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月拿出手機開始玩消消樂,玩到一半有彈窗跳出來是天氣預報。


    她驚奇地說:“今年十月要提前降溫誒。”


    涇城是北方,原本冬天就來得比較早。


    是紅燈,周京惟穩穩停下車,才輕聲道:“過幾天就是國慶節了,想去南方玩嗎”


    程微月說不想出省,打算趁著國慶多多投簡曆。


    周京惟這才知道她在找工作,他知道她有自己的打算,也就沒有多問,隨意扯開了個話題:“不不想出省的話,我們去拜佛嗎我聽說每年冬天都會有很多人去靈安寺祈願,你不是信佛嗎想不想去”


    程微月聽著周京惟的話,一時出神,點錯了一個小動物,通關失敗。


    祈願嗎


    她其實應該去還願的。


    她期許的關於美好姻緣的願望。


    她將手機關掉,反扣在膝蓋上,低垂著眉眼說:“不準的,不去了。”


    周京惟敏銳的察覺到了一點什麽。


    他沒有點明。


    周京惟將程微月送到了校門口,車子還沒停穩,就收到了周秉權的電話。


    老人家無事不登三寶殿,周京惟看了眼沒接,側過臉對程微月說:“下課的時候我再過來接你,我有點急事,現在要去一趟。”


    “你慢慢來,沒事的。”程微月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關心:“是不是不好的事”


    周京惟心裏有點暖,唇角的笑意慵懶。


    他摸了摸程微月的臉頰,暖聲道:“小事情,我自己會處理。”


    等到程微月下了車,周京惟看著她走進校門,才接起一直響個不停的電話。


    他將車停在了一旁的路邊,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周秉權沉穩嚴肅的嗓音:“我不給你打這個電話,你是不是都不記得你還有我這個爸”


    周京惟點了根煙,將車窗半打下去,動作閑適的抽了一口,隔著輕煙薄霧,他的麵龐透出絲絲青白。


    周秉權聽見他說:“父親說笑了,我今天就回來。”


    “哼,”周秉權冷笑:“回到涇城這麽多天了,我要是不提,你究竟打算什麽時候回來”


    周京惟不說話,雅致斯文的麵容氣質冷然。


    周秉權頓了頓,接著道:“你那家事務所沒什麽事就關了吧,你在國外怎麽折騰我不管,但是你把事務所開到涇城,你知道周家那些人私下都怎麽說你嗎”


    “怎麽”周京惟笑笑:“是有叔伯需要服務嗎原告還是被告”


    周秉權被他噎了個半死。


    周京惟恍若不知,淡聲道:“我現在回來,有什麽話當麵說。”


    周秉權不會是那種打一通電話就隻為了數落他的人,周京惟知道。


    那頭的周秉權語氣緩和下去,“我在宗祠等你,你順便過來給你爺爺上個香。”


    周京惟“嗯”了聲,把電話掛了。


    周秉權皺了皺眉,忍了。


    現如今周京惟翅膀硬了,哪怕沒有周家他也可以過得風生水起。周秉權知道,按照周京惟現如今的手腕和魄力,不消幾年,他就能成為咳嗽一聲就讓整個涇城都不得安生的主。


    他的兒子他清楚,就不是個安之若素的...


    程微月在走進教室的一瞬間,就察覺氣氛不怎麽對。


    李蝶和陳易欣孫萊坐在一起,見她到了三步並兩步的走向她,拉著她的手就往外走去。


    程微月不明所以,有些疑惑的問她:“怎麽了”


    李蝶把手機拿出來,是學校的貼吧,上麵有一個人匿名發了帖子,大致意思就是說,程微月和趙寒沉根本就是包養關係,現如今趙寒沉膩了,直接把她棄了。


    帖子下麵,附了一張程微月和趙寒沉的照片,是玉銜的包廂裏,她坐在趙寒沉身邊,接過他遞過來的果汁。


    和前麵的文案聯係起來,就很像是金主在投喂金絲雀。


    畢竟誰能相信一個女學生能和堂堂景星集團的總裁談戀愛呢


    無疑就是包養。


    這篇帖子一發,便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下麵的評論可謂是不堪入目。


    “笑死,在學校裝的那麽清高,原來隻是錢沒給到位啊。”


    “程微月眼光還是不錯的,至少找金主還知道找最有錢的那個。”


    “有一說一趙公子挺帥的,程微月賺了啊!”


    “是賺了,長得好看就是好,學什麽編導啊當演員讓趙公子捧不好嗎”


    “說讓趙公子捧的那位,現在程微月都已經被甩了啊。”


    “...”


    也有幾條是幫程微月說話的,很快就淹沒在了無數評論中。


    程微月看不下去了,她的腦子嗡嗡的,一片空白。


    “月月,你沒事吧。”李蝶關心的看著她,之後又忍不住咬著牙道:“讓我知道是誰幹的,姑奶奶扒了他的皮!”


    程微月倒是沒有太多生氣的情緒,隻是在剛剛看見的一瞬間,有點不能接受罷了。


    詆毀和謾罵從來都不是什麽罕見的事,反而是一種常態。說來她真的很幸運,長這麽大了,幾乎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事,此番才是第一次。


    她從方才的震驚錯愕中回過神,拉了拉李蝶的手臂,輕聲道:“沒什麽大不了的,清者自清。”


    李蝶一直覺得程微月很性格很柔弱,本來她都做好不停哄她開心的準備了,沒想到程微月比她想的堅強的多。


    李蝶心頭一鬆,消弭了幾分緊張擔憂,又有心疼的感覺湧上來。


    她關了手機,握住程微月的手,語氣很堅定:“月月不怕,咱不聽他們的,隨便他們怎麽講,你說得對,清者自清。”


    兩人再度走進教室的時候,裏麵又是一片死寂。


    隻有陳易欣清脆的聲音,落落大方的說:“微月,坐我旁邊。”


    程微月心裏很暖。


    不管怎麽樣,還是有好多人陪在她的身邊,沒有離開。


    上課鈴響起,掩蓋住了人群中投向程微月的各式各樣的眼神。


    葛景呈就坐在程微月的右上角,整節課他都沒有聽老師在說什麽,隻是用複雜的眼神看著程微月的背影。


    她好像一點都沒有被那些流言蜚語影響,自顧自的做著筆記,一副淡然安定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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