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一路的奔波耗盡了他的體力,又或許是他一時不想麵對這個世界,沒過多久從路便睡著了。


    睡夢中的從路又回到了夏威夷的海邊。天上那朵純白的積雨雲還是記憶裏的樣子,對麵椰樹下那幾個外國人也還是一樣的猥瑣。仿佛是時間重塑了一般,眼前的一切都回歸了本來的麵貌。


    唯一與之前不同的是那名白衣女子,她的麵色不再清冷,眼神裏也多了一絲熱情。


    眼前的這一切實在太過真實,令從路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他愣在原地呆呆的看著溫蒂絲一步步的靠近自己。


    “從路!”


    熟悉的聲音傳入從路的耳朵,那一刹那仿若一道閃電直擊他的靈魂,將他與外界的一切都切斷了聯係。


    此刻,他已看不見藍天、看不見大海,看不見浮雲蔽日、看不見人山人海。他的眼裏唯一還能看見的,就隻有眼前那名金發碧眼的白衣女子。


    他忍不住衝到女子的身前,雙手緊緊的抓著女子的雙臂。


    眼含淚光,樣子十分激動的道:“你!你是溫蒂絲?”


    溫蒂絲抬起頭凝望著從路,眼睛裏充滿了疑惑。


    “你這是怎麽了,不認識我了嗎?”


    從路一把將她擁入懷裏。


    “太好了!你沒事實在是太好了!”


    溫蒂絲微微踮起腳尖,用一雙疑惑的眼神望著天空,心裏很納悶的在想,“從路這是怎麽了?”


    就在這時,天空中一滴雨水落下打在從路的鼻尖上。


    他抬頭望向天空,隻見天空中那團白雲又變成了黑色,聯想到之前的經曆,他兩眼驚恐的拉著溫蒂絲就往停車場跑。


    沒跑幾步,溫蒂絲就停下了腳步。


    她有些喘不上氣的說了句,“從路你等會兒,我跑不動了。”


    從路回過頭快速將她背起,繼續往停車場跑去。


    “你這是怎麽了,是出什麽事了嗎?”


    溫蒂絲很疑惑。


    “天馬上就要黑了。”


    從路說這句話的時候,卻剛好背著溫蒂絲跑出了烏雲覆蓋的範圍。


    看著天上那熾白的太陽,溫蒂絲隻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可從路並沒有繼續解釋,背著溫蒂絲一口氣跑到了停車場。


    發動汽車,選擇路線,下達命令。


    此刻,溫蒂絲是一頭霧水,有一種被綁架的感覺。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機場。”


    “去機場幹嘛?”


    “回中國。”


    溫蒂絲的腦子裏全是問號,她甚至懷疑從路是不是瘋了。


    從路拉過她的手,望著她那碧色的雙眸對她說:“相信我!”


    看著從路那誠懇的眼神,溫蒂絲突然安靜了下來。


    一路暢通無阻,45分鍾後他們便抵達了機場。


    購買機票,身份識別,通過安檢,乘上飛機,抵達北京首都機場。


    一路上並沒有出現任何意外,兩人安全的回到了那片熟悉的土地。


    “先生請問您要開幾間房?”


    “兩間。”


    “一間。”


    兩人幾乎是同時回答的,酒店前台疑惑又不失禮貌的,看了看溫蒂絲,又看了看從路。


    溫蒂絲眼神有些凶的瞪著從路道:“你是打算和我分房睡嗎?”


    這下輪到從路懵逼了,他疑惑的望著溫蒂絲,有些不確定的說:“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溫蒂絲卻一改之前的溫柔,一把揪著從路的耳朵。


    “你說什麽!”


    既然人家女孩子都不介意了,從路還有什麽好顧慮的。


    辦理好入住後,服務員便領著二人進了電梯。


    一路上從路都在想,“外國女孩兒就是開放,難怪那麽多經典大片都是國外的。”


    推開房門,房間裏的燈光自動亮起,眼前是一張大大的雙人床。


    一想到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從路的心就莫名的激動起來。


    “快點進去”。


    從路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哪有女孩子這麽著急的。


    可溫蒂絲的下一個動作,卻令他知道自己並沒聽錯。因為溫蒂絲是推著他的後背進的房間,還順便用腳把門關上了。


    從路往床邊一坐,溫蒂絲就解下了外衣,動作之熟練簡直讓從路有些懷疑她的職業。


    這個時候從路還穿著衣服,豈不是辜負了人家的心意。


    他拽起衣角就往上掀,可他剛脫掉上衣,溫蒂絲卻轉身進了浴室,還有一絲怒意的說了句,“不許和我搶。”


    她一進浴室,從路就聽到了嘩啦啦的水聲,模糊的玻璃映出她的輪廓,修長的身子完美的比例,看得從路差點流出口水。


    此刻,從路的心裏住著的野獸已經掙脫了束縛,唯一還能讓他保持清醒沒有直接衝進浴室的,是他那即將崩塌的道德底線。


    “幫我把衣服拿進來下。”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從路甚至有些懷疑溫蒂絲是故意的,就是想看他獸性大發的樣子。


