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後麵的喊聲,雲軒心中一驚,“被發現了?”


    雲軒看向清漓,清漓搖搖頭,臉上鎮定自若,兩人仍在陰影中,夜色暗淡,那些士兵不可能隔著三十多米外發現他們。


    兩隊巡邏的士兵舉著火把向著雲軒他們這邊搜索過來。


    “噗噗噗。”


    一隻夜梟從樹叢中飛起,拍著翅膀,投入林中。


    “靠,是隻鳥!”


    “是鳥,不是刺客。”


    “虛驚一場,我們回去!”


    “沒有刺客,隻是一隻鳥。”小隊長回頭朝著驛館喊道,帶著隊伍向院落快速走回。


    他們心裏也害怕,剛才已經聽說刺客有道宮境的修為,那是力逾千鈞,手能托巨鼎的強大武者,一擊就足以讓隻有凝脈三四層的他們小命嗚呼,這個時候他們心中疑懼,更不敢深入林中。


    驛館中坐鎮的強者都沒有吩咐他們追擊刺客,這個時候有借口返回當然更好了。


    雲軒與清漓在樹蔭下停留了好一會,一直到院子內外緊張混亂的聲音全部平息下來,才與清漓潛入林中。


    這時雲軒想起那進入另一側林中的黑衣人,他向清漓問:“黑衣人進院落裏幹了什麽?”


    清漓輕快地向前走,想了想,說:“那黑衣人是個大胡子,把院子裏的少女錯認成自己的舊情人了,還叫人家霏月。”


    “還有嗎,就這些?”雲軒問。


    清漓側著腦袋,說:“還有就是那黑衣人逃跑,跟一個灰衣老人打了起來。”


    雲軒一愣,隻有這些了?不過想想也是,才進去那麽一會,能發生多少事。


    雲軒繼續向前走。


    “其實那黑衣人好可憐,找自己的情人就找了十多年。”清漓說著,臉上有點憂傷,她想起自己,十多年前被害,然後又被困了十年。


    她停下來看著雲軒,心裏想:“好在雲軒哥哥把我救了出來。”


    雲軒聽到清漓的話,以為她是感動,說:“你要是不見了,我也會一直找你。”


    “真的嗎?”清漓問。


    “真的。”雲軒微笑著看清漓。


    清漓臉上綻放出笑容,又輕快地向前走了起來。


    兩人怕撞到黑衣人回客棧,一路繞到鎮子的北邊,路上兩人說說笑笑,回到客棧前,清漓已經隱入雲軒的手臂的荷花印記中。


    早上,方墨與樂樂已經先一步下樓準備吃早飯,雲軒在小廳的凳子上等著趙鵬,待趙鵬收拾好,兩人一起出了房門。


    雲軒在前,剛走下幾級樓梯,恰好吳凝霜正拾級而上,樓梯狹窄,僅容兩人並排通過,吳凝霜走在正中,雲軒也在中間,三人在了樓梯中碰見,停了下來。


    吳凝霜與雲軒相距不足一米,平靜的冷臉看著雲軒。


    雲軒看到吳凝霜冷豔的臉,想起昨晚香豔的一幕。


    昨晚她那側著的臉透著紅霞,眼前的臉白嫩得很,差別很大,不過看臉型應該就是她了,還有那在水中朦朧起伏的峰巒。


    他瞄向吳凝霜的胸前,白衣遮體,怎麽也藏不住她的飽滿。


    吳凝霜見到雲軒擋著自己的路沒有動,眼睛正發呆地看著自己。


    “讓開!”她突然喝道。


    雲軒回過神,側身靠到一邊。


    吳凝霜看見趙鵬還看到後麵,擋住了大半的路。


    趙鵬愣了一下,突然如雲軒一般靠到一邊。


    吳凝霜擦著兩人的身邊走過,女子的香氣從她身上傳來。


    她走了上去,雲軒他們向下走去,後麵的吳凝霜有點生氣地回頭看著雲軒,“剛才那家夥幹嘛盯著我那裏看?”。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心裏有點羞澀,又覺得驕傲,轉而又氣惱起來,“有機會定教訓教訓這登徒子。”


    雲軒還不知自己惹惱了冷美人,他剛才其實沒別的意思,隻是想核實比較一下。


    趙鵬來到樓下,抬頭看著正在樓上走廊的吳凝霜,對雲軒嘀咕說:“這女子是我看過最好看的女子,就是太霸道!竟讓我們讓路。”


