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母的眼睛頓時就瞪了起來,道:「錢我哪裏有錢啊!」


    「小魚的弟弟在上學需要錢,他爸爸癱瘓在家,不能去工作,每天吃藥也要錢,我也沒有工作,哪裏有錢啊,之前小魚掙的錢都被他爸吃藥喝光了。」


    「嗚嗚,我可憐的小魚啊。」


    「……」


    薑母的話裏反反複複就是一個意思:沒錢!一分錢都沒有。


    「沒錢那薑魚的腿怎麽辦」工友們著急啊。


    沒有錢,薑魚的腿就隻能拖下去,然後截肢了。


    這一截肢,薑魚以後的人生還有什麽指望,他今年才也十八歲啊。


    薑魚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耳邊縈繞著的是母親的哭泣聲。


    視線落在那條痛得幾乎麻木的腿上,薑魚最終還是緩緩閉上了眼睛,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滑落。


    薑魚想,這樣的生活太累了,太累了,他要熬不住了,如果現在閉上眼睛,能一覺不醒,該多好,該多好……


    -


    這邊,張遠霄和陸威已經到了豐城。


    豐城,就是四風集團所在的城市,如今他們站在的這條街道,叫福明路。


    「當初平平就是在這條街上丟的。」站在熟悉的街道,周小曼的眼圈再次紅了。


    從平平失蹤後,周小曼不知道來這條福明路多少次,她多麽希望來的時候能看到那個熟悉的小身影,可是沒有,一次都沒有。


    「張先生,拜托你了,哪怕是給我們一些線索也好。」曹元深將找到兒子唯一的希望放在了張遠霄身上,這是他們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張遠霄點頭,「我會盡力的。」


    說著,張遠霄就閉上了眼睛。


    曹元深和周小曼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這一刻,誰都沒有說話,但心卻提著,等待著。


    張遠霄根本平平失蹤的時間進行時光回溯,很快腦海中的畫麵就轉到了十五年前的那一天。


    那一天,是廟會,又是晚上,是難得熱鬧的日子,福明路上,來來往往的人非常多,雖然沒有出現人擠人的現象,但也沒有多少空間了。


    放眼望去,燈光下,老老少少的,大大小小的,都是人在走動,聲音也很嘈雜。


    大抵是因為難得的廟會,每個人的臉上都掛上了笑容。


    很快,張遠霄就看到了人群中走來的幾個人。


    為首的是一對年輕的夫妻,仔細看的話,那模樣就是曹元深和周小曼,兩人是俊男美女,氣質也很親和優雅,隻不過和十五年前的他們相比,現實中的他們老了很多,臉上添了皺紋,眉宇間也添了幾分愁苦。


    張遠霄知道,那是他們一直都在惦記,找尋兒子平平。


    張遠霄看到了被兩人牽在手裏的小孩,那是一個三歲的小孩,穿著一身喜慶紅色的衣服,因為是冬天的原因,衣服穿得比較多,顯得圓滾滾的。


    小孩臉頰白嫩,腮幫子有肉,五官精致,唇紅齒白,一看就是被養得極好的孩子。


    而在曹元深和周小曼的身邊,不遠不近地跟著兩個人,年輕男人,應該是保鏢。


    曹元深夫妻倆邊走著邊與身邊的孩子說著什麽,氣氛看著很是歡樂。


    後來,曹元深看孩子喜歡燈籠,還買了一盞兒童版的錦鯉燈籠給平平。


    此時,小孩是一手拿著燈籠,一手被媽媽周小曼牽著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異變忽然就發生了。


