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心在這裏也有住處。


    小別墅門口的燈光暈黃,打在站在小別墅門口的那個人身上。


    那人是蔣一帆,化成灰他孟星州也能認識!


    孟星州抓牢了葉無心的手,寧靜的夜晚,風停了,隻聽見腳下踩著石子的聲音,一步一步一聲一聲踩在人的心尖上。


    蔣一帆看見兩人,提步迎了上去,語氣難掩地激動,在晚上尤其明顯“葉醫生,他到底哪裏比我好?他一點都不會照顧你,就算你死了他都不知道!他憑什麽得到你的心。”


    葉無心反握著孟星州的手,他能感受到他手心裏冒出的冷汗,大拇指輕輕搓搓他的手背,給他安撫,對著蔣一帆,字字清楚,句句情深道“十年間,他陪了我一朝一夕,日複一日,驚豔了我年少的時光,溫暖了我悲哀的歲月。你問我憑什麽是他,憑他是我愛了十年的人,從年少到年長。”


    蔣一帆聞言嗤笑了一聲,似是不屑,似是自嘲“那我呢?你不知道,我也愛了你八年啊。你高三我高一,茫茫人海中,我認識你,你卻不認識我。我一直緊緊跟著你的腳步,學你感興趣的東西,考上你考上的學校,你喜歡的醫學,我一點也不敢興趣,為什麽我要學?我他媽還不是為了某一天能夠站在你身旁,我想有一天,在你身邊的那個人是我,而不是他!他什麽都不會,還是個啃老族!你為他買單,那你會不會為我買單?啊?葉無心?你說啊!我愛你了八年啊,我還不是什麽都沒有得到,甚至和你說一句話都是奢侈。你說過,我救了你的命,可以提一個要求,那我現在告訴你,我想你是我的!”蔣一帆字字珠璣敲在孟星州心上,是,他說的對,他什麽也不會,唯獨隻會愛葉無心。


    葉無心最是會處理這種事,也不想想她以前處理了多少孟星州的愛慕者,她的情敵!


    此時麵對著有些失控的蔣一帆,她內心也沒有哪一刻被牽動,隻是別人不能說她的孟星州不好,包括她,也不能!


    葉無心直射著蔣一帆充血的眼眶,語氣微怒“蔣一帆,我真的很感謝你救了我,但如果這就是你的要求,那我寧願重回那一天,你也不必來救我。”


    蔣一帆心下一疼,“我是當真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沒有。”葉無心肯定。


    “他有什麽值得的?”


    “行走世間,皆是虛妄,全是妖怪,唯有他,是我在人間最值得的。”


    “可是你不知道在這紛紛擾擾的世間,還有另一個愛著你的少年,也是從年少到年長,從未變過。我甘願做一個默默無聞的配角,瞞著所有人愛你,天地萬物也都閉上了眼睛,捂住了耳朵,或許他們都知道沒結果。”蔣一帆放輕了聲音,他怕自己站不穩身子。


    葉無心朝他鞠了一躬“我很抱歉,那個人不是你。”


    蔣一帆轉頭看著天邊的星星,“我的青春好像謝幕了,再也不會有光亮。”


    “我不想祝福你,但我希望你過得好,所以還是祝你前程似錦,在初春,在夏至,在秋末,在冬深,在每一個日出,每一個日落,在每一個雨後,在未來的每一天。”


    蔣一帆正眼看了孟星州,對著葉無心道“等他不要你的那一天,我會回來找你。”


    孟星州開口“不會有那一天。”


    蔣一帆嘴角一勾,“再見了,我的青春。”


    葉無心隻對他說了一句“但願安好,往後鮮花爛漫。”


    -


    他的鮮花凋謝了,枯萎了。


    蔣一帆站在路燈下看著兩人相攜進門的背影,周邊盡是幸福的光芒,是啊,怎會不抵他此刻燈光下的孤獨。


    一對壁人惹人羨,


    一個身影惹人憐。


    沒有人知道,那個身影在燈光下站了很久,沒有人知道,在那一晚,他哭的泣不成聲,也沒有人知道,他比孟星州還早認識她。


    ……


    葉無心察覺到孟星州情緒很低落,“星州?別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好不好?”


