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打得火熱,山間相互攙扶的傷員像是遇上了麻煩,眼下幾隻吊睛白額虎正虎視眈眈地圍著眾人,使之不敢有何動作。


    “大...大哥,這玩意冬日不打瞌睡嗎?”


    “我也不知道啊,老虎像來獨居,為何會成群出現這麽多~”


    談話間,幾隻老虎逐漸逼近眾人,嚇得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


    “畜生!不得無禮~”


    一聲陰陽難分的責罵自山下傳來,幾頭白虎瞬間停止了靠近的動作,乖乖伏身坐下,眾人狼狽地看向山下,隻見一對鹿角在山道拐角處緩緩探出,緊接著一頭巨鹿出現在眾人眼中,巨鹿全身毛發呈現淡藍色,極為罕見,身高足足一丈有餘,其背上馱著一位身穿碧綠蟒袍的中年人,五官棱角分明視為男兒,可卻胭脂扣於兩頰,眼影紅唇,女子該有的粉飾一點也不落下。此人一手扶於鹿背,一手搬弄著手中的翠色扳指,極為高傲地看著被群虎所困的眾人,身後的蹄踏聲預示著他並不獨行,果不其然,拐角處再次走出一道道身影,有走禽,有伏獸,似虎似雕奇形怪異,背上都馱著一個人,震撼過後,一支怪異騎兵停步在眾人跟前。


    “梁...梁靈莊~”為數不多有眼界的人第一時間分辨出了來者所屬勢力。


    “諸位可是前去絞殺魏歸啼的好漢?”梁靈莊莊主梁修賢騎著巨鹿緩緩來到眾人跟前,幾頭白虎退到外側這才帶給眾人一絲慶幸。


    “拜…見…見過梁靈莊莊主~”下山之人大多為江湖混雜,做土匪當強盜,哪裏能投機往哪裏串,學著江湖人打招呼的方式對著梁修賢拱手招呼,心裏卻嘀咕了一萬遍‘這梁修賢是男是女?’。


    “哈哈哈,既然認得我,那便是朋友,魏歸啼那惡賊是否就在山頭?”梁修賢麵容粉淡,作出一副嬌羞的奴家姿態。


    “額,是是是,有位姓藍的大爺給我們每人五十兩銀子,讓我們來抓個老頭,像是姓魏的!隻不過那老頭飛盤子的技術好生厲害,挑斷了我等的腳筋,雖說五十兩是好筆錢,可犯不著搭上性命,這準備下山醫治~”一位胡子拉碴的壯漢說道。


    “哦?五十兩銀子?”梁修賢若有所思,緊接著拱手說道“有勞了~作為報答,梁某這就派手下送爾等離去~”說完,梁修賢伸出翹著蘭花指的右手拍了拍鹿頸,巨鹿再次邁開步子向前走去,眾人自覺為這支隊伍讓開一條道。


    待到梁修賢遠去,眾人才發現身邊隻留下幾頭白虎虎視眈眈地看著大家。


    “不是說送我們離開嗎?我還想著騎老虎是個滋味~什麽莊主?到底男的女的~”一位瘦細的老頭表現得極為不滿。


    然而,滿臉胡渣的壯漢已然聽懂梁修賢的話意,眼神警惕地看著四周,嘴裏絕望的喃喃著“什麽騎老虎滋味,怕是要被老虎品一品滋味,老子寧可死也讓畜生吃了!”說完,憑借著一隻腳跳動衝向遠處的懸崖,正當眾人對他行為摸不著頭腦時,隻見一隻白虎猛然虎撲過去,一口叼住正要往崖下跳的大漢,這才讓眾人明白,自己在劫難逃…


    而此時的山上,襲擊龍門寨的人已經死傷大半。


    “第九式神行鐵浮,以內力作巧勁,控製槍身浮於身旁,槍隨心而動,力隨槍而行,相輔相成,渾然一體如三頭六臂不敗金身,這一式也是最難的一式,需要極強的心境支撐!我今日且助你控製一二長槍,他日自行多多練習!”魏歸啼指點完畢,場麵上的敵人已然盡數斬殺完畢。


    “多謝…”巢三河正要鞠躬謝恩,被魏歸啼甩出一板凳支起。


    “勿謝~他日問起來,人都是你殺的,跟老夫無任何關聯。”魏歸啼將自己撇的一幹二淨,轉眼看著遠處的藍夢。


    “藍夢~你小子真想借這幫臭魚爛蝦提點自己?都是接刀頭舔血的活,你應該知道老夫的腦袋可沒這麽好摘!”


