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西番不識好歹,還想往我們大魏身上扣帽子!」


    「可不是嘛!被馮大人彈指間就說得啞口無言了!」


    「哼!丟了點商貨,就想讓我大魏出兵」


    「不自量力的蕞爾小國罷了!不過馮大人唇槍舌劍,果真厲害!」


    「確實,不愧是帶過兵的!剛剛馮大人說話,我仿佛看到了刀光劍影啊!」


    「你以為稼軒之名,是誰都能叫的」


    「……」


    從四夷館中一出來,鴻臚寺眾官員就開始吹捧起來。


    這些人都是鴻臚寺的鳴讚、序班,不過是八、九品的雜官。


    麵對馮一博這樣正五品大員,還是他們的上官。


    這些人自然不吝誇讚。


    何況剛剛馮一博的表現,也是不卑不亢、行止有度。


    確實值得如此誇讚。


    等他們都誇得差不多了,馮一博才把手虛抬。


    眾人見此,立刻安靜下來。


    隻聽他道:「你們可別光顧著拍我的馬屁,此事還需你們為我作證呢!」


    這話一出,眾人麵麵相覷。


    完全不明白有什麽需要作證的。


    剛剛馮一博在四夷館中的話,已經算是把這事蓋棺定論了。


    現在隻要形成奏折,往內閣一報。


    這事就算翻篇了。


    那些福朗思牙人,再去哪告也都沒用。


    還需要他們作什麽證


    「這些福朗思牙人,不顧大魏的警告,在濠鏡澳駐紮。」


    馮一博自然知道他們的想法,再次重申了福朗思牙人的錯處,道:


    「如今出了些事,自然也與我們大魏沒有關係。」


    眾人一聽,還以為他是怕剛剛一番操作落人口實。


    畢竟一套踢皮球動作,看起來多少有些推諉的意思。


    此時定是想讓他們幫忙證明一下,那些都是秉公辦理。


    並無任何推諉。


    眾人覺得自己懂馮一博的意思了,一時紛紛附和起來:


    「沒錯,這事他們違製在先,後續一應禍端,自然也是他們自己負責!」


    「正是,這事與咱們大魏毫無關係!」


    「他們不守規矩,出了事想起咱們來了想的倒美!」


    「可笑!大魏又不是他們家的,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


    眾人正說的起勁,馮一博卻搖了搖頭。


    順著剛才的話茬,繼續道:


    「雖然和我們無關,但我們還是要從自身找找問題……」


    說到此,他話鋒一轉,說了一句讓眾人都陷入沉默的話。


    「所以我們該彈劾香山縣!」


    鴻臚寺的一眾雜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時都懵在那裏。


    怎麽壓住福朗思牙之後,還搞起自己人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上層大佬們的黨爭嗎


    那可不是自己玩得起的!


    他們麵麵相覷,卻誰也不敢開口。


    知道他們地位不高,對這些事很少參與。


    馮一博自也不怪他們,還笑著解釋道:


    「香山縣擅自將濠鏡澳的土地和海奧,提供給西番使用,既違法禮,也辱國體!」


    在裏麵和弗朗斯牙人說的話,說是避重就輕的踢皮球,也沒錯。


    但馮一博卻並不是為了推卸責任。


    相反,他已經想好讓誰承擔責任了。


    這個人,就是香山縣令。


    馮一博要用他殺一儆百,讓大魏官員都知道知道。


    勾結西番,或者,給西番提供便利。


    可能是會受牽連的。


    隻要這個風向被卷起來,那西番在大魏就很難有立足之地。


    想要搶奪大魏市場,就必須依靠大魏的人。


    而大魏海外最大的勢力,自然就是流求。


    如此一來,流求就能光明正大的,達成半壟斷狀態。


    之所以不是壟斷,是因為還有大魏的一眾南方士紳,及眾多勳貴、皇商。


    正是這些原因,馮一博此時擲地有聲的問道:


    「我等身為大魏官員,如何能視而不見」


    剛剛還都誇讚不已的鴻臚寺眾人,此時都不再出聲了。


    心裏恨不得把之前的話,都收回來才好。


    你馮大人年紀輕輕,就是禮部主客清吏司郎中。


    還兼任鴻臚寺右少卿,專司海外一應事務。


    老師是禮部尚書,座師是內閣首輔。


    嶽父是蘭台寺大夫,還得了皇帝賜婚,兼祧仕宦名家之女。


    有這樣強大的背景,想做些實事當然沒問題。


    別說你彈劾香山縣,就算是彈劾廣州府都沒問題。


    但這種事,與我們有什麽關係


    不論是黨爭,還是彈劾,對我們這些小雜官來說,還是少沾惹為好啊!


