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是生命之火?”


    張飛揚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既充滿好奇,又耐心的詢問起來。


    自從成功目睹玄冰盒成功把斷手完好的保存了起來,讓其不再出現腐爛的跡象,他對能接好斷手的把握更足了,自然對月影的態度也客氣了許多,不再和剛開始那麽焦急了。


    月影聽張飛揚這麽問,卻似是見到了什麽奇人一般,驚訝的望著張飛揚,想從他臉上辨認一下具體的表情,是真的什麽也不知道,還是在逗自己。


    可惜,張飛揚始終穿著鬥篷,整張臉遮掩在陰影之中,月影瞧了半晌,也什麽都看不清。


    就在這時,似是鼓足了勇氣,月影突然臉上一紅,捏緊了拳頭,美目眨也不眨的盯住了張飛揚,提出了一個私人請求。


    “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臉?”


    張飛揚微微一愣,顯然沒料到這老板還有這樣的特殊癖好,但考慮了一番,還是搖搖頭,一口拒絕了。


    因為,即便是已經相信了月影的為人,他也不希望和月影有太多的糾纏。


    畢竟,一個是修仙者,煉氣期至少可以活兩百歲,而月影隻是一介凡人,最多百歲。


    自己和月影早已是兩種人,注定不能有太多的交集,既然如此,那還是不要熟悉的更好。


    這一點,張飛揚還是很冷靜的。


    所以,他回答的很幹脆:“不了。”


    這樣也不解釋原因的回答,就是希望讓月影斷了和自己熟悉的念頭,自己就隻是月影的客人,如此而已。


    可惜,他卻並不懂得少女的心思。


    當他順利的從冰原安全回來的時候,他的形象就已經深深烙印在了月影的心中,即便月影還不知道他的名字,也未見過他的容貌。


    麵對一個在心裏紮下了根的人,還是個年輕男人,月影聽張飛揚居然一口就回絕了自己,顯得態度很是冷淡,自然不甘罷休。


    她低頭沉吟片刻,銀牙一咬,追問道:“那你叫什麽名字?這總可以告訴我吧?”


    “不好意思。我沒隨意透露名字的習慣。”張飛揚態度堅決再一次回絕了月影。


    月影秀眉一皺,登時心中不滿起來,過了片刻,卻似是想到了什麽,突然冷冷一笑,大搖大擺的回到了桌子邊坐下,一邊慢騰騰的喝著茶,一邊取出一本小冊子,在上麵塗塗畫畫,開始設計各種奇形怪狀的兵器來了,把張飛揚晾到了一邊。


    張飛揚跟過去,繼續追問生命之火的問題,月影也都以想不起來為由搪塞張飛揚。


    張飛揚登時無語。


    這才意識到了自己恐怕是不經意間得罪了這位小老板,要是繼續這樣消耗下去,等屈萬等人找到了這裏,自己還沒有接好斷手的話,那可就要後悔莫及了。


    想到這裏,張飛揚自然不敢繼續強硬,歎了一口氣,不情不願的將名字說了出來。


    因為,對月影這個幫助自己的少女動粗威脅,他還做不出來。


    畢竟,月影可沒害過他。


    要是像宋翠芙那樣害他的女魔頭,張飛揚自然不會心慈手軟,憐香惜玉的。


    “原來你叫張飛揚啊。這名字可真好聽。是大風起兮雲飛揚的意思嗎?嘻嘻。”


    月影剛把一壺茶喝盡,聽張飛揚終於耗不過自己老老實實交代了名字,笑得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興奮與獲勝的滿足感在臉上溢於言表。


    她點點頭,誇了張飛揚幾句,才收起心中的得意,向張飛揚也一五一十把關於生命之火的事情說了一下。


    因為,她是少女不假,卻也不是那種沒有分寸的蠻橫丫頭,知道什麽時候該強硬,什麽時候該客氣。


    既然張飛揚已經退了一步,告訴了她名字,她要是再要求張飛揚給她看臉的話,那就得寸進尺了。


    月影可不像給張飛揚留下什麽壞印象。


    她站起身來,來到一個古老的書架前,從裏麵找來一本書,放到了張飛揚手裏,一邊指著書,一邊聲音清脆的解釋道:“生命之火是一種特殊的能量。在修仙界好像又叫靈氣。但和修仙者說的靈氣其實又有一些不同。這本書裏都也詳細的記載。你可以看一下。”


    張飛揚翻開書本,開始一頁書一頁書的翻閱起來。


    過了半個時辰,他把書完全合上的時候,終於對生命之火有了一個清楚的認識。


    原來,這是一種必須要通過消耗自身的壽命才能引導出來的靈氣。和他這種修仙用的靈氣來源相同,都需要通過內髒器官,筋骨和血脈引導出來,但引導出來的靈氣卻不相同。如果說他引導出來的靈氣是健康的靈氣,那生命之火就是有雜質的靈氣。


    因為,凡人可不懂修仙者引導靈氣的正確方法,但有一部分凡人也渴望也能有一天和修仙者一樣長壽,於是,自我鑽研之下,就弄出來了這麽一個不倫不類的東西。


    他們另辟蹊徑,通過特殊的方法強行將靈氣從精血中逼迫出來,來達到讓身體也充盈靈氣的效果。


    那些雜質就是內髒破裂以後,與靈氣混在一起的精血。


    這些精血與靈氣融合在一起,時間長了以後,人們突然發現隻要引導出體外,就會燃燒,一旦燃燒起來,甚至連金鐵和玄冰石都可以輕易的融化,這種特殊的火焰才開始漸漸受到重視,逐漸出現在各種武林門派之中。