    幾乎是在一瞬間,這條街就突然湧進來不少人,一下子就變得擁擠起來,幾乎要出現人擠人的現象。


    而人潮是朝著曹元深等人這邊來的,幾乎沒幾


    秒,就到了他們這。


    而年輕保鏢,就是在這時被人群給衝散了,與曹元深一家三口隔離開來。


    曹元深意識到擁擠,不安全,就要去妻子和孩子身邊,明明就是兩步的距離,可愣是有人衝過來,也將他給衝散了。


    「小曼,平平。」


    「別怕,我現在就過去。」


    曹元深邊喊著安撫妻兒,邊要擠過去,可人潮再次洶湧起來,曹元深眼前更是失去了妻兒的蹤跡。


    他快急壞了。


    人群裏,似乎還有吵鬧聲,哭喊聲……


    隻是等曹元深衝破人群,找到妻子的時候,已經過去好幾分鍾。


    而他麵對的是一個驚慌到恐懼的妻子。


    「阿深,怎麽辦,平平不見了,他不見了……」


    「有人擠過來,將我和平平牽著的手給鬆散了。」


    「嗚嗚,是我不好,我應該牽緊一些的,平平,平平,你在哪裏」


    「……」


    平平就這樣不見了,等這裏恢複了秩序,早就見不到小孩的身影,找到的隻有那盞被丟棄在地上,早就被人踩爛了的錦鯉小燈籠。


    張遠霄看了一遍,也隻是看了個大概,並沒有看到平平失蹤的過程。


    他隻能再次看了一遍,從曹元深開始給平平買小燈籠時開始仔仔細細地看,就這麽又看了兩遍,終於看出了端倪。


    他睜開了眼睛。


    「張先生……」也就是張遠霄睜開眼睛的瞬間,曹元深夫妻倆的心都提了上來,目光緊緊鎖定在他身上。


    「有線索了。」


    張遠霄這話一出,無論是曹元深夫妻倆還是陸威等人臉上都露出了喜色。


    而陸威旁邊的沈臻更是將一個畫板和畫筆遞給了張遠霄。


    按照之前那幾次的經驗,都是由張遠霄畫出嫌疑人,然後他們根據這畫麵去找,這一找就是一個準。


    張遠霄也沒有耽擱,一行人回到了車子裏,就開始拿著畫筆畫了起來。


    這次張遠霄畫了好十幾副人的畫像。


    也就是張遠霄的記憶力好,才將這些人的麵部特征一個不落地都畫了出來。


    「看看這三個。」


    他著重指出其中三個人,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當時廟會的混亂,不是意外,是人為製造的,目的就是你們。」張遠霄看向了曹元深夫妻倆。


    周小曼的眼圈紅了,哽咽道:「我就知道,當時我就覺得不太正常,那些人分明是衝著我們來的,是衝著平平來的,可我們卻沒有發現,後來也不敢確定,更是找不到。」


    「這一個正是帶頭製造混亂的人,而這個女人,就是抱走平平的人,還有……」


    張遠霄指出三個人中的最後一個,也就是一個男人。


    「你們當時是帶著兩個保鏢的吧,這個男人就是其中一個保鏢,他,有嫌疑……」


    「什麽!」


    張遠霄也是剛剛在看第三遍的時候才看出來,燈光下,這保鏢在人群還沒開始擁擠的時候,與第一個製造混亂的男人對視了一眼,似乎無聲地說了什麽。


    然後,混亂就開始了。


    再然後,這個保鏢看似被衝散開,在尋找曹元深他們,但實際上,他卻是有意無意地阻攔著另外一個保鏢,甚至帶著他,借著人群日曹元深夫妻倆越來越遠。


    所以,這個保鏢,有貓膩,和人販子是一夥的。


    曹元深夫妻倆是相信張遠霄的,隻是他們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當初的保鏢,居然和人販子是一夥的,還合夥拐走了他們唯一的孩子。


    曹元


    深的記憶力很好,他還記得這個保鏢。


    「他叫楊岩,當初他們那一批人還是我親自招進來的……」明明是招來保護家人的,不曾想卻是引狼入室。


    「都怪我,是我害了平平。」這個在四風集團員工麵前一向從容鎮定的男人怎麽喉頭哽咽,對自己自責不已。


    「不,還有我……」這時,他旁邊的周小曼忽然開口了,她的一雙眼睛死死地看著周小曼遞過來的那個女人的畫像。


    「阿深,你還記得這個女人嗎」


    曹元深搖頭,「不認識,難道你認識」


    周小曼笑了,笑容卻有些悲涼,「認識,我當然認識,我還知道她的名字,叫吳悅月。十幾年前,她是我們家的保姆。」


    「什麽,保姆」


    張遠霄的畫畫得很逼真,再加上這些年周小曼為了尋找平平,一直在回想十幾年前的各種人事物,試圖找到線索,再加上吳悅月曾經做出一些觸碰到周小曼底線的事情,所以周小曼對她印象深刻。