    鴻臚寺眾人都暗罵不已,生怕被馮一博牽連了去。


    好在,馮一博也沒逼他們表態。


    說完笑了笑,就在眾人複雜的目光中離開了。


    他在這裏說這些,其實就是在像各方透露自己的意圖。


    想讓各個勢力都知道,自己沒有政治考量。


    隻是一心為國而已。


    希望能以這樣的方式,減少朝中各派阻撓。


    很快,他的奏章就順利的,到了內閣張鬆越的手裏。


    「這個馮淵辦事到底利落!」


    張鬆越忍不住誇讚了一句。


    馮一博駁斥福朗思牙的全過程,都有人向他匯報過了。


    可看著眼前的奏章,他還是忍不住搖頭歎道:


    「隻是為何偏要多此一舉呢」


    這個香山縣的縣令,雖然對內閣來說,是個芝麻小官。


    但畢竟也是他的門下。


    因此張鬆越決定駁回馮一博的彈劾,保住自己的黨羽。


    正在張鬆越準備披個叉,駁回這份奏章時候。


    身邊卻有人忽地插言,問道:


    「老師,馮淵應該是一心為國,並無他想吧」


    張鬆越微微一愣,轉頭看去。


    發現竟然是跟在他身邊,一向很少出聲的劉昭!


    一時間張鬆越心念電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劉昭畢竟是第一次幫人說話,心中難免緊張。


    被張鬆越盯著,頓時額頭見汗。


    好在,張鬆越也並沒點破什麽,隻輕笑一聲,道:


    「香山縣也不是什麽肥差,讓他和廣州府推官調換一下吧。」


    府推官和縣令都是七品,說來像是平調。


    但府推官雖在府城,卻不如縣令是一縣主官。


    雖然張鬆越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但顯然還是改了主意。


    劉昭頓時鬆了口氣。


    知道自己的話終究是有用了。


    等晚上送老師回家,臨到門口之際,劉昭躬身一禮,口中道:


    「今日多謝老師成全。」


    張鬆越自然知道自己這個學生,說的是白天的事。


    見劉昭並無遮掩,還直接道謝,


    他不禁有些欣慰一笑,擺手道:


    「咱們師徒之間,不必說這些客套的。」


    頓了一下,又補充道:


    「何況你第一次幫人,我如何能駁了你的麵子」


    對於劉昭幫人說話,張鬆越沒有覺得不好。


    反而認為是劉昭成長了。


    劉昭聞言卻有些不好意思,還解釋道:


    「我隻是相信一博的為人。」


    對馮一博的為人,張鬆越不知可否,隻笑著道:


    「以你的性子,還從未幫任何人說過話,今日倒是為這個馮淵破例了。」


    雖然隻是陳述,但劉昭覺得老師誤會自己了,連忙正色道:


    「一博雖是弟子的好友,但今日出聲也隻因我覺得他是一心為國。」


    張鬆越先點了點頭。


    也不知是認同馮一博一心為國。


    還是認同劉昭的解釋。


    隨後又笑著問道:


    「但不是你的好友,你還是不會為他說話,對嘛」


    這話意有所指,自然是在點撥劉昭。


    劉昭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竟麵露羞愧,道:


    「讓老師為難了。」


    他認為自己本不該出聲,讓張鬆越改變主意。


    沒想到張鬆越一聽,頓失笑道:


    「這有什麽為難的你呀!」


    他雖然知道,自己這個弟子的性子。


    也正是因為這個性子,張鬆越才更喜愛他。


    可又不想他被這個性子所限製。


    張鬆越搖頭道:「浩然你哪都好,就是心思過正。」


    見劉昭依舊一臉羞愧,就問道:


    「君子有幾個朋友不是很正常嗎」


    說到此,張鬆越口中還輕聲吟誦:


    「大凡君子與君子以同道為朋,小人與小人以同利為朋,此自然之理也。」


    劉昭自然知道這是歐陽修《朋黨論》所寫。


    可還是不知道,張鬆越這個時候說這個是什麽意思。


    「六一居士都說,君子有朋黨,小人有利益。」


    張鬆越見劉昭一臉疑惑,就解釋了一句,才又問道:


