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一旁偷看,沒有阻止,甚至眼底帶上了一些快意。


    看到這一幕,即便隻是靈魂狀態,可張遠霄還是遍體生寒。


    因為他清楚地意識到楊美娥對張予樂這個女兒存在的惡意與恨意。


    她甚至是想毀了這個女兒的。


    這也難怪了,難怪上輩子張予樂的結局那般悲慘,楊美娥這個媽媽就是幕後推手,親手將親生女兒推向絕望的深淵,最後隻能決絕求死。


    花季少女,一生就定格在18歲。


    張遠霄微微歎了口氣,不願意再多想,反正現在他能自由進出平安符,他會保護好樂樂的。


    “爸爸,你以後真的不會離開嗎”張予樂紅著眼眶,眼巴巴地問,如同一個害怕被再次丟棄的小孩。


    “真的,不過除了你,其他人是看不到爸爸,樂樂會害怕爸爸嗎”畢竟他現在是靈魂狀態,在外人看來,就是鬼!


    他的話音剛落,張予樂就一把投入到了他的懷裏,雙手緊緊抱住眼前爸爸沒有溫度卻依舊寬厚的腰。


    她急切道:“不怕,不怕,爸爸無論是什麽樣的,我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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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要爸爸永遠在我身邊,不要離開就好。


    “好了,現在晚了,你該睡覺了,你放心,有爸爸在,你隻管安心睡覺就好了。”


    張予樂眼巴巴問:“那爸爸呢”


    張遠霄目光溫柔,“等你睡著了,爸爸會回到平安符裏,隻要你需要,喊爸爸一聲,爸爸就會出現。”


    “真的”


    “真的,爸爸保證。”


    “好。”


    終於,張予樂躺到了床上,這是一張一米2的床,也隻能容納一個人睡覺。


    “爸爸,你不要走。”張予樂不舍得閉上眼睛,害怕一閉上眼睛,爸爸就會消失不見,害怕眼前的爸爸隻是她的幻覺。


    “爸爸不走,乖,睡吧。”


    張予樂抓著爸爸的手,不舍地看了爸爸好幾眼,才緩緩閉上眼睛。


    中途,她偷偷睜開眼睛幾次,看到爸爸真的在,她才安心。


    不知道是不是確定爸爸在身邊,有安全感的緣故,這陣子總是失眠,入睡困難的張予樂早早睡去了。


    隻是她的手依舊抓著張遠霄的手,即便是睡著了,也緊緊握著,不願意放開。


    張遠霄也在旁邊守著女兒,看著女兒恬靜的睡眼,他的眼底也逐漸變得柔和。


    他打量著這間小屋子,太小了,也太陰暗了,而且還有那對父子在,楊美娥又是個自私自利的,樂樂是不能再在這裏待下去了。


    其實,對於楊美娥改嫁,張遠霄想,如果是他,還是原主,都是沒意見的,即便是很愛楊美娥的原主,也不會要求在他死後,讓妻子為他一直守著。


    但如果原主知道楊美娥這麽對待他寶貝的樂樂,造成樂樂上輩子那樣悲慘的一生,或許,原主會痛恨楊美娥,會後悔當初執意和她在一起吧。


    忽的,張遠霄在張予樂的枕頭底下看到了一抹冷白色微弱的光。


    他伸手摸了摸,很快就將張予樂枕頭下的東西拿了出來。


    掌心裏躺著的赫然是一把巴掌大的小刀。


    張遠霄知道,這小刀肯定是樂樂放在枕頭底下的,至於為什麽,就不用說了。


    當初樂樂最開始跟著媽媽搬進這裏的時候,曾經半夜錢傑就闖進來,而且還不止一次。


    即便後麵樂樂養成了反鎖門的習慣,但那門總是時不時地被破壞。


    甚至有一次,張予樂半夜醒來,發現至今原本鎖著的門開著,而錢傑就站在門口,身材龐大,目光幽幽朝她看來。


    要不是當時隔壁那對夫妻剛好在吵架,摔了東西,也將楊美娥和錢強平吵醒了,張予樂不知道錢傑會幹出什麽事。


    後來,張予樂就準備了這把小刀,放在了自己的枕頭底下。


    想到上一世錢強平和錢傑父子倆對張予樂做下的作惡,張遠霄想,他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兩個人的。


    將小刀重新放在樂樂的枕頭底下,張遠霄揮手,兩抹紅光就飛了出去。


    很快,紅光就沒入到了已經睡著的錢強平和楊美娥的腦袋裏。


    先收一些利息吧,至於錢傑,他接下來大概是沒辦法正常入睡了。


    而伴隨著紅光沒入到了錢強平和楊美娥的腦袋裏,屬於他們每晚的噩夢也開始了……


    -


    張予樂又做噩夢了。


    夢裏,是醫院突然打來的電話,傳來爸爸死亡的消息。


    夢裏,是媽媽帶著她來到了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家。


    夢裏,是夜半時分,她的門突然被打開,錢強平和錢傑朝著她撲來,而媽媽,站在門外看……


    “不要,不要,走開,救命,爸爸,爸爸……”


    “樂樂,樂樂醒醒,爸爸在這裏,爸爸在這裏。”


    張予樂猛地睜開眼睛,眼底還殘留著夢裏帶著的驚恐與絕望。


    她一眼就看到了床邊坐著的張遠霄,一把投入到了他的懷裏,緊緊抱住。


    張遠霄抱著女兒,手輕輕拍著她的手背,輕聲安撫:“別怕,隻是噩夢而已,爸爸在這裏,會一直守著樂樂。”


    張予樂緊緊抓著爸爸的衣服,她聲音哽咽,問了一個問題;“爸爸,你會怪媽媽嗎”


    怪媽媽那麽快改嫁,還嫁給錢強平那樣的人。


    在張予樂看來,錢強平是樣樣都沒辦法和爸爸比的,她不明白當初和爸爸生活得那麽幸福的媽媽,會那麽快改嫁。


    張予樂,為爸爸鳴不平。


    張遠霄摸著她的發,哭笑不得:“你媽媽是大人了,她有自己的思想和決定。我不怪她改嫁,她有重新追求幸福的權利。她隻是,沒那麽愛我罷了。不過如今也不重要了。爸爸隻要有樂樂就夠了。”


    “爸爸,我會陪著你的。”隻要你一直都在。張予樂在心裏默默道。


    “嗯,好了,睡吧。”


    其實,張遠霄怪楊美娥嗎他不怪她改嫁,卻怪她將樂樂帶到這個噩夢的深淵,怪她成為幫凶,讓樂樂走到了絕路。


    其實,究其原因,就是張遠霄說的,沒那麽愛。


    楊美娥沒那麽愛張遠霄,沒那麽愛張予樂,她最愛的是她自己!


    良久張予樂在爸爸的安撫下,才緩緩平和了下來,之後才再次陷入了夢鄉當中。


    一直到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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