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言商罷了,還請您不要怪罪,也不要傷及親情。”


    周京惟替周稜山倒了一杯茶,語氣慵懶帶笑:“說到底,我們不都是想要周家越來越好”


    “京惟,我自然是無條件相信你的,你是秉權唯一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你如今羽翼豐滿,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怎麽會不替你高興”周稜山也笑著,從善如流。


    “不知伯父今天專程過來一趟,是有什麽事”周京惟切入正題。


    周稜山放下了茶盞,淡淡道:“你的弟弟現如今從國外學成歸來,能不能在周氏給他安排一個閑職”


    周稜山口中的弟弟,是周稜山自己的兒子,周默。


    周京惟和這個堂弟算是親情淺淡涼薄,這些年也幾乎沒有任何的會麵。


    此外周稜山這般提出,算是一個很叫人為難的要求。


    若是換作從前周秉權的做法,大概率是會答應下來的。


    周秉權講究權力製衡,最喜歡在周氏裏麵安放各種旁支親緣,讓他們相互製衡。這樣確實是有好處的,避免了任何一家獨大,也能讓主家地位穩固。


    可是壞處也很明顯,這些年周秉權沒少受各方勢力的脅迫,步步退讓。


    哪怕從前對母親林暄素家族的趕盡殺絕,也難說不是這些人相逼的緣故。


    周京惟並不想重蹈覆轍,他不動聲色的把玩著手中的杯盞,薄唇輕挑,正欲開口,一旁的手機響了。


    是趙寒沉的電話。


    這倒是很稀奇,這麽久了,趙寒沉還是第一次聯係他。


    兩人自從程微月的事情之後,已經徹底鬧掰,哪怕上一次在景星見麵,也都是通過雙方的秘書相見的。


    周京惟垂眸看著電話顯示,指尖漫不經心的點著沙發扶手,終究還是拿過手機,走到了遠處接通。


    “什麽事”


    那頭的趙寒沉大約是冷笑了聲,很淡的笑,帶著怒氣:“周京惟,你女朋友今天受傷了,我帶她去醫院,沒問題吧”


    周京惟周身的散漫和慵懶,一瞬間冰封。


    他金絲眼鏡後的眸光染上了冷意,卻到底什麽都沒有問,隻是道:“微月還能說話嗎”


    “能,怎麽不能這祖宗剛剛還在和我嗆聲,說不要我送呢!”趙寒沉將手機放在了程微月耳畔,帶著點嘲弄揶揄的姿態:“來,你男朋友的電話,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手機被放在了程微月耳畔,她張嘴就想要解釋,畢竟自己和趙寒沉的關係,她真的怕周京惟誤會。


    “京惟,我...”


    周京惟聽見她的聲音就放心了些,他忍下所有負麵和不堪的情緒,用聽不出一絲絲一樣的聲音說:“月月,你現在讓趙寒沉送你去醫院,我馬上過來,聽話。”


    程微月沒想到周京惟會這麽說。


    他冷靜而沉穩,每說出的一個字都是叫人更深一分的安心。


    程微月鼻尖一酸,說“好”。


    趙寒沉額角的青筋跳的歡快。


    他忍無可忍的掛斷了電話。


    指尖擦過程微月的眼角,略微的潮濕感,指尖是淚意。


    趙寒沉隻是沉默看著,許久,低低笑了。


    他看著程微月,眼眶泛紅:“程微月,你真的狠心。”


    你真的狠心,能對我殘忍到這個程度。


    而電話那頭,周京惟聽著電話裏的忙音,哪裏還有半分和周稜山虛與委蛇的心思。


    隻見周京惟拿過一旁的西裝外套,抬腿就要往外走去。


    周稜山愣住,緩過神起身攔住他,臉色有些難看:“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周京惟少有的不耐煩,他笑的冷淡漠然:“伯父,你剛剛說你兒子想要來周氏找個閑職是吧”


    周稜山臉色一凜:“有什麽問題嗎”


    “你真是看得起自己兒子的資質,快三十還沒讀出常春藤碩士的蠢貨,能在周氏做什麽閑職”周京惟的語調戾氣滿溢,簡直是不加掩飾:“更何況,周氏沒有閑職,不養飯桶。”


    “周京惟!你!”周稜山臉色瞬間扭曲,他怒不可遏的看著周京惟,氣息不穩的說:“你居然這麽和我說話,你眼裏還有長幼尊卑嗎”


    “真是好笑,我什麽時候把這種東西放在眼裏過!”周京惟壓低眉眼,冷沉的語氣。


    他說完,完全不管周稜山的反應,快步往外走去。


    門口,陳奕安一直等著。


    看見出來的人是周京惟,不由得愣住:“周先生,裏麵的...”


    “我有急事,把他給我攔住。”


    “可是...”陳奕安哭喪著一張臉開口:“裏麵的那可是周稜山...”


    放在整個周家都的德高望重的老人,他有幾個膽子敢攔


    “那就把他鎖在裏麵,要怎麽做還要我教你”


    這天夜裏,周稜山被周京惟的秘書陳奕安鎖在辦公室的事情,半夜驚動了周秉權。


    等到周秉權的問責電話打到周京惟的手機上時,後者已經按照趙寒沉發來的定位,開了一半的路程了。


    深夜的郊區公路上半輛車子都沒有,庫裏南的性能被發揮到極致,速度快到閾值。


    “周京惟,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爸嗎你把周稜山關在辦公室裏,你要別人怎麽想你!”周秉權氣急敗壞:“我讓你好好處理,你就是這麽處理的”


    “微月出事了。”周京惟用一句話,打斷了周秉權的質問。


    周秉權一下子沉默了下去,片刻,他問道:“什麽傷,嚴重嗎”


    “手臂劃傷了。”周京惟言簡意賅。


    周秉權的血壓一下子又上去了,他的聲音又開始拔高:“手臂劃傷了你這麽著急忙慌的幹什麽!周京惟,你能不能理智一點你要知道,你現在是...”


    “爸,”周京惟打斷周秉權的話:“我在開車,車速兩百。”


    他說的平靜,卻讓周秉權馬上噤聲。


    很快,電話被掛斷了。


    而周京惟唇抿成一條直線,焦躁的情緒在蔓延。


    他不敢聯係程微月,怕聽見她的聲音會更加亂了方寸。


    隻是心慌的感覺難收難管,如此真切的存在著。


    而郊區的醫院裏,醫生從病房裏走出來,看見門口一身西裝,眉眼冷肅的男人。


    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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