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祁均也很遺憾,以後他就不能經常陪葉予寧了。他看著葉予寧高興而又失落的表情,隻能在心裏安慰自己:反正就辛苦這兩年不能陪寧寧而已,以後他掙了錢,回三川郡以後可以陪她一輩子。


    他也想多花一些時間陪她,可是貧賤夫妻百事哀,他們必須先保證物質上生活,才能談什麽精神世界。


    男人就像個搬磚工人,他抱著磚,就沒法抱你;他放下磚,就沒法養你。


    衛祁均愛葉予寧,但衛祁均信仰的愛情不信誓旦旦的“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的海誓山盟,他信仰的愛情是生活中的柴米油鹽醬醋茶。


    他既然以後要娶葉予寧,作為一個男人,他就有這個責任,這個義務,拚盡全力給葉予寧更好的一切。他要用用實際行動給葉予寧更好的物質生活,給她未來可期的安全感。


    ……


    他們漸漸的適應了這樣的生活,每天衛祁均早起做飯,自己吃完去臨仙閣工作,把剩下的飯溫在鍋中,讓葉予寧睡醒之後自己吃。


    衛祁均在臨仙閣忙碌的工作,葉予寧在家裏收拾東西,打掃衛生,買菜做飯。


    葉予寧的午餐總是很隨意,有時隻是一碗粥一碟鹹菜,或者吃早上的剩飯,甚至有時根本就不吃午飯。


    隻有晚上,葉予寧才會認真的準備飯菜,無論多晚,她都會等衛祁均回來一起吃。因為這是他們一天中唯一一頓能在一起吃的飯,也是他們唯一的可以坐下說說話的時間。


    衛祁均每次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今天賺到的錢交給葉予寧,偶爾會在路邊買小吃帶回來。兩人吃一頓熱騰騰的飯,說說今天發生的奇聞異事。


    他們每天最興奮的事情莫過於每天晚上一起數錢。葉予寧說,數錢一定需要儀式感。


    所以他們每次數錢之前一定要洗手,洗完手後雙手合十,默念三聲“老天保佑,銀子拿來”。然後每人深情親吻一下錢包,才能開始數錢。


    每天數著白花花的銀子,看著錢包裏的錢越來越鼓,他們也越來越興奮。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每天都平淡無奇,每天都過著一樣的生活。


    未來可期,人間值得。


    衛祁均雖然在臨仙閣得了一個賺錢的差事,但是各行各業都有著各自的辛酸,衛祁均的工作並不是一帆風順。


    客人都是達官顯貴,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個個都不好伺候。客人喝醉了,或者故意鬧事,他打不能還手,罵不能還口。管事,掌櫃,廚子也經常罵人,衛祁均為了能保住這份差事,隻能忍氣吞聲。


    為了葉予寧,為了以後可以給她更好的生活,他可以犧牲一切,被打兩下,被罵兩句又能如何。


    衛祁均能忍不代表他不生氣。有時他會被氣的青筋暴露,臉色鐵青。但是衛祁均特別能忍,無論多麽生氣,他都沒有過失控一次。他也從來都不把壞情緒帶到家裏,每次無論受到了什麽樣的氣,回到家後,他都能心平氣和,讓葉予寧看不出一絲破綻。


    隻有那一次,衛祁均發了瘋……


    那是衛祁均在臨仙閣做了兩個月後的四月二十一日。衛祁均在這裏工作了兩個月,早已經習慣了有些顧客的無理取鬧,他已經可以心平氣和的對待每一件事情。可是那一件事情幾乎讓衛祁均失控。


    那是一天深夜,臨仙閣已經準備打烊,偌大的酒樓空無一人,隻有一個醉漢在一樓大廳裏喝悶酒。那人喝的醉醺醺的,幾乎睡了已經睡了過去。


    臨仙閣已經準備打烊,掌櫃的讓衛祁均去請那位客人離開。衛祁均例行公事,走到那個客人跟前,客氣禮貌的說:“客官,天色已經很晚了,小店要打烊了,我看今天客官已經喝的差不多了,也該回去休息了。”


    那人喝的醉醺醺的,隻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輕蔑的說:“這是老子的地盤,老子什麽時候走要你管,你算個什麽東西!”


    衛祁均平時這樣的醉話聽得多了,沒有太在意,神色如常,繼續禮貌客氣的說:“客官恐怕醉了,不如您告訴小人您的住址,小的送您回去。”


    那人提著酒瓶子站起來,推了一把衛祁均,衛祁均屹然不動,反倒是那人沒站穩,差點摔了個趔趄。


    那人喝的醉醺醺的,以為是衛祁均打了他,“你算個什麽東西,那老東西管我也就算了,你算個什麽玩意兒。”


    衛祁均仍舊沒有惱怒,像他這樣的醉漢見的多的是,衛祁均不卑不亢的說:“客官,本店要打烊了,您醉了,我隻是想知道您的住址送您回府而已,客官請便。”


    衛祁均不想和一個醉漢一般見識,既然他解決不了,就讓掌櫃的來解決。


    衛祁均剛想走,那個醉漢就從後麵一把扯住了他,大喊道:“站住,小爺讓你走了嗎?”


    而這邊的動靜也引起的掌櫃的注意。


    掌櫃的連忙來到這邊,拉開他們,擋在衛祁均前麵,點頭哈腰的說:“原來是何大少爺,這個是新來的小肆,不懂規矩,請少爺見諒。”


    掌櫃的又轉身嗬斥衛祁均:“還愣著幹嘛!還不快和何大少爺道歉,何大少爺也是你也敢頂嘴的,活的不耐煩了嗎?”


    衛祁均有些惱怒,額頭青筋暴起,但是他忍了,為了這份工作,為了養活葉予寧這點侮辱算什麽。


    衛祁均向何大少爺作了個揖,“都怪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大人有大量,求何大少爺饒過小人這一次。”


    “你哪來的,不是本地的吧。”何大少爺語氣很輕蔑,見衛祁均這麽快就服軟了,心裏越發的看不起他。


    “他是三川郡來的,故而不認得何大少爺,大少爺就饒過他這一次吧。”掌櫃的不想得罪何大少爺,但是也知道衛祁均冤屈,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三川郡?”何大少爺嗤笑了一聲,“我說哪,原來是三川郡出來的狗東西,那麽沒有骨氣,有爹生沒娘養的狗東西,給老子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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