    “魏佬~藍夢何德何能敢直麵與您,我隻是拿人錢財,忠人之事,在這拖你一二時段!聽這聲差不多是來了!”說完,藍夢退到寨門一側畢恭畢敬地站著,一對鹿角自下而上緩緩升起,一支由白虎開道的隊伍出現在龍門寨正麵,各類怪異坐騎使得這隻隊伍充滿了神秘感,讓在場所有人無不屏住了呼吸,連對魏歸啼充滿信任的風不快也止住了喝酒的動作,開始思考魏歸啼該如何應對。


    “魏歸啼!久違了~”梁修賢騎於巨鹿上方俯視著眾人,唯獨魏歸啼坐在立足酒桌的長凳之上,甚至還高出梁修賢一個腦袋。


    “拜見嶽父大人~”藍夢對著梁修賢深深鞠了一躬以示自己的立場。


    魏歸啼右眉一挑,明白影子閣為何會招惹自己,同時目光注視著梁修賢那對媚眼,心裏回憶起與梁靈莊的這份恩怨。


    梁靈莊原本隻是豫章的一處小閑莊,勢力可謂一般,可自從梁修閑不知從哪得到一本名為《百獸譜》的書籍後,學會了馴養各種動物,而後利用這些動物練就一身奇怪的功法,不止如此,他逐步開始在莊內培養高手,吞並周圍各處江湖勢力,加之梁靈莊獨特的馴獸技,也吸引了各地富商玩主和官場紳豪,其聲明日漸壯大蓋過了周邊一切黑白道,久而久之誰也不敢在梁靈莊麵前說聲‘非也~’;


    雖說勢力日益雄厚,可梁修賢卻突然一病不起,傳聞是他連續生了十個女兒家後,在聽聞十三姨太又生了個女兒,擔心莊位易主便氣昏過去,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自此梁靈莊派人到處尋訪名醫,也拜了不少神仙;再後來聽聞辭賢穀穀主葉知秋醫術超高,有再世醫仙的美名便親自前往拜訪;


    在葉知秋仔細詢問一番後,明白了梁修賢的問題所在,可生育兒女那是神仙說了算,並非算是病,葉知秋隻好交代梁修賢並無疾病;梁修賢偏偏不信,自己茶鹽不進怎會無病,賴在穀中不肯離去,還在穀內養起了蛇蟲,這下可難倒了葉知秋,直到後來葉知秋的夫人知道了此事,在紙上寫下了二字說是‘良方’,讓梁修賢帶回去日夜揣在懷中,囑咐切不可打開,隻要與眾夫人遊山玩水即可;梁修賢半信半疑地回了莊,開始帶著家眷遊山玩水;不久,梁修賢果真誕下一子,遂大喜,忽如一夜精神百倍,人們紛紛猜測這與辭賢穀的良方有關,於是慫恿梁修賢打開,這一開發現上麵隻寫了兩個字“梁方”,眾人這才釋懷,於是,這少莊主便取名為梁方。


    可這壞就壞在這梁方身上,梁修賢對這個唯一的兒子疼到了愛非其道的地步,打小喝母乳到了八歲,底下的丫鬟無論有無乳水,他都要試個遍,甚至梁修賢的其餘妻妾也不放過,使得梁方極為不懂男女是非觀,這是其一;其二,梁靈莊既善馭獸,莊內禽獸自然是多,人之初性為白,人們日常逗趣禽獸,在梁方心裏萌生了玩弄他物之意,也使得他慢慢學會虐待動物,漸而虐待身邊人,這點梁修賢也從不阻攔,大不了用錢財抵消。日複一日直至十八年後,這位善惡不分,倫理無常的豫章小霸王可就算是名揚豫章內外了,雖說梁修賢臉上有些掛住,可跟自己的寶貝比起來,屁都不是。


    俗話說,惡人自有惡人磨,這天魏歸啼打巧路過豫章,整日渾天酒地的他早已身無分文,正想向一位小酒倌賒碗酒喝,小酒倌沒理會他,趴在桌上摸著眼淚哭,魏歸啼也是臉皮夠厚,自己動手斟酒喝了起來,酒過三巡,魏歸啼看著小酒倌還在哭泣也不好抹嘴走人,便問他為何事傷心,小酒倌看他是個糟老頭也不說話,這吃人嘴短,魏歸啼開始纏著小酒館,逼著他說,小酒館傷心事在身,也是倔勁上頭,偏偏杠上了魏歸啼,罵其臭老頭多管閑事幫不上忙,這一下激到了魏歸啼,反手就把小酒坊給弄炸了。


    看著眼前如星君下凡的老頭,小酒倌開始抱著魏歸啼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起來,自己有個妹妹被那小霸王梁方給糟蹋致死,自己報官無門還被人給轟了出來。


    憋屈是真的憋屈,可這樣的事魏歸啼聽多也見多了,看可在小酒倌一頓飽酒的份上,他決定還是替人出口惡氣,恰巧這梁靈莊的百獸譜,魏歸啼很感興趣...


    數日後,一件普通人無法想象的事在豫章內外傳開,梁靈莊少莊主被人割去一臂,扒了衣物,連同百獸譜掛在那豫章城正東門的城牆之上,供世人觀摩,至於那魏歸啼和小酒倌已然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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