    「浩然,你明白了嗎」


    劉昭以狀元之才,如何能不懂他的意思。


    隻是這個時候,他隻能裝傻。


    「老師,我正是相信一博的為人,才幫他說話。」


    劉昭沒有回答張鬆越的問題,而是繼續解釋著,道:


    「彈劾香山縣,對他沒有任何好處,顯然他不是為自己牟利。」


    說到這裏,他麵露懇切的道:


    「所以,他是君子。」


    這就是他對張鬆越的回答。


    張鬆越強調的是朋黨,劉昭強調的是君子。


    兩人的話,南轅北轍。


    各有所持。


    「唉!」


    張鬆越聞言不知可否,隻有些失望的歎了口氣。


    不過他知道。


    有些事情,無論你如何君子。


    有了第一次,就難免會有第二次。


    他也不急於一時。


    徒弟慢慢教,還有的是時間。


    馮一博不知道,這邊劉昭幫了他一把。


    雖然不幫影響也不大。


    但香山縣令被申斥之後,沿海各府縣都會當做是內閣的態度。


    自此,對所有外國人都更審慎了。


    另一邊,和福朗思牙人一起到都中的,還有一個使節團。


    這事本來不歸馮一博管。


    但鬧到了朝會之上,馮一博想不知道都不行。


    知道這事,馮一博才有些恍然。


    怪不得內閣都沒怎麽把福朗思牙人當回事。


    和這件事一比,福朗思牙人那點事根本不算什麽。


    這支使節團,是小琉球國來求援的。


    原來小琉球國被倭國入侵,已經滅國在即。


    有大臣趁亂逃了出來,險象環生的到了大魏。


    想請宗主國派兵幫忙收複失地。


    畢竟是滅國之禍,很快就鬧到了朝堂之上。


    群臣物議沸騰,紛紛對倭國表示譴責。


    最後商量出的結果,是暫停倭國朝貢。


    直到倭國放還小琉球一眾王室成員和官員,並撤走軍隊。


    這樣的大事,馮一博自然十分關注。


    又找同僚稍一打聽,就知道了具體情況。


    等他得知,倭國竟然隻派了三千人,和一百多條小船。


    就把小琉球國的國都圍住。


    尚氏國主已經被迫投降,同王子、官員等一百餘人被押送到倭國。


    聽到這個消息,他心中難以置信的同時。


    難免也有些癢癢。


    正好有流求的貨船抵達,馮一博就悄然安排了些事情。


    另一邊,喬治史塔克一直沒離開。


    三五不時的,就想各種辦法提出抗議。


    對此,馮一博並未理會。


    鴻臚寺的人,得了上官交代。


    自也懶得搭理。


    而且不久之後,又發生一件大事。


    再沒人顧得上福朗思牙這邊了。


    原來,朝廷派去倭國的使節還未回來,小琉球那邊就又傳來易主的消息。


    一股海外勢力,剿滅了倭國的三千大軍。


    宣布占領小琉球。


    不用問,這自然是流求的手筆。


    接到馮一博的消息,流求就立刻安排出兵。


    一萬精銳和數十艘大船,以剿倭為由登錄小琉球。


    別的不說,流求軍隊打倭人真的是經驗豐富。


    輕輕鬆鬆就打出了碾壓局。


    別說三千倭人麵對流求一萬精銳。


    就算一萬倭人麵對流求三千精銳,都一樣是送菜。


    分分鍾就要被團滅。


    他們的三百條小船,撞的撞,燒的燒。


    隻俘獲了百餘,收作漁船。


    倭國的三千正規軍,全部被玉碎。


    之後,流求這邊高調宣布:


    小琉球改名為小流虯,從此歸到黑龍王治下。


    為了讓小琉球島民,更容易接受黑龍王的統治。


    馮一博還編造了一個傳說。


    流求這邊對外宣稱,小琉球這裏本來的名字就是流虯。


    正是黑龍王座下一條虯龍死後所化。


    現在黑龍王轉世降臨,取回此地是順應天意。


    也隻有黑龍王才能保護小琉球不受倭國欺侮。


    而且,這裏歸黑龍王所有,才能祭慰虯龍之魂。


    換句話說,就是。


    黑龍王要超度小琉球。


    大魏這邊接到消息,也重視起來。


    不是重視小琉球滅國。


    畢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而是重視這個,不知什麽時候出來的巨寇。


    「東海黑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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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四章彈劾香山縣,吞並小琉球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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