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的造型美麗,看樣子做工也十分精致,價格一看就是不菲。


    孟聽絮聽見秦賀溫溫柔柔的笑,他說:“我在拍賣會上看見,看見的第一眼就知道很配我的絮絮。”


    孟聽絮隻覺得困。


    她閉上了眼,之後又突然想到了什麽,再度睜開,疑惑的看向秦賀:“我們沒有婚戒嗎”


    “被你扔掉了,”秦賀頓了頓,道:“我一直想給絮絮重新物色一枚,這一枚很好看,我很滿意。”


    孟聽絮想問問秦賀,自己為什麽要把婚戒扔掉。


    可是秦賀似乎是知道她的用意,話還沒有問出口,吻就落在了她的額頭。


    秦賀的嗓音喑啞,低低的:“絮絮,不用知道,那些過往都不重要...”


    他溫潤雅致的眉眼動人,對上孟聽絮不接困倦的眸子,漾開了笑:“睡吧,已經很晚了。”


    夜色如水,無孔不入的侵蝕著人心的每一個縫隙。


    北城也迎來了大雨天。


    秦賀將孟聽絮抱在懷裏,抱得很緊很緊,期間小姑娘被他擁醒睡意惱怒,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時,他也沒躲,溫潤的眸子安安靜靜地看著她。


    臉上的痛意無關痛癢,甚至讓他生出了幾分滿足來。


    真好,她還在。


    秦時遇的電話是在晨光熹微時打過來的,秦賀將電話拿到陽台,剛剛接通,就聽見秦時遇說:“沈棠野回來了,要見他的閨女。”


    秦賀皺皺眉,沒說話,唇線抿到發白。


    “喂”秦時遇語氣一貫的表麵溫柔,本質疏離,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也不見例外。


    他沉聲道:“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秦賀說在聽。


    秦時遇一邊替辛甜熱牛奶,一邊緩緩道:“你自己好自為之,如果真的鬧得不好看,我也是不會幫你的。”


    秦賀默了默,說:“知道,伯父什麽時候來”


    “後天。”


    秦時遇說完,把電話掛了。


    秦賀重新往回走,腳步放得愈發緩慢。


    他的絮絮啊...


    隻是他一個人的絮絮。


    沒有任何人可以把她從自己身邊奪走。


    這個念頭入骨,偏執便開始瘋長,帶著摧毀一切的狠戾....


    程微月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才醒。


    她聽見有人敲門,理所當然得以為是周京惟,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去開,打開門外麵卻是空無一人。


    她疑惑的四下張望,不經意的低頭,看見地上放著一束幹幹淨淨的滿天星。


    花色燦爛,很幹淨很純粹的藍。


    她手被包紮了,不方便活動,隻能用手臂捧著花往回走。


    這動作做起來很吃力,花裏夾著的卡掉落在地上,露出寫過字的那一麵。


    筆鋒氣勢磅礴,十分淩厲,龍飛鳳舞的寫著一行字:“祝早日康複。”


    字體是程微月熟悉的。


    是趙寒沉的字。


    程微月蹲著身看完,隨手將懷裏的花放在地上。


    怎麽說呢


    扔掉的人和扔掉的花,她都不想要。


    有些東西既然選擇放在過去了,那就一絲一毫的牽扯都不該有。


    房門被重新關上,徒留花色寂寞。


    站在暗處的助理模樣的人看著眼前這一幕,抓耳撓腮了半晌,給葉城打了電話。


    “葉秘書,您讓我放在那位程小姐門口的滿天星,對方不肯收,把花扔在外麵了。”


    景星集團的晨會剛剛結束,葉城聽著電話裏的聲音,一個頭兩個大。


    他歎了口氣,頗為無奈的壓低聲音說:“怎麽不肯收”


    趙寒沉原本就很累了,聽見這句話,頓時像是被蟄到了一樣,反應激烈。


    他嗓音冷沉,一字一句:“既然不肯要,那就扔了!還需要我教你怎麽做嗎”


    葉城聽著趙寒沉的話,一陣毛骨悚然,連忙催促道:“沒聽見趙總的話嗎把那束花扔掉!”


    天知道暴雨如瀑的宣城,昨天夜裏是費了多大的周折,才找來了這麽一捧花。


    可是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驕傲如趙寒沉,怎麽受得了


    電話掛斷,葉城戰戰兢兢的看著趙寒沉,道:“趙總...您看,等等的合作商還見嗎”


    趙寒沉沒回答。


    葉城也不敢催促,默默等著。


    會議室裏氣氛很安靜,原本還有高層想要回來拿東西的,觸及趙寒沉這般凜冽如霜的氣質,真是什麽都不想拿了,跑的比兔子還快。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趙寒沉突然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快步往外走去。


    葉城被他嚇了一跳,二話不說跟上,還在問:“趙總,您現在準備出門嗎”


    其實葉城想問的是,您打算重新回宣城嗎


    畢竟這麽大的氣性,不必想都知道是為了什麽。


    可是趙寒沉卻朝著辦公室的方向走去了。


    葉城見他大刀闊斧的推開門,沒敢貿然跟上,默默站在了辦公室門口。


    作為一個合格的秘書,葉城知道自己應該在什麽時候做什麽事。


    而趙寒沉走到了角落的保險櫃,輸入了自己的指紋。


    葉城以前一直很好奇,趙寒沉這個辦公室裏的保險櫃裏究竟放了什麽。


    雖然知道不會是尋常的奇珍異寶,可是他看見趙寒沉從保險櫃裏拿出一堆亂七八糟的雜物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愣了愣。


    這是什麽


    這些小玩意被放在一個粉紅色的紙箱裏,趙寒沉一件一件的扔在地上。


    先是布偶,再是手套圍巾,最後是一堆折紙星星。


    他將這些東西都扔完了,輪到手裏的小豬儲蓄罐時,明明手都已經舉了起來,偏偏像是慢動作被定格,就這麽高懸著,沒有放下來過。


    他的眼底都是血色,濃烈至極。


    葉城聽見他冷笑,笑聲瘮人的厲害。


    又過了很久,他緩緩將手放下,手裏的儲蓄罐到底沒舍得扔,被安安穩穩的放在桌上。


    很明顯,不舍得嘛。


    扔的都是扔不壞的。


    葉城看的門清。


    趙寒沉額角的青筋沒有平複下來的趨勢,他死死盯著箱子裏剩下的玻璃杯子和水晶風鈴。


    嗬...


    明明這麽廉價的東西,他怎麽就舍不得扔了


    程微月能這麽不給他麵子,他憑什麽好好的把她的一切都收拾在心上


    憑什麽呢


    趙寒沉愣住,眼神有一瞬的迷茫。


    是啊,憑什麽


    就憑他動心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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