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曰:


    十一月霜寒。蕭條滿目南北岸。冬風萬裏肅生番。待緩,獨梅猶立白席山。笑談對敵問。千軍百將聞聲亂。退兵三舍天下歡。回看,白發旌旗封狼關。


    “殺!”衝天的怒吼之聲響徹雲霄,如若隔得太近的人隻會覺得兩耳仿佛如同聽到了巨龍的咆哮聲一樣。


    敵軍的攻擊勢頭也是極為的旺盛,冒著箭雨紛紛衝向城下,這些士兵對戰爭表現出來了前所未有的渴望和激動。


    狄青一直默默的觀看著戰場上敵人的一舉一動,遼國士兵具有的勇氣和不怕死的精神,的確是讓他刮目相待。


    隻不過這一次比往常年與遼軍對戰的時候,敵人的勢頭更顯得威猛。


    曾經的他們雖然勇猛,但還是知道在死亡的麵前有一些恐懼,然而這一次卻好像是不知道什麽叫做死亡一般,隻知道向前狂衝。


    雖然已經被打退了兩次,但這第三次的衝擊依舊如此的強烈。


    狄青轉過身來詢問著身邊的副將:“滾木雷石還剩下多少?”


    副將恭敬的回答:“隻剩下原來的十分之三。”


    狄青微微頷首,雙眼微微眯起來,看向下方的戰場,就在這個時候,陡然間傳來了一陣巨大的響聲,抬頭望去幾個巨大的攻城雲梯,正緩緩的向著城牆推進,狄青眉頭微微一皺,這個大家夥一旦靠身了,可是極其不容易對付的。


    緊接著所有人把手中的弓箭都對向了推著攻城雲梯的人,敵人一波一波的倒下,緊接著就會有新的敵人衝上前來,繼續推著向前進攻。


    越來越近的時候,終於一個攻城雲梯搭建到了城樓之上,緊接著敵人就衝殺了上來。


    狄青根本就沒有給敵人考慮的時間,一提手中的槍腳尖一點,整個人就已經掠到了雲梯之上。


    正所謂一將可敵百萬兵,加上在雲梯上有限製,最多隻能讓七八個人同時向前,狄青一個人就讓這整個雲體上的所有敵人完完全全的下不來了。


    即便敵人瘋狂的向前衝,瘋狂的想要殺死狄青,但都沒有用,這一個雲梯的人根本就上不了城頭。


    狄青突然大喊一聲:“把這給我炸了!”


    話音剛落,就從身後扔過來了一個不知是什麽的正帶著火的東西。


    狄青見到這個東西扔上來的一瞬間,便直接跳到了城頭之上,摁倒了兩個士兵。


    緊接著身後就傳來了一聲爆炸的聲音,雲梯直接被炸斷了大半。


    雖然迪奇一個人就毀掉了這一座雲梯,但是敵人的另外四座卻已經搭了上來。


    狄青沒有半點的慌張,一步退後大聲說道:“交給你們了!”話音剛落,就有幾個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竟然從半空中跳了下來,雖然隻有十幾個人,但是衝殺上來的近百名遼兵根本就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這幾個人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用在戰場上也是每一個都可以做先鋒大將的。


    就算是敵人的將軍碰到他們也要小心應對,更何況是幾個士兵了。


    第三批進攻終於被打退了,狄青身上的鎧甲沾滿了鮮血,雙眼依舊微微眯著,望著遠處安營紮寨的敵人。


    第三次進攻就已經讓他們如此狼狽了,明天再來三波進攻恐怕弓箭就會完全射光。


    還有最後一萬人還沒有趕到戰場上來,不過就算這一萬個人來了,也不可能將戰局完完全全的扭轉過來,大宋真正,差的並不是兵的數量也不是武器的質量,而是每一個兵的氣勢上。


    其實有的時候他也在想他究竟是為了什麽而戰鬥,他是為了這個大宋嗎,這個昏庸無道的大宋嗎?


    前方戰士在那裏浴血奮戰,後宮的皇上,各個大官僚們卻抱著嬪妃在後宮混亂。


    雖然當今陛下還算英明,但是也不可能從根本上挖掘這些製度,皇帝不變,這些問題就一定存在。


    狄青靜靜思考著,敵人的篝火很是明亮,即便相隔很遠,也清晰可見。


    突然狄青衝副將說道:“馬上召集五百個精英騎兵,由你帶著從山的後麵繞到敵軍的後方,趁著他們疲憊的時候進行一陣偷襲再馬上返回來,能做到嗎?”說完那雙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副將。


    副將恭敬的單膝跪在地上:“末將遵命!”


