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客棧後院,眾人躲在呂秀才與李大嘴的房中,已經稍作調息,公孫烏龍所點的穴道也已經被白三娘解開,算作並無大礙。


    “小葉子,屋外怎麽樣了?”白展堂嘴角帶著血絲焦急問道。


    “死了!我進門就看見公孫烏龍躺在大廳內的巨坑中,平穀一點紅則自己離開了~”魏歸啼想著還是不該說出淩龍的身份,於是補上一句“今日這雷公像是推牌九輸錢了,著打得雷,都能在地上打出這麽大一窟窿。”


    魏歸啼比劃著大廳洞穴的大小,帶著大家回到了大廳,現在已經是一片狼藉,東西牆都塌了一半,整座客棧大致還能看出個雛形。


    “興許是平穀一點紅與這公孫烏龍對招時,轟出了這麽大一同,方才我們躲在後院確實也感受到了驚為天人的內力氣息”白三娘職業習慣,開始觀察著四周,她總覺得哪裏有問題,可也說不上來,總歸大家都安全了,當務之急還是安置好人身。


    “小貝~小貝!”佟湘玉忽然想起了莫小貝還未回家,想起方才如此危險的處境,莫小貝可不要出了何事才好?


    “噢!小貝!我去接,她不會有事的~”魏歸啼安撫著佟湘玉,可對方根本聽不進去,帶著傷也要往外走去,此時屋外想起了莫小貝的驚歎聲。


    “我滴乖乖,出什麽事了?”


    聞聲,莫小貝兩手各持著兩隻烤雞跑近屋內,看著大人們各個麵掛土灰,神情恍惚的樣子才發覺出了大事,丟下烤雞衝進了佟湘玉的懷抱“嫂子~發生什麽事了?”


    “沒事了!沒事了~你沒事就好~”佟湘玉臉上掛著笑意,一瞬間的負擔煙消雲散。


    魏歸啼看著相互扶持的一家人,心裏默默地記下這副畫麵,他有預感,自己差不多快要離開了,仿佛他來到這裏就像是上天刻意安排好的,這些天算是他獲得最像平常人的日子,而淩龍的出現意味著好日子倒頭。


    “各位~我得出去一趟~”魏歸啼不顧眾人的追問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來到西麵曠野,淩龍果然在此等候著魏歸啼,佝僂的背影,很難想象這是天下第一劍閣的老閣主,魏歸啼緩步靠近,他實在不想見此人,不隻是因為在他麵前會感受到實力的壓迫,更是因為自己曾經因他而受過羞辱。


    “來了~”淩龍挪著碎步轉過身,很難想象幾刻鍾前他還能威風八麵地從蒼穹引下一道萬丈劍氣。


    魏歸啼很幹脆,直接了當地