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諭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在山間小路上,大約走了四十分鍾左右就到了司機師傅說的李村了。


    李村並非是聚集式的村莊,而是那種分散式的,幾戶人家挨在一起,另外幾戶人家可能就在百米開外了。


    整個李村人很少,楚諭放眼望去大概隻有百戶人家不到,幾縷嫋嫋炊煙冉冉升起。


    此時剛剛三點,楚諭一眼掃去村子當中壓根就沒有幾個人,隻有幾個老人和女眷在樹下乘涼,這一點倒是和帖子當中描述的情況吻合。


    村子當中青壯年外出打工,村子裏隻剩下了老弱婦孺。


    樹下乘涼的老人們也看到了楚諭,紛紛用警惕、審視的眼光看著他。


    楚諭也不在意,村子封閉時間太久了,猛然來個外人警惕一些是應該的。


    走到樹下楚諭開口問道:“老太太,請問李二柱家怎麽走啊?”。


    “李什麽??”。


    “李二柱!!”。


    “什麽二柱?”。


    “李二柱!!”。


    “李二什麽?”。


    楚諭無奈的笑道:“老太太,您不用這麽防備著我,我是李二柱的同事,他回來的時候回來的急,有兩個月工資沒有領,所以我給他送回來了”。


    楚諭拉開背包露出裏麵一遝紅彤彤的鈔票,老太太看到之後頓時露出了慈祥的微笑指著村子的另一頭道:“二柱子家就在村後頭,門口有一個大槐樹的就是他家了”。


    “謝謝您了”,楚諭謝過之後順著村子走了過去。


    楚諭前腳剛走,後腳這些個老太太和婦女們就開始嘰嘰喳喳的討論了起來。


    “真的假的啊,還給二柱子來送錢??”。


    “二柱子那樣就不像是能掙錢的”。


    “別是二柱子在外邊犯了什麽事被人家給找上門來了”。


    “肯定是,要不然這幾天二柱子怎麽不見人呢”。


    “我就說嘛,從小看二柱子就不像好人”。


    “估摸著不是殺人就是強奸了,要不然人家不可能找上門來”。


    “依我看啊,就是強奸了,二柱子一直沒娶媳婦兒,憋了三十多年估計是沒憋住”。


    “就是就是”


    “……”。


    楚諭大約走了二十多分鍾才走到老太太說的大槐樹這,李二柱家真的是在村子的另一頭,而且距離李二柱家最近的一戶人家也得有三百米遠了。


    李二柱家是一座二層樓的房子,對比其他人家的一層樓或者瓦房很是豪華,楚諭上前敲了敲門。


    砰砰砰~


    大鐵門發出刺耳的響聲。


    “來了,來了”。


    不一會兒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太太就給楚諭開了門,老太太佝僂著背,滿頭銀發,蠟黃的臉上遍布著一道道深淺不一的皺紋,布滿了歲月的痕跡。


    老太太把這門並未放楚諭進門,“你找誰啊?”。


    “老太太,請問李二柱在家嗎?”,楚諭笑著道:“我是二柱哥的同事,他回來的時候有兩個月工資沒領,我就給他送回來了”。


    “奧,二柱的同事啊”,老太太一聽楚諭是李二柱的同事慢慢的放下了臉上的戒備,將楚諭迎了進去。


    “坐,你坐”,老太太將楚諭帶回了客廳之後熱情的讓楚諭坐在破舊的沙發上,然後著急忙慌的就去給楚諭倒水。


    給楚諭倒完水之後老太太又去給楚諭洗了水果,紅彤彤的蘋果上沾著晶瑩的水珠,看起來就很甜。


    楚諭隻是坐在沙發上沒有喝水也沒有吃蘋果,“老太太您別忙了,我坐坐就好了”。


    “誒呀,來者是客,我再去給你拿個罐頭”,老太太不顧楚諭的阻攔,又去裏屋給楚諭拿出一瓶黃桃罐頭。


    楚諭見狀也隻能無奈苦笑,等到老太太進去裏屋之後,楚諭捂著鼻子四處的打量著房子。


    這房子裏到處遍布著蜘蛛網,院子當中滿是落葉。


    楚諭手指輕輕的在桌子上劃過,手指上沾滿了灰塵,老太太給楚諭倒的茶水當中更是渾濁無比,而老太太洗的蘋果則是已經枯萎了,上麵遍布著蛆蟲和蒼蠅。


    一切的一切與剛才他所看到的都不一樣,仿佛老太太進裏屋的幾分鍾之內這房子就換了個天地一般。


    沒過幾分鍾,老太太拿著一罐黃桃罐頭從裏屋走了出來,而外界的一切迅速恢複成原樣。


    屋子幹淨整潔,通紅的蘋果上掛著晶瑩的水珠,桌子上的水杯冒著縷縷熱氣。


    “給,嚐嚐”,老太太一把扭開黃桃罐頭遞給了楚諭,老太太的笑容非常的慈祥,仿佛將楚諭當成了自家的子侄對待了。


    楚諭接過黃桃罐頭,打量了一番過後發現沒過期才放心的吃了起來。


    “嗯~~好吃”,黃桃下肚的瞬間,楚諭情不自禁的伸出大拇指讚歎道。


    老太太一聽笑的更開心了。


    不一會兒,一罐黃桃罐頭就被楚諭消滅幹淨了,拍了拍肚子之後楚諭道:“老太太,李二柱呢??”。。


    不提李二柱還好,一提李二柱老太太就眼含淚花,“我等了他這麽多年終於等他回來了,結果二柱他不爭氣去做了人家的上門女婿”。


    “前幾天晚上,他坐上喜轎入贅了”。


    老太太抹著淚說道:“我等他這麽些年就是想等到他給李家留個後再走,結果他倒好,反倒是入贅去了,這我以後去了下麵怎麽麵對我李家的列祖列宗啊”。


    說著說著老太太哭的更大聲了。


    楚諭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隻是無奈的看著哭泣的老太太。


    “不好意思,失態了”,哭了一會兒的老太太抹了抹眼淚兒略微不好意思的對著楚諭說道。


    楚諭笑道:“沒事兒,我沒事兒,就是您有事兒”。


    楚諭眼底金光浮現,看著眼前這個全身腐爛卻不自知的老太太說道:“您都死了這麽久了還逗留在現世這還不叫事兒啊,日後您這去了地府可是要被重判的”。


    老太太愣住了,滿臉的不可思議,嘴裏不住的喃喃自語,“我死了嗎?”,“我什麽時候死的??”


    良久之後,老太太長歎一聲道:“是了,一年前我就已經死了”。


    “我早就死了,可是我為什麽不知道呢?我怎麽會忘了我已經死了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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