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儂軟語,小意溫柔,怎麽看都是朵善解人意的解語花。


    沈慕白眸光微動,眼底漫過一絲感動,隱約夾雜著幾分虧欠與愧疚。


    “清兒,我……”


    今日他聽聞了雲染和沈未晞山崖遇險的事之後,心裏記掛著雲染的安危,忍不住想去看看她。


    可又記著雲染那天說過的,不想看到他,讓他離她遠點,少在她麵前晃悠的話。


    於是,在去與不去之間掙紮,就這樣渾渾噩噩魂不守舍的過了半天,以至於這都深夜了,還在這呆坐著。


    還有虞清顏,她越是這般善解人意,溫柔懂事,為他著想,他心裏就愈發愧疚,愈發覺得虧欠她良多。


    虞清顏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般,淺淺一笑,有些嬌羞靦腆的伸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沈郎,我……”


    沈慕白身體一僵,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抽回了手。


    虞清顏臉上的笑容一僵,神情漫過一絲落寞,眼神難掩憂傷。


    沈慕白有些尷尬,“清兒,我,對不起,我……”


    虞清顏輕輕搖頭,強顏歡笑,“沈郎什麽都不必說,清兒明白的。”


    “曾經,清兒想著,隻要能永遠侍奉在沈郎身邊,此生便足矣,別無他求,縱然沈郎心中沒有我,清兒也甘之如飴,願永世追隨。”


    “可這段時間以來,我看著沈郎因為林姑娘的事而心情低落,鬱鬱寡歡,日漸消瘦,清兒心中真的很難受,特別難受。”


    虞清顏嗓音輕輕柔柔,神情落寞哀傷,眼中是極力克製的綿綿情意,唯獨沒有一絲怨怪和責備。


    此番模樣讓沈慕白心情複雜至極,愈發愧疚難當,“清兒,你……”


    虞清顏輕輕抬手抵在他唇上,“沈郎,聽我說完。”


    “其實通過這段時間清兒看的很清楚,你一直未曾放下過林姑娘,在沈郎心底,她依然是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人,她在沈郎心裏的分量很重,很重。”


    說著,虞清顏從袖中拿出一封信箋遞給沈慕白,輕聲道:“這是我替沈郎寫的休書,清兒願意成全沈郎和林姑娘。”


    沈慕白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虞清顏,“清兒你”


    虞清顏輕輕的笑著,笑意卻幾多苦澀,“沒有事先與沈郎商量,就以沈郎之名寫下休書,希望沈郎不要怪清兒冒昧。”


    “清兒也隻是不願看到沈郎再繼續消沉憔悴下去,清兒希望沈郎可以幸福。”


    “縱使清兒萬難割舍,可若能換沈郎餘生幸福安好,莫說自請下堂,就是讓清兒立刻去死,清兒也甘之如飴。”


    她明明在笑,笑容清清淺淺,溫溫柔柔,可卻淚濕了眼眶。


    沈慕白心頭劇震,忽然覺得自己罪惡滔天。


    他辜負了此生摯愛,傷了她的心,負了她的情,如今,又要辜負另一個溫柔善良一心為他人著想的女子。


    他簡直就是個混蛋!人渣!


    沈慕白心底忽然被漫天洶湧而來的自我厭棄的情緒填滿,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沈未晞的一聲斷喝。


    “虞清顏!你給我滾出來!你把月兒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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