    緊接著就快速的跑了下去,就看到了南城門有五百人離去,隻是除了看守城門的幾個士兵指導外,則沒有一個人清楚這條消息。


    因為這五百名騎兵的每一個馬腿上都綁著厚厚的布,換句話說就是他在努力的用腳踏著地麵也不可能出現動靜。


    如果是一些身體較輕的馬更是連一點輕微的聲響都發不出來,狄青默默地注視著前方,等待著敵人大營混亂的那一刻。


    就在副將帶著騎兵出去的時候,狄青也迅速地叫起了所有的士兵,等待著他的命令,即將發動夜間偷襲。


    他之所以沒有明確要進攻的命令,就是他在猜測,敵人也不是傻子,說不定他們也在計劃著夜間偷襲,在殺敵人的同時也要考慮被殺的可能。


    正如他所料的那樣,軒轅也打算進行偷襲,但是考慮到這一天的進攻和受傷的情況,並取消了這個想法,便在四周全部布上了警哨線。


    並且將部隊分成了三批,兩批睡覺,一批巡邏,要知道這一批人可是有足足上萬的。


    不過晚上必竟是晚上火把也沒有太大的視線範圍,他們甚至於就沒有什麽感覺的情況下,就被狄青的副將給摸了進來。


    緊接著喊殺之聲,衝天而起,不過聲音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大,甚至於根本就沒有起到想象中的整個的軍部隊騷亂。


    狄青抬起頭來,重重的歎息一聲,看來敵人已經有了準備,這一次的偷襲確確實實草率了一些。


    不過他派出去的那五百個都是精英,至少也能回來一部分。


    他們在剛剛衝殺進去殺自己十個人的時候,沒有休息的那上萬人就瞬間殺了過來。


    為首的是一個年輕人,曾經就是這個年輕人在捏水寺與獨孤血較量過了一番,此刻他正率領著這些人衝向了偷襲來的五百人。


    待得大體看清人數之後,年輕人眉頭微微一皺,就朝身後人喊道:“隻帶一千人!”在他眼裏這樣才勉勉強強算得上是公平。


    副將一陣廝殺與敵人對壘之後,就發現了自己撞到了敵人的圈套,他知道這一次自己不可能取得太大的成果。


    在衝殺了半個時辰無果之後,副將就大聲怒吼道:“所有人朝著一個點,務必衝殺出去!”一聲咆哮敵人的一個大將笑著說道:“末將前去捉拿他們!”


    緊接著騎著高頭大馬就一路狂追而去,身邊的一個精武奇兵向後一轉頭就衝著副將說道:“將軍快走這個人,末將來!”話音剛落,也不等副將點頭同意,就直接調轉馬頭迎向衝殺過來的那個人。


    敵軍大將看到眼前的來人,大聲笑著問道:“小將是何人本座刀下不死無名之鬼!”


    那人根本就沒有回答他的話,直接騎著馬一槍就刺了過來。


    敵將見到這一幕也不再廢話,手中的大刀也直接橫掄了過去,兩個人快速的打鬥起來。


    一連數個回合兩個人都沒有打上對方,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敵將畢竟是老一輩的將軍,作戰經驗比較豐富,於是乎故意賣弄了一個破綻。


    小將卻並不知道,誤以為抓到了敵人的弱點,反手就是一槍,速度快恨準,企圖一槍將之斃命。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沒想到敵人一個側身槍險之又險地滑著他的胸口過去了,而這一刀卻直接劈向了小將的肋下。


    小將知道速度太快,自己根本不可能躲避,於是乎竟然也沒有躲避,一鬆手就將自己手中的槍扔掉,拔出了自己腰間的長劍,敵將的這一刀直接劈進了他的肉裏,他隻感覺眼前一花,但是憑借著自己的意誌力強行此出了這一劍,即將見到自己一擊得手,哈哈大笑卻沒有想到,眼前的小將竟然還能刺出一劍。


    還沒有來得及進行躲閃,就被刺穿了的胸膛,兩個人同時從馬上栽倒下去。


    小將嘴裏狂吐著鮮血,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肋下,仰望著天空,狠狠的掙紮了幾下,就沒有了動靜,在他的腦海中最後一次浮現過了,他的家人和戰場上的一幕幕。


    副將衝出敵人的包圍圈之後,頭上的帽子突然掉到了地上,他緩緩的轉過頭,沾滿鮮血的臉上充滿著淒然,這個帽子就是之前那個小將送給他的。


    此刻這個東西自己掉了也就意味著,它的主人已經隕落,他的雙眼不由濕潤,腦海中的畫麵快速的回閃,但是他卻沒有敢沉浸在悲傷之中,而是快速的帶領著人衝了過去。


    右手緩緩地抹了一把自己雙眼的淚水,最後一次向著身後看了一眼,他知道,那個兄弟是回不來了。


    畢竟是騎兵,速度也快,加上又比敵人先離開了幾步就導致了,即便是敵人想要派騎兵追殺,也來不及了。


    年輕人衝著眾人擺了擺手說道:“今夜可以休息了,就這麽幾個敵人逃了就讓他們逃了吧,不必太過在意。”


    所有的士兵聽到了這一句話,無不笑著拍手成快,緊接著又被年輕人揮手打斷:“其他人都在休息呢,你們小一點聲也去休息吧。”


    副將終於帶人從南門跑了回來,有些狼狽地跪在狄青麵前,那張臉上沾滿了鮮血,嘴微微張著,全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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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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