    從路還是把持住了,隻是幫溫蒂絲把衣服遞進去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快要爆炸了,從頭到腳都是烈火灼燒的感覺。


    盡管從路覺得已經過了半個世紀,但實際上溫蒂絲隻洗了10分鍾就出來了。


    溫蒂絲裹著浴巾的身子充滿了誘惑,更讓他是欲罷不能了。


    “該你了。”


    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從路是一秒鍾都不想耽誤。


    “我就不用洗了吧。”


    溫蒂絲雙手叉腰翹起嘴巴道:“不洗澡不許睡我旁邊。”


    這簡直就是赤果果的威脅,從路長這麽大何時被人這麽威脅過。


    “看我一會兒怎麽收拾你。”話倒是很牛氣,不過卻隻敢在心裏說說罷了。


    沒辦法他隻好乖乖的去洗澡了。


    這應該是從路這輩子洗澡最快的一次,僅僅花了2分鍾,他就從浴室裏走了出來。


    就在從路以為自己的人生即將走向巔峰之時,一陣呼嚕聲傳入了他的耳朵。


    房間裏隻有兩個人,呼嚕聲自然是溫蒂絲的,才過去2分鍾她居然就已經裹著被子睡著了。


    從路拉了拉被子,溫蒂絲卻沒有醒。她隻是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然後把被子裹得更緊了。


    就這樣,從路裹了條浴巾在溫蒂絲的旁邊躺了整整一晚。


    他本以為那會是他這輩子最煎熬的一晚,可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卻希望可以那樣煎熬的過一輩子。


    北京時間上午6點43分,從路在一片黑暗之中醒了過來。


    身邊的溫蒂絲已經不知所蹤,整個世界又和之前一樣被黑暗所籠罩,變成了隻有黑暗與白骨的人間地獄。


    “原來隻是一場夢!”


    從路的眼神裏充滿了失落。


    “啦啦啦。”


    旁邊的手機突然響了,從路收了收心神接通電話。


    “你是從路?”電話裏是林局長的聲音。


    “是我。”


    “你是怎麽回來的?”


    從路沒聽懂他的意思,疑惑道:“回哪裏?”


    “回北京啊。”


    聽到此話,從路就更疑惑了。


    “回北京!我沒有回北京啊?”


    “沒有回北京?那就奇怪了!你的手機定位明明就在朝陽區。”


    “不可能,我在夏威夷的一家藥店裏睡了一覺剛醒過來。”


    “你就在那裏別動,我派人去接你。”


    林局長的話,令他是百思不得其解。


    下一刻,從路發現身下的床的確是變大了不少,聲音在房間裏散開。


    緊接著從路就懵了,因為房間裏那些家具擺設,大到衣櫃電視機,小到杯子礦泉水,居然全都和之前夢裏的酒店客房是一模一樣。


    不僅如此,更讓他驚訝的是,被子裏居然還殘留著溫蒂絲的味道。最令他不敢相信的是,他居然在床頭發現了溫蒂絲的手機。


    從路定下心神,開始用耳朵搜索附近。隨著搜索的範圍越來越大,從路腦子裏的世界變得越來越遼闊。


    5公裏、10公裏、100公裏、1000公裏、1萬公裏,其實他並不知道具體的距離,隻是想著範圍越大就越有希望找到她。


    腦子裏的世界繼續延伸,突然一個耳朵覺得陌生,但身體卻覺得十分熟悉的聲音傳入了從路的耳朵。


    他的頭突然開始發脹,就像腦子快要被什麽東西塞滿了一樣難受。


    就在此時,樓下一個骷髏人牽著一隻不知道是什麽的骷髏動物轉進了過道。從他的行進路線來看,從路確定對方是來找自己的。


    不等他上來,從路便穿好衣服,收好兩部手機下了樓。


    “旺旺旺!”


    聽到聲音從路才確定那是一隻狗,不過這隻狗應該不是軍犬,因為實在是太小了一點點。


    “您好!是從路同誌嗎?”


    “是我。”


    “首長命我護送您過去。”


    “是林局長嗎?”


    “到了您就知道了。”


    “好吧!”


    “請跟我來。”


    隨後,兩人便一起上了車。


    一路上除了流浪貓骷髏、流浪狗骷髏和一些地下生物骷髏以外。


    從路居然一個骷髏人都沒看到,這讓他忍不住問了句,“人都去哪兒了?”


    “都在地下。”


    從路知道他所說的地下,是第6次世界大戰時修建的地下堡壘。


    一路上士兵都沒主動說話,從路聽得出他有些許的緊張。


    將從路送到林局長的辦公室,士兵主動向從路說了聲“謝謝!”隨後便轉身離開了。


    這聲謝謝,讓從路有些莫名其妙。


    “從路?”


    這聲音他已經很熟悉了,是林局長的。


    “是我。”


    從路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和國家領導見麵的一天。更沒想到的是他居然還如此的平靜,就像是和某個老朋友見麵一樣一點都沒有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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