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山之所以會成為虜族聖地,隻因其山高不見峰,蒼鷹難躍。


    在虜族的傳說中,大雪山的山巔之處,有一座神廟。


    神廟裏,住著虜族的天神,騰格裏。


    虜族對於騰格裏的存在,一直深信不疑,傳說在遙遠的荒古時期,天上的烈(ri),不止一個,共有十個之多!


    那個時候,一年中沒有(chun)夏秋冬,一天中也沒有白晝黑夜。


    十個太陽,就這麽五個一升,五個一落,時時刻刻都在將酷暑灑向大地。


    草原上沒有青草和綠洲,隻有被太陽烤得枯黃的幹草和那挖地三尺才難得一見的水窪。


    牛馬沒了吃食,一個個都瘦弱不堪,虜族子民沒了吃食,也是苦不堪言。


    忽有一(ri),一位名叫騰格裏的男子,出現在了大草原上,沒人知道他究竟是從何處而來,隻知道他手中握著一張通體純白如玉的神弓,和十支神箭!


    騰格裏見到虜族子民疾苦,心生惻隱,取下(shēn)後的弓箭,張弓九次,(shè)箭九次。


    (shè)落了天上的九個太陽。


    從此,世間有了四季之分,有了白晝黑夜之分。


    騰格裏替虜族子民解決了九個太陽之後,並未接受虜族的供奉,而是孤(shēn)一人,帶著白色神弓和最後一支箭,走上了大雪山,再也沒有下來過。


    虜族人民都將這位解救他們於水深火(rè)之中的男子敬若神明,相信他就是虜族的天神!


    他們相信,天神是沒有壽命之虞的,騰格裏一直都在大雪山上注視著他的子民,時刻庇佑著他的子民。


    在虜族中,隻有最為虔誠和強大的勇士,才能爬上大雪山那萬丈之高的山巔,見到騰格裏,接受天神的洗禮。


    呼延哲別從大雪山巔下來之後,對於上山之後的遭遇隻字不提,從而使得申屠、澹台兩大部落不願承認他見過天神,但從大雪山上下來的他,卻是真的帶下來了一張名為鄖陽的白色神弓。


    這一點,毋庸置疑。


    雖然在傳說中,天神的神弓沒有名字,雖然這張被他取名為鄖陽的神弓,並不如傳說中那般能隕落九陽。


    但呼延部落的族人堅信,這一切隻不過是因為呼延哲別功力還未步入宗師之境,有朝一(ri),呼延哲別定然可以如同天神一般,有(shè)(ri)之勇,成為虜族之主!


    如此一張神弓,被半步宗師之境的呼延哲別握在手中,(shè)出來的利劍,定然比宗師掠空的速度,要快上不少的!


    魏公公聽得(shēn)後愈來愈近的破空聲,看著眼前越追越遠的白影,隻得重重地哼了一聲,頓時停住(shēn)子,腰間一擰,反過(shēn)來,衝著那即將(shè)中他(shēn)體的連珠三箭,探出雙拳!


    轟!轟!轟!


    天空中,每響起一次爆炸聲,魏公公都向後退了一步。


    直到三箭轟散,習練至剛至猛的八極拳至今,與人爭鬥從不退後半步的魏公公,一共退了三步!


    麵無表(qing)的魏公公將蒙了層灰的手背移到嘴邊,輕輕吹了口氣,露出那雙不見一絲傷痕的鐵拳。


    抬起頭,看著三箭過後又搭上三箭,靜靜懸在半空,箭指自己的


    呼延哲別,魏公公的眼神,冷了下來。


    “咱家習武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人這般戲耍,哪怕是當年跟儒聖過了兩手,也未像今(ri)這般狼狽過,你這個小娃娃,不錯!”


    以魏公公年過半百的歲數,稱那位而立之年的呼延哲別一聲小娃娃,倒也算不上是在嘴上占便宜。


    呼延哲別的(xing)子,如同大雪山一般冷,聽得魏公公誇讚,連扯動嘴角的都欠奉,冷冷道了句:“今(ri),人,我要帶走。你,留不下我!”


    本就對鸞鳳二雕的速度信心十足的他,再見到魏公公先前追擊的速度後,更是心中有底,便是打不過他,要跑,也不難!


    (shēn)為虜族之人的呼延哲別,可沒受過中原人儒家思想的熏陶,心中也絲毫沒有當逃兵的恥辱。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隻是匹夫之勇,可不是虜族兒郎信奉的教條。


    虜族狩獵,從來就沒有定要一擊必殺的說法。


    一次不成,便休養生息,以待下次,下次不成,便再下次。


    總有一次,能將敵人耗死。


    況且,本就隻是半步宗師的他,抵不過已至宗師多年的魏公公,被他擊退,也屬常事。


    算不得如何丟人。


    懸停在半空的魏公公聞言,扯了扯嘴角,似不屑道:“那你便再來試試!”


    說罷,雙眸一寒,(shēn)下仿佛不是虛空,而是有塊土地一般,重重一頓右足,化作一道紅影,如疾風迅雷一般,衝向呼延哲別!


