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笑眉拎起來晃了晃,好長,好大,一看就是男人的衣服。


    她看向童葉欣,以眼神問:老實招來,誰的?


    誰料童葉欣害羞,一把搶過衣服放到衣櫃裏,像是寶貝似的。


    黎笑眉眯起了眼睛,童葉欣回頭,就見她一副逼問的架勢。


    不等她開口,童葉欣就捂住嘴巴搖頭,沉悶的聲音從她的手掌心出來:“別問,我不會說的。”


    黎笑眉撇了撇嘴唇:“神神秘秘的,連我也不能知道。”她摸著下巴仰頭看天花板,“讓我猜猜,這個人是誰……”


    童葉欣跑到小廚房,從冰箱裏拿了塊小蛋糕出來:“這個慕斯蛋糕,送給我的好朋友黎笑眉。”


    黎笑眉瞧著那塊放了大草莓的蛋糕,誘惑是有的,可還不夠打動她。


    蛋糕嘛,她又不是不會做。


    不過她還是把蛋糕收下了。


    去做手磨咖啡,轉著研磨機時,她想起了什麽,看向了童葉欣。這會兒,童葉欣正趴在桌上,滿眼歡喜的盯著那個蛋糕看。


    似乎,蛋糕意義非凡。


    黎笑眉輕咳了一聲,狀似不經意的道:“童童,你該不是跟那位神秘先生又複合了吧?”


    童葉欣買下這棟豪宅,就是打算做兩人愛巢的。結果喬遷宴會上,那個男人沒有出現。當時童葉欣就灑脫的說,這個不要了,下一個更好。


    而這個男人,身為好友的黎笑眉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人。


    童葉欣隻跟她說是個不能公開的,而且她享受這種隱秘感,刺激感。


    黎笑眉又想起來之前去禦品山莊那次。


    在她去之前,童葉欣就已經在禦品山莊過了兩天。其實,那兩天她就是跟那個男人在度假吧?


    沒準兒她們去玩劇本殺的時候,那男人還留在禦品山莊,玩著眾目睽睽之下的刺激感。


    還有,前幾天她曬朋友圈,說是去看了《星光》的首映禮,還曬了跟導演,一眾主創人員的合影。誇了又誇,還說等到正式上映包場。


    童葉欣有種被戳穿的心虛,撓了撓耳朵,撇著腦袋看頭頂的吊燈:“你什麽時候又變聰明了……”


    還真是。


    黎笑眉損她:“不說是說下一個更好?”


    童葉欣咧咧嘴。


    她找了個香薰蠟燭點上,放在桌角,催黎笑眉咖啡煮快點,隨後坐了下來,欣賞那燭火。


    火光照在她的臉上,襯得她滿麵春光。


    “……這不是沒找到更好的下一個,就跟他和好咯。”


    手指在燭火上空打轉,有灼痛感,擔又很有刺激感。


    明知會痛,還是忍不住想撩一撩。


    黎笑眉看她,無語的搖了搖頭。


    童葉欣跟她不是一類人。


    她向往的是安穩,而童葉欣追求刺激。


    她將煮好的咖啡放在她麵前,兩人麵對麵坐著,一起吃蛋糕。


    “味道怎麽樣?”童葉欣的眼睛閃著亮光,黎笑眉又挖了一口品嚐:“口感還行,就是蛋糕還不夠鬆軟,跟我比還差很多。”


    “你是專業的。”童葉欣將蛋糕護了起來,“不給你吃了。”


    黎笑眉:“你不是說送給最好的朋友,我嗎?”


    “你嫌它不好吃。”


    黎笑眉嗤了一聲,勺子點了點那蛋糕:“你可別告訴我,這蛋糕就是那男的送你的。”


    “他做蛋糕跟你道歉求複合?”


    童葉欣不打算被她看扁,挺了挺胸道:“我怎麽可能被一個蛋糕收買。”她比劃了一下手指,“十個。”


    黎笑眉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十個蛋糕?加起來才多少錢?”


    童葉欣:“你懂什麽。他一個不會做蛋糕的,又花心思又費時間,一個個蛋糕練出來才能做這麽好的。”


    “我又不差錢。男人肯在女人身上花時間,這才是我看重的。”


    越缺什麽就越要什麽。


    黎笑眉:“可他不願意把你公開,讓你偷偷摸摸的做他的地下情人。”


    “我不在乎。”童葉欣喝了口咖啡,臉上依然是幸福。


    黎笑眉無法理解這種隱秘的親密關係帶來的幸福感。


    回家後,對著梳妝台上的那把老古董銀梳子,她琢磨童葉欣的那段話。


    這把梳子,購買幾十噸慕斯蛋糕都不止。可它的時間意義,在於漫長的曆史場合,在於幾百年前,工匠打造它時花費的時間。


    可它不是戴觀宴付出的時間,他隻是花了點錢,以及付款的那幾秒鍾。


    如果說時間意義,那還比不上一個蛋糕。


    可價值意義,卻是價格上百萬。


    “發什麽呆呢?”戴觀宴從浴室出來,就見黎笑眉枯坐著,直勾勾的盯著那梳子,好長時間了。


    黎笑眉回過神來,瞧了他一眼:“戴觀宴,你會做蛋糕嗎?”


    “你沒病吧?”男人將擦拭頭發的毛巾丟到一邊,隨手撿起手機打開了投屏看電影。


    黎笑眉歎了口氣,她是著了什麽魔,怎麽會問他這種愚蠢的問題。


    她捏起那把梳子,在他旁邊坐下,將梳子遞給他。


    男人盯著梳子好幾秒:“幹嘛?”


    黎笑眉拎起一撮頭發:“梳啊。你送我梳子,不就是想給我梳頭的意思。”


    她也會找他的漏洞。


    不給她買戒指,那就梳頭發唄。


    戴觀宴還真被她噎到了,呆呆的接了她的梳子。而黎笑眉也換了個位置。她坐在地毯上,手裏捧了一碗草莓,回頭看他一眼:“開始吧。”


    戴觀宴坐在單人沙發上,前麵就坐著她。圓圓的腦袋,一頭濃密又黑的頭發披散開,根根發絲都在對他說:開始吧。


    一梳到尾,她一口草莓。


    又一梳到尾,她又一口草莓。


    ……


    慢慢的,戴觀宴就覺得,他怎麽像是老父親伺候女兒似的。


    他停下來,瞪著她的後腦勺。


    黎笑眉感覺沒動靜了,回頭看他:“怎麽不梳了?”


    戴觀宴抿著薄唇不吭聲,黎笑眉低頭看了眼碗裏的草莓:“你想吃?”


    這季節的草莓是挺好吃的,個頭飽滿,又甜又多汁,過陣子就不是這個味道了。


    戴觀宴沒法說他的感覺,隻是握住她手臂,一把將她拖了起來。


    “誒誒誒……”黎笑眉險些把碗打翻,坐定時,低頭看了看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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