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明晃晃的陽光落在黎笑眉的臉上,看不到半分血色,隻有疲憊的蒼白。


    她看著戴觀宴,眼睛裏除了失望,還有對自己的心疼。


    這一年對他的好,全都喂了狗。


    她越過他的身側,獨自坐上車,再沒看他一眼。


    她的背影不再像白楊那樣筆直沉穩,肩膀上好像壓了石頭,微微垮著。


    戴觀宴看著那輛車離開,眸光很沉,陽光也無法照射進去。


    他沉了口氣,拿起手機給司澈打電話。


    此時,司澈還在床上睡大覺,隻聽戴觀宴交代要找修複數據的高手。


    “我去,你幹什麽了?黎笑眉發現你電腦裏的三t資源包,刪了?”


    司澈不知道昨晚黎笑眉沒有回家,還當跟往常一樣關起門來馴夫。


    戴觀宴沒心情跟他廢話,掛了電話,抬頭,微微眯起眼睛。


    看著的方向,還是黎笑眉的車離開的方向。


    ……


    車廂內死一般的寂靜,武琰好幾次不放心的從後視鏡看她。


    黎笑眉一晚上沒睡,又發生了這麽棘手的事情,腦袋突突的刺疼,眉心皺成了疙瘩,身子懨懨的歪坐在椅子上。


    武琰看她臉色極度難看,道:“要不然,先送你回家?”


    黎笑眉搖搖頭:“不行,一定要去公司。還有,這件事暫時別讓我爸知道。”


    武琰明白,點了點頭。


    路過商場,黎笑眉叫停了車,先去商場換套衣服,又讓化妝師化了個上班妝。


    一番收拾下,臉色明顯好看很多。


    她強打著精神去公司。


    在公司裏,酒店發生的事情已經傳開了。但這些員工早就見過各種奇葩事情,所以也沒有什麽緊張感,就當早晨配著咖啡喝的小茶點而已。


    唯一勁爆的點,就是,傳聞那個女人,跟戴駙馬有關。


    比起這件事,更讓他們精神的是,安保部的那個囂張的主管,來上班了!


    黎笑眉從安保經理那裏聽說這件事,愣了下:“戴觀宴來了,你確定?”


    邢經理點頭:“比你先到半個小時,現在正在辦公室,劉組長正在幫他熟悉工作內容。”


    黎笑眉發愣,一時沒聽清他說了些什麽,隨便點頭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此時,她滿腦子想的是,戴觀宴在這時候來上班的動機。


    是來監視她,防她利用影響力做公關洗白?


    邢經理看她走神,眼底更多了幾分輕視。


    都說黎笑眉寵夫,出了名的戀愛腦,綠帽子扣她腦袋上,她也當沒事。可是現在出了這種狀況,她竟然還在想著那點破事。


    邢經理咳了一聲,提起嗓門道:“大小姐,要不要把戴主管叫上來?”


    黎笑眉回過神,看了眼沒藏好表情的邢經理,淡淡道:“不用了,讓他熟悉公司條例,員工守則,過試用期考核。”


    邢經理一愣,一時沒接住她的轉變。


    人是她安排進來的,明擺著是空降,還需要考核?


    黎笑眉不管他怎麽想,嚴肅道:“酒店這件事,我希望你親自帶隊處理。除了配合警方調查之外,我們自己也要做好證據留存。”


    “還有,把張晗叫進來。”


    張晗是公關部的老大,黎笑眉抵達酒店時,沒有看到公關部的人應對那些記者,張晗懈怠的工作態度,被黎笑眉狠批了一頓。


    到傍晚下班時,公司已經傳遍黎笑眉拍桌大罵的暴龍的形象。


    戴觀宴走出公司大門,有人追上來說要部門聚餐。說白了,就是新主管上任,請客吃飯搞好同事關係。


    邢經理在一旁聽著手下們起哄,嗤笑了下。這些人還不知道這位戴駙馬的真實身份,要是知道了,還敢這麽敲詐?


    人中龍鳳,豈是這些人高攀的。況且,黎大小姐還等著他回去伺候呢。


    不過,有白吃白喝的機會,邢經理不想錯過,還想狠狠宰一頓。


    他走上來湊熱鬧:“是啊,小戴,喝酒唱歌,是拉近同事關係最好的時候。我認識個不錯的會所,一起去吧?”


    戴觀宴瞧著邢經理,唇角微微一翹,勾著車鑰匙晃:“好啊,哪家會所,我去認認?”


    所謂不錯的會所,就是南城頂級會所之一,鹿海。


    戴觀宴來了自己的地方,無聊的扯了下唇角,讓司澈開了個包廂,跟人進去混了會兒就出來了。


    關上門,他就秒變包公臉。


    司澈瞧著他:“進去的那個姓邢的,經常來會所,梧桐飯店的安保老大。你怎麽跟他混一起了?”


    戴觀宴麵色淡淡的,坐在吧台上,手指將酒杯一圈一圈的打轉。


    “飯店出了這麽嚴重的事情,這個時候,安保部門應該加班加點全力調查,排查可疑人員。可是這幫人……”他往包廂的方向瞥了眼,冷笑裏全是不屑,“有這樣的員工,梧桐飯店倒閉是遲早的事。”


    語氣中還有點義憤填膺的意思。


    司澈狐疑的瞅著他:“你還真去黎笑眉的公司做主管了?”


    他已經知道藍心羽的事情,以為戴觀宴會去陪她的。


    不過想想那些人的德性,也難怪戴觀宴不放心,要親自進去盯著。


    男人習慣理性思維,比起聽女人的哭哭啼啼,做點實際有用的事情更好。


    “她現在怎麽樣了?”戴觀宴抿了一口酒,眉宇微微皺攏。


    司澈看歎了口氣:“還能怎麽樣,就哭唄。我讓醫生給她開了點安眠藥。”頓了下,他看向戴觀宴,拍拍他的肩膀,“你也不用那麽重的負疚感。這種事兒……”


    他想說點什麽,又不知怎麽安慰人,就沒說下去。


    跟戴觀宴認識這麽長時間,他多少看得出來,戴觀宴回避藍心羽,沒去看她,是有心理負擔了。


    “行了,你去看她的話,她會開心些的。不去,她反而覺得你是嫌棄她了。”


    戴觀宴眉心又重重的皺了下,不過還是接受了司澈的建議,去了醫院。


    從醫院回來,已經接近十二點。


    別墅進門,裏麵一片黑漆漆的,隻有牆上的掛鍾散著微弱的熒光。


    一開燈,就見黎笑眉像是尊佛一樣,坐在沙發上。


    “從她那兒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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