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聰走了過來。


    黎笑眉將胸針遞給他:「檢查一下這東西。」


    莫聰將東西帶走了。


    黎笑眉繼續坐著,許久沒動靜。


    童葉欣著急她們的談話,迅速過來。


    「怎麽樣?她跟你說了什麽?」


    黎笑眉把談話內容告訴了她。


    童葉欣微微張著嘴唇,好半天沒說話。最後,她喝了一大口水,問道:「你相信她說的?」


    但其實,武琰的日記裏,還有他藏起來的那份文件,都提到了秦羽曾經與戴觀宴見過麵。


    在他的日記裏,武琰提過秦羽給他發的信息,在武琰的手機裏,黎笑眉也找到了對應的信息。他們兩人的談話記錄。z.br>


    文件袋裏的,是武琰查到的,關於秦羽來往於f國的通行記錄。但至於秦羽說的,她與戴觀宴的交談,就難以查到了。


    所以,武琰的日記記錄的內容,沒有秦羽的這次談話內容那麽詳細。


    黎笑眉沒有說話,童葉欣想了想,猶豫著說道:「我雖然很討厭戴觀宴。但是……但是我怎麽感覺,秦羽在有意引導你往戴觀宴身上懷疑?」


    誠然,武琰死了,戴觀宴就沒有了情敵,他可以追回黎笑眉了。當初他指使秦羽與武琰曖昧,目的就是逼迫黎笑眉知道真實的過往,讓武琰無法藏著她。


    可他會為了黎笑眉,設局讓武琰死了嗎?


    這也太狠了。


    「而且秦羽跟武琰才深交幾天啊?優秀的男人那麽多,她那麽高傲的人,會為一個保鏢癡迷至此?還什麽……什麽特意設計玫瑰胸針。那是她做的道具吧?」


    比起討人嫌的秦羽,童葉欣這波站戴觀宴。


    黎笑眉緩緩喝了口咖啡,淡聲道:「我也是這麽想的。」


    武琰出事,她特意來送葬,還約她單獨聊她的單戀,本就是匪夷所思。


    可是,不管是武琰,還是秦羽的口述,都提到了秦羽與戴觀宴之間有過交易。


    黎笑眉捏了捏手指,童葉欣道:「要不然,把消息放出去,讓戴觀宴來跟你對峙?」


    黎笑眉搖了搖頭:「我自己去找他。」


    她不要他提前準備好的說辭,要的是他最真實的反應。


    童葉欣點點頭,可是看黎笑眉蒼白的麵容,又很是擔心:「笑笑,你還好吧?」


    說真的,黎笑眉突然走出悲傷,一下子就變得這麽冷靜理智,是她想象不到的。


    感覺,又回到了曾經的黎笑眉,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分得清清楚楚。


    黎笑眉的臉上沒什麽表情,淡聲說道:「我必須這樣。」


    說著,就轉身離開了。


    童葉欣看了看她,感覺,這好像不是黎笑眉,像是武琰。


    「我沒想到,你會約我。」戴觀宴看了眼黎笑眉。長期閉門不出,她的臉蒼白的很,瘦了些,但好在是肯見人了。


    此刻,他們就坐在橫山腳下的一處休息區中。


    這裏養了十幾頭麋鹿,慢悠悠的徜徉在林子裏。


    黎笑眉喝了口熱茶,看兩隻公麋鹿打架,說道:「秦羽有找過你嗎?」


    戴觀宴愣了下,抿著唇角沒開口。


    黎笑眉將那枚白玫瑰胸針給他看:「她送給我的。」


    戴觀宴看了看,不知何意。黎笑眉道:「我讓莫聰檢查過,沒有特殊裝置,就是幾顆珍珠。」


    戴觀宴望著她:「你想說什麽?」


    黎笑眉深吸了口氣,目光直直的與他對視:「你認識秦羽吧?」


    戴觀宴沒有任何表情,然後道:「你都


    知道了。」


    「我不是什麽都知道。」黎笑眉低頭,摸了摸衣角的毛絨邊,一根根的,被她整理的整齊。


    戴觀宴沉了口氣:「我是找過她。」


    他倒是直接,把認識秦羽的經過,與請她做的事情都說了,包括請她做事的目的。


    黎笑眉哂笑了聲:「就這些嗎?」


    戴觀宴的眉心微動了下:「你還以為我做過什麽?」他的臉色難看起來。


    黎笑眉悲傷的看著他:「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做這些有什麽意義。」


    如果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她其實與他有過好的時候,在梧桐飯店整修的最後時間裏,他們過的很平和,甚至開始籌劃孩子的滿月。


    他們本該有美好的生活,可他偏偏去了f國。


    他明知道,他一次次的傷了她,讓她失望,可他還是去了。


    可為什麽要在她忘記一切,重新活一遍的時候,又來攪和她的生活?


    她本來可以在陽城,安安靜靜的過日子,武琰也還活著。


    他做那麽多事,無非是後悔,想要彌補。可他到底彌補了什麽!


    戴觀宴望著她眼睛裏蓄滿的淚水,拳頭握得死緊,竟然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對不起。」可是,他不後悔。


    黎笑眉冷笑著,任由眼睛裏的淚水跌落。


    對不起有用的話,為什麽還有人心心念念的想著報仇?


    「為什麽你還會覺得,對不起是一句有用的話?」


    黎笑眉的眼睛裏沒有光,但有一種讓他恐懼的東西。戴觀宴的唇顫了顫:「笑笑……」


    黎笑眉深吸口氣,別過頭。


    戴觀宴看了她許久,道:「我是想讓你回到我的身邊,但從沒想過讓他死。我很清楚,他對你意味著什麽。」


    如果是他做的,她能殺了他。


    「謊話誰不會說,你不是騙過我很多次嗎?」


    戴觀宴被她噎得氣結,跟氣自己。他沉下氣,冷靜說道:「你無非是要我證明給你看。」他突然笑了笑,失憶了的黎笑眉,即便被武琰保護的很好,可她聰明起來,還是那麽聰明,懂得借勢。


    黎笑眉淡淡的望著他:「是啊,除非你能證明自己,不是你做的。」


    戴觀宴走了。


    黎笑眉朝一頭在吃草的麋鹿走過去,摸了摸它的角,輕聲的說了什麽。那隻麋鹿碰了碰她的手掌,似乎在與她回應。


    她抬頭看向天際,那灰蒙蒙的天,總也不晴朗,想念太陽。


    黎笑眉披掛上陣,重新執掌梧桐飯店大權。


    底下的那些人在武琰時期,暗戳戳的說他奪了黎家的權,要讓黎笑眉回來。現在黎笑眉回來了,又有一批人欺她弱,借機想打壓她。


    一直在騷動著。


    黎笑眉其實很累,武琰死了,她不知道該怎麽掌握一家龐大的大飯店。可她心情不好,也沒心思跟這些人費勁。


    她一上來,就讓幾個跳的最歡快的養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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