    不過,隨著使用的次數和人數變多,這種火焰卻很快就在凡人中銷聲匿跡了。


    因為,人們驚恐的發現,這種火焰的確厲害,但會讓使用者加速衰老和死亡,給使用者帶來巨大的身體傷害。


    生命之火這個名字,就是這麽來的。


    書上的所有內容就隻有這麽多,至於現在還有誰會這種生命之火的使用方法,卻是隻字未提。


    張飛揚合上了書,自然隻能看向月影,等待她的解釋。


    果然。


    月影如他所料一般,得意洋洋,搖頭晃腦的解釋起來。


    “你去稀城的西邊。在百裏之外,會看到一片山穀。山穀的最深處,有一個小村子,裏麵住的人頭發都是火紅色的。他們是吳國僅存的一個還在用生命之火的家族,火羽一族。你去帶一個火羽族的人過來吧。生命之火除了焚燒鐵器,還能治療傷口,給你的斷臂激發活力。”


    百草穀,是一片兩麵環山,東西兩側有這兩條狹長通路的山穀。


    這裏占地不大,穀內卻是氣候特殊,冬暖夏涼,最適宜各種珍稀的藥草生長。


    為了能繼續研究生命之火與修士靈氣的區別,以及保證在使用生命之火的時候,能把對身體的傷害減到最低,火羽一族才選擇在這裏種植了數百種珍惜藥草,定居下來。


    百草穀的名字就是由此而來。


    但別看火羽族的主人一個個頭頂紅發,看上去熱情又張揚,他們的性格其實相當溫和,親切。


    因為,距離剛剛遷徙過來的那一年,現在早已過去了數百年之久。


    在這數百年的時間裏,外麵的凡人世界爭鬥不休,無數**離子散,家破人亡,常年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始終定居在百草穀的火羽一族卻是借著地利優勢,和對生命之火的運用,次次都能化險為夷,成功的保護住家園。


    時間長了,村子裏的火羽一族自然也就變得不愛爭鬥了。


    悠閑和平淡的生活漸漸成了他們生活的全部。


    張飛揚穿著頭蓬,來到百草穀的時候,剛進入火羽一族的村子,就感覺仿佛進到了世外桃源一般,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寧靜。


    這裏的人親切,友善,相貌或許有醜陋的,心靈卻是沒有一個邪惡的。


    張飛揚走在街上逛了幾圈,能清晰的看到醜的孩子與漂亮的孩子一起玩耍,醜的女人與英俊的男人成雙成對的逛街這樣的情景。


    至於村子裏的廣場,更是始終都有一位類似於教書先生一樣的老者,拿著書本,在對著麵前的一排客人講解各種使用生命之火的知識。


    在這裏,張飛揚看不到任何的金銀之物,也看不到欺淩弱小的事情,隻有互相幫助,一派和諧的景象,仿佛每個人都是連在一起的整體,而不是獨自為戰的個體。


    如果要說什麽是最適合定居的地方,恐怕這裏就是了吧。


    想到外麵世界的殘忍與凶險,張飛揚隻在裏麵走了半個時辰,竟是已經生出了想要永遠留在這裏定居,不再離開的念頭。


    但他隨即就恢複了清醒,頓了一頓,隨便找了一個15歲上下的少年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希望對方能幫自己去稀城一躺。


    “沒問題。什麽時候走?你急嗎?急的話,馬上就走。我回家收拾一下就好。不急的話,來我家吃頓飯,再走不遲。”那人微微一笑,爽氣的回道。


    張飛揚看他好客的樣子,想起了周一仙,登時心中有些溫暖,拜了一拜,表示了一下感激:“謝謝。”


    “哈哈。不用謝。這沒什麽的。助人為快樂之本嘛。我叫火羽。你叫什麽名字?從哪裏來?”


    名叫火羽的少年摸了摸頭,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對著張飛揚爽朗的笑著,陽光照在他的臉上,讓少年顯得陽光燦爛,更令人溫暖。


    張飛揚隱藏在鬥篷下的臉上綻放出一絲溫和的笑容,正要和他再聊幾句,然後,盡快帶著他一起離開百草穀。


    突然間,遠處的村子入口處卻是傳來了一道淒厲的慘叫聲。


    “啊!”


    一道鮮血如噴濺一般,從那人胸口噴出,直衝向七八丈高的半空,化作一朵綻放的血花,灑落下來,把幹淨整潔的地麵裝扮的斑斑點點。


    與此同時,一片密密麻麻的黑影突然從入口外的百草穀中如潮水一般的湧了進來,化作一個個修士裝扮的少男少女,將百草穀的前後入口封了個水泄不通。


    當眾修士停定下來的時候,一個熟悉的男人從人群裏走了出來,他高高瘦瘦,身背一把六尺長劍,臉上陰氣森森,掃了屋子外麵一個個早已嚇呆了的火羽族村民,沉聲問道:“你們就是火羽族的族人嗎?”


    此人竟然正是追殺了張飛揚兩次不成的屈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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