    “很冷。”雲軒說。


    “算了,好男不跟女鬥。”趙鵬說。


    “雲軒哥哥,趙鵬哥哥,早上好!”方樂樂乖巧地喊道。


    “樂樂也早上好。”雲軒應道。


    “你們快過來吃,都要涼了。”方墨說。


    小白已經在一張凳子上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雲軒與趙鵬坐了下來。


    肖二娘正坐在另一旁的桌子邊,給一個略胖的小男孩整理小書包。


    “小虎,到了先生哪裏要乖乖聽話,別到處亂跑,下午回來娘給你準備好吃的。”肖二娘臉色溫柔地說。


    小男孩點了點頭:“娘我去了,二娃子還在外麵等我。”


    小男孩說完一溜煙跑了出去。


    “路上小心。”肖二娘朝著男孩的背影喊道,一直看著男孩消失在門外的轉角。


    肖二娘回身看著雲軒他們,臉上又帶著笑容,說:“幾位客官,慢慢吃,不夠再叫廚房添。”


    她看向劉雲軒:“劉公子昨晚可睡得好?”


    “嗯,挺好的,一覺到天亮。”雲軒回答。


    他當然不會說自己昨晚在外麵忙了半晚,看了下四周,昨日那喝酒的的胡子邋遢漢子不在,清漓口中的大胡子黑衣人到底是誰?


    “二娘,外麵解封了沒有?”雲軒問。


    “還沒呢,你們先安心住著,要是解封了,滿大街都會喊起來,到時外麵就熱鬧多了。”肖二娘說。


    雲軒有點失望,他希望早點到羽玄宗,這都走了五六日了,連四分一的路程都沒走完,羽玄宗承載著他的夢想,卻還遙遙未可及,保不準後麵路上還會被事耽擱。


    近了中午,幾人再次在樓下吃飯,就聽到外麵傳來店小二阿全的聲音。


    “大樓船走了,解封了!”


    “大樓船走了!”


    他穿著陳舊有點發白的藍布衫,脖子上掛著毛巾,一邊喊一邊跑進客棧內,來到櫃台的肖二娘麵前:“二娘,大船開走了。”


    肖二娘略凝一下眉,嘴巴快速翕合,臉上有點責怪,說:“喊什麽,沒見這麽多客人在嗎?”


    她看了看四周正在吃飯的客人,這時很多人都看著阿全,這消息是藏不住的。


    “二娘,你不是說一解封就回來通知你嗎?”阿全有點委屈地說。


    肖二娘省得再跟阿全解釋,說:“好了,那你回廚房去吧。”


    阿全向裏間走去。


    肖二娘壓下心裏的無奈,向四周笑著說:“大家都聽到啦,路已經解封了。該住的還是繼續住,要是急著趕路的,也要吃好喝好再走。阿蘭,窗邊客人的桌子茶水沒了,給添一下。”


    小二阿蘭忙裏忙外。


    趙鵬看了看方墨和雲軒,說:“我們還住嗎,已經過了半天了,明天早上走?。”


    方墨說:“我看該出發了,現在是中午,過了洛水渡,晚上應能趕到平津鎮,要是明天再走,我們就足足在這呆兩天了。”


    雲軒看著趙鵬:“還是走吧,路還好遠呢。休息了一天,身上的疲憊也差不多消除了。”


    幾人吃完飯,很快收拾完,到樓下結賬,一天的住宿加上幾頓飯,花了十三兩銀子。


    肖二娘陪著幾人走到門外,熱情得像是家人一般,瞄了瞄雲軒,說:“這麽快就走了,真是不舍的你們。”


    “老板娘回去吧,我們等會就好。”趙鵬說。


    肖二娘微笑著說:“那能讓你們獨自等呢,這一會不耽誤我什麽事。來了,來了。”


    阿全已經駕著馬車從客棧的一角轉出,向著門口趕來,馬車後牽著黃鬃馬。


    “馬可有喂好了,喝足了水?”肖二娘問阿全。


    “都喂好了,保管路上跑得賊快!”阿全卑微地笑著說。


    雲軒他們把行李、鐵棍放到車裏,小白、方樂樂與趙鵬上了車。


    方墨接過馬車,今日輪到他駕車了,雲軒解開後麵的黃鬃馬騎了上去,跟在馬車後麵。


    肖二娘在後麵喊:“以後要是你們再來洛水鎮,記得我這好客客棧啊,保證滿意!”


    雲軒回頭停下:“二娘,請回吧。下次若過洛水鎮,必定再來這裏。”


    雲軒說完拍馬遠去,這肖二娘雖是喜些錢財,待客卻賓至如歸。


    肖二娘看著遠去人影,幽幽出神。


    旁邊店小二阿全看著肖二娘的樣子,說:“二娘看什麽呢?已經走遠了,迎來送往,這事天天都有。”


    肖二娘回過頭,看著阿全:“迎來送往不是我教你的詞麽,好久都沒見你說準,今天倒學會了?回去吧,回去吧。”


    二人轉身回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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