    呼延哲別瞧見他此刻速度,更勝剛才,心中不敢大意,一直緊緊扯住弓弦的右手,霍然鬆開。


    離了弓弦之後,本是齊頭並進的三支神箭,期間那隻漸漸加快了速度,三箭呈品字形狀,向著魏公公頭顱、左拳、右拳(shè)去!


    麵對這三支裹挾著萬鈞之力的神箭,魏公公看也不看一眼,甚至連胳膊都不願再抬,就這麽直(ting)(ting)地前衝而去。


    呼延哲別見狀,麵上終於有了一絲表(qing),隻見他皺了皺眉,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有餘魏公公的放棄抵擋,那三支威力巨大的神箭,轉瞬之間,便(shè)在了他的(shēn)上。


    不過,也隻是轉瞬之間罷了。


    隻見那三支箭甫一(shè)中魏公公,便立刻透體而過,向著遠處繼續飛去。


    隻剩下毫發無損的魏公公,繼續向著他飛掠而來!


    “不好!快閃!”


    一聲疾呼過後,雪雕驟然拔高數丈。


    即便是這般猛烈的速度,雪雕依舊飛得很穩,站在其背上的呼延哲別並未感受到任何顛簸,反手向(shēn)後一探,又是一支神劍握在手中,彎弓搭箭的動作,隻在須臾之間便完成。


    “喝!”


    呼延哲別右臂上縱橫交錯肌(rou)瞬間暴起,一聲大喝,鄖陽被他拉至滿月,箭尖之上,勁風忽起,繼而繚繞至整支箭(shēn)。


    嗡!


    弓弦震動!


    威力比方才任何一支都要巨大的神箭,猶如彗星劃過夜空,拖著長長的彗尾,向著近在咫尺的魏公公暴(shè)而去。


    這一箭,不光是(shè)他,更是(shè)向他下方的關千殤等人!


    呼延哲別知道,魏公公方才是借助天地之力,避入虛空,才閃過了三箭,此刻,若是他再敢故技重施的話,下方之人,無一幸免!


    畢竟地麵上那震驚得瞪大雙眼的數百人,可沒有這份功力!


    “無恥之尤!”


    魏公公終於被他的舉動激怒,怒喝一聲,不再躲避,隻是雙腳在空中一跺,五指並掌,雙臂交叉於前(xiong),就在神箭臨體之時,猛然間打開雙臂,斬在箭尖之上!


    這一式,名為裂天掌,其威力,足可裂天!


    轟!


    一聲震耳(yu)聾的炸響,從魏公公(shēn)前傳出。


    盡管與空中對戰的二人遠隔數十丈的距離,地麵上的一眾人等,依舊是被這記餘波,震得人仰馬翻。


    那寫本就不會武功的一百多個雜役,頓時被震得口鼻滲血,有幾個體質稍弱,又經連(ri)趕路,累得沒了力氣的,直接被震翻在地,口吐白沫,眼見是不活了。


    僅僅餘波便有這般威勢,可想而知,這一箭若是魏公公不攔下的話,任由它(shè)向下方人群,隻怕就是另一番場景了!


    高空之上的激戰,還在繼續。


    魏公公雖然硬抗了呼延哲別這傾盡全力的一箭,但卻去勢不減,仍舊向著他直衝而去,看其一往無前的架勢,顯然是被這(yin)狠一箭氣得動了真火!


    呼延哲別乘著雪雕越飛越快,魏公公禦空而行的(shēn)影也是越來越近!


    看著轉瞬即至的魏公公,呼延哲別知道,再不拿出壓箱底的招數,今(ri)怕是就要折在這裏了!


    “倒是我小瞧了中原武林,小瞧了天下宗師……”


    呼延哲別低低一歎,沒想到輕易不求自己的兄長,讓自己潛入中原帶個人回去,過程竟然這般艱難。


    心中暗下決心,此番回去之後,定然要閉關修煉,待到突破宗師之境,再來與這老宦官決一勝負!


    一聲歎罷,呼延哲別緩緩將手伸向背後箭囊,準確無誤的摸上那支與眾不同的箭。


    化作疾風的魏公公,隻見眼前這黃發男子眼中閃過一抹凝重,從(shēn)後取出一隻通體純白的神劍,緩緩搭在那張同樣雪白的弓弦之上。


    看著呼延哲別眼中露出的決絕之意,魏公公的心中沒由來的閃過一絲心悸。


    這支箭,莫非有什麽說道不成?!


    就這麽瞬息之間的功夫,呼延哲別早已將白色神劍搭上了弓弦,並將渾(shēn)內力運轉與右臂之上,將這張除他之外再無人可拉動的神弓,再一次拉成了滿月。


    本來,以他的箭術,搭箭、彎弓、鬆弦,這一(tào)練了數十年的動作,不需常人一眨眼的功夫,便可完成。


    可是,此刻緊緊捏住弓弦的呼延哲別,猶豫了。


    這一箭(shè)出,即便能擊退,甚至擊殺魏公公,他也得臥(chuáng)數年方才得以恢複。


    虜族,或者說是呼延部落現在的(qing)況不妙——申屠部落的首領申屠石烈的私生子,那個自幼被拋棄在大草原深處的怪物,那個強大到讓人心驚的怪物,被申屠石烈尋了回來!


    呼延部落,還需要完好的他來坐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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