    十幾年前,四風集團在蓬勃發展的階段,他們夫妻倆很忙,而她也在那個時候懷孕了。


    後來孩子生了下來,怕忙不過來,就雇了保姆,吳悅月就是其中一個。


    不過吳悅月隻做了幾個月就被周小曼解雇了。


    原因有二。


    第一個,是周小曼發現了吳悅月對曹元深的心思,總是試圖引誘曹元深,不過對於這個曹元深並不知道。


    曹元深一門心思在妻兒和事業上,再加上在這方麵缺一根筋,所以根本就沒有往那方麵想。


    但身為女人的周小曼卻發現了。


    四風集團建立後,曹元深的身家也上去了,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打他的主意。


    所以周小曼看出了吳悅月的心思。


    為了避免麻煩,周小曼解雇了吳悅月,也是在那時,發現了周小曼偷盜她珠寶首飾的事情。


    原本,周小曼是打算報警的,但吳悅月跪下來苦苦哀求她。


    當天,還是平平兩周歲的生日,為了給平平祈福,最終,周小曼心軟答應了。


    於是,吳悅月離開了。


    後麵,周小曼也幾乎將這個女人忘記了。


    隻是沒想到會在十幾年後再次見到那個女人的臉。


    再根據剛剛張遠霄說的。


    吳悅月就是人販子之一,也是抱走平平的女人。


    周小曼嗚咽著哭了起來,雙手掩麵,滿是悔意,「是我不好,當初不該招她進來的,是我太過心軟了,如果當時報警,把她抓進去坐牢,她就沒有時間來搶走我的平平了。都是我不好……」


    周小曼是真的後悔啊,是她的心軟害了兒子。


    誰能想到,吳悅月就因為那些事,就記恨上周小曼,還和其他人販子策劃偷走了她的孩子。


    如今,他們和平平,已經十五年沒有見麵,十五年啊,人的一生能有多少個十五年。


    「平平,我的平平,是媽媽對不起你,是媽媽對不起你。」


    「陸隊長,接下來就拜托你了。」曹元深既是氣憤自己當初的引狼入室,又是急切地想尋找到兒子。


    如今,線索有了,人販子的畫像有了,是不是,是不是就可以找到平平了,


    曹元深和周小曼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微微顫抖著,那枯竭了的心湖也注入了新生的水,給他們帶來了希望。


    「可以。」陸威應道。


    回了警局,陸威就調動了整個公安係統,很快就查詢到了那兩個人的基本消息,而其他人,還需要一一去調查。


    但有這兩個人的信息也足夠了。


    「這保鏢叫陳鋇,是川省人,目前也在川省。」


    十五年前,雖然那時曹元深不知道兒子被拐和保鏢有關,但因為他們工作失職,所以也被解雇了。


    「保姆吳悅月如今在海城一個叫東明縣的地方……」


    資料顯示,吳悅月其實在二十年前就已經結婚,丈夫名叫薑東,這裏還顯示他們有兩個兒子,一個叫薑魚18歲,一個叫薑輝17歲。


    不過這裏並沒有找到這兩個孩子的照片。


    「薑輝這名字有些熟悉。」周小曼喃喃著。


    曹元深想了下的,道:「小曼,你忘了我們資助過的一個優秀學生,名字就叫薑輝,他還時常來我們家拜訪呢。」


    周小曼恍然大悟。


    曹元深和周小曼熱衷於公益事業,這十幾年來尤其是,不止建希望小學,也資助了不少貧困學子,人數眾多。


    而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個叫薑輝的男孩,今天17歲。如今在讀高中。


    薑輝是農村出來的,因為父親殘疾,母親要照顧父親,家裏沒收入,差點輟學,了解到薑輝成績優異後,曹元深和周小曼也對他進行了資助。


    薑輝也很爭氣,後來成績也很好,還時不時寫信,打電話和他們夫妻交流,甚至偶爾來這邊,還會上他們家拜訪。


    薑輝謙遜有禮,是一個有禮貌,知道感恩的好孩子。


    他人也聰明,後來曹元深帶他去了分公司實習幫忙,當然也是薑輝寒暑假的時候。


    分公司那邊的人對薑輝的印象也很好,說是個努力踏實的孩子。


    曹元深是打算培養這個孩子以後來總公司的。.c


    不過,此時的曹元深和周小曼也不會將他們資助的這個叫薑輝的孩子和那人販子保姆的孩子聯係在一起。


    畢竟,這世上人都有長得相似的,更何況是名字。


    陸威很快就聯係了當地的警局,簡單說明了下情況後,讓他們對陳鋇和吳悅月進行抓捕。


    東明縣這邊,得知吳悅月是人販子後,他們立刻對吳悅月的具體情況進行了調查,也方便抓捕。


    隻是在調查吳悅月和薑東情況的時候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隊長,我們覺得,這個叫薑魚的少年,可能不是吳悅月和薑東的親生孩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快穿之十佳好爸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青青桔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青青桔梗並收藏快穿之十佳好爸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