    葉無心讓他坐下,站在他身前,摸著他的頭發。


    孟星州抱著她的腰,“葉無心,我不比別人愛你少。”


    “嗯,我都知道,我一直知道,星州很愛我,愛到小心翼翼,是我不好,辜負了你十年。別人怎麽樣我不在意,我在意的隻是一個叫孟星州的人。”


    葉無心說完坐在他身邊,逗著他開心,“你確定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天就要愁眉苦臉地對著我?”


    孟星州靠近了她,也露出了笑容,“心心,那你不能把屬於我的愛分一絲一毫給別人。”


    “好,在我心裏,你才是最好的。”


    孟星州滿心歡喜,人生最開心的事莫過於我愛你的同時你也愛著我。


    他的花開了。


    第二天一早,孟星州早早起床洗漱完站在葉無心房門口等著,他一晚上可以說是沒睡著,現在還是興奮的。


    相反葉無心睡得很踏實,十年來,總算徹底放下釋懷了,加上早睡,起得很早。


    在樓下做好早飯,上樓,就看見孟星州站在自己房門口。


    “星州?”


    孟星州回頭“嗯?心心!”


    “過來,下樓吃早餐。”葉無心伸出手等著他過來。


    孟星州快步走了上去,拉上她的手。


    “洗漱沒有?”葉無心問他。


    “有的。”孟星州搖了搖兩人緊握的手。


    兩人下樓走到了餐廳,桌上是孟星州讀書時候愛吃的餛飩和雞蛋羹。


    “你還記得我喜歡吃的東西。”


    葉無心拉著他坐下,端起一碗混沌,舀起一個餛飩,吹涼了放在他唇邊。


    孟星州受寵若驚,但還是張嘴吃進嘴裏。


    吹涼了第二口,葉無心才輕聲說“你喜歡的,我都記得。以前,我知道你偷偷看著領桌小情侶吃東西,那個男孩子撒嬌要女孩子喂他吃餛飩,你眼裏的羨慕。


    葉無心對他笑著說“現在,我總不能讓我的星州,羨慕別的男孩子啊。”


    孟星州吃東西的動作一頓,心尖瞬間爆炸,眼淚掉落下來,“這種感覺,那是以前我羨慕不來了,原來是那麽美好,那麽幸福。”


    葉無心回憶起往事心裏也難受得發緊,這是她欠他的,她會一點點慢慢償還。


    “來,嚐嚐這個雞蛋羹。”


    孟星州笑的眉眼彎彎,跟多年前那個少年重疊,時光荏苒,我依舊愛你如初。


    “嗯!和小街的巷子最深處那家店的味道一模一樣。”孟星州邊吃邊點頭。


    “星州,我們的愛情,我也不是沒有努力,這段時間,我去學做了餛飩,學做了雞蛋羹,我說過,讓你給我一點時間,其實那個時候我就想好了,等我們在一起了,我就做給你吃,直到你膩了為止。”


    “心心,是很膩,甜的發膩。”


    葉無心一愣,隨後反應過來,笑著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的情敵在你麵前耀武揚威的時候,你就嘴裏憋不出一句話?”


    孟星州“……”


    “哼!”孟星州哼了一聲又繼續問道“那個賣雞蛋羹和餛飩的大媽這麽厲害,她怎麽會教你呢?”


    那個大媽是真的厲害,特別潑辣,整條街的人都不敢惹她,誰要是占了她門口的地方賣東西,她一準把你懟一頓或把你東西丟路邊……


    不過大媽做東西說是有獨門秘方,所以好吃的不得了,回頭客很多,孟星州和葉無心讀書時候經常去那吃早餐。


    “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跟她說,我愛的人可能不要我了,他愛吃雞蛋羹和老餛飩,我想為他做一次。”


    孟星州也不吃了,拿過她手裏端著的碗放在桌上,一把抱住她,“怎麽會不要你,愛你都來不及。”


    “可是那天你說叫我好好照顧自己,我以為你不管我了。”葉無心蹭了他的臉頰。


    “你抵觸我的靠近,隻有好好叮囑你,我才會放心。你經常一做手術就是飯也顧不得吃,我肯定叫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啊,笨蛋!”


    “那以後我養你,你照顧我,可以嗎?”


    孟星州答“求之不得。”說完在她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葉無心“……你沒擦嘴,親的我一臉油……”


    孟星州“……”


    孟星州又親了她另一邊臉頰。


    一頓早餐在嬉鬧有愛中進行完畢。


    葉無心這一次,眼裏裝滿了星星,是獨屬於她的星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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