    “到時候我就命欽天監,給你倆安排個黃道吉日,直接成婚。”


    張三聞言,連練磕頭,語氣中極為激動:“謝謝東家,謝謝東家!”


    “好啦,起來吧。到時候我就來給當這個證婚人。”朱英笑著說道。


    而後隨口問了句:“這姑娘可有家人。”


    張三聽到這話,微微有些遲疑的點點頭。


    朱英道:“那便將她們父母等人,也一並接過來,來京師生活吧。”


    說到這裏,朱英笑道:“到時候你身上的擔子可就更重了,她一家人估計都指望著你過活呢,不過你也別擔心。”


    “就像是我當初跟你說過的,這些年來你的工錢,我一直都幫你保存記錄著,等你成婚後,一並給你。”


    張三有些慌張,連忙道:“東家當初救我一名,我便是東家的奴仆,不能有工錢的,這不一樣,這不行!”


    朱英揮手打斷張三還想說的話,道:“怎麽就能沒有,你的命是我救的沒錯,在商會裏這麽多人,都是我救的,他們能有工錢,你怎麽就不能有。”


    “即使不算工錢,就當是賞錢吧,這些年來,很多事我都看在眼中,記在心裏,你的功勞,我都是很清楚的。”


    “多餘的就別說了,便就這般定了。”


    說道後麵,uu看書朱英懶得再勸,直接如同下達命令一般。


    到了這般程度,張三也知道不可再多說了。


    跪地再磕首:“謝東家。”


    朱英看了眼,道:“以後別動不動就磕首了,往後你便是我身邊的親衛統領,也別東家東家的叫了,這裏是皇宮。”


    “是,殿下。”張三趕忙起身說道。


    這麽多年一直跟隨在朱英身邊,對於東家,或者說殿下的性格,他也是很了解的,再說下去,殿下可真就不愉了。


    朱英稍微猶豫了下,還是說道:“這次,便也通知你父母過來,怎麽說你成婚,也是個大事。”


    聽到殿下說道父母,張三的眼中閃過一道驚慌,甚至於是有些害怕。


    曾經夢魘般的往事,隨著這句話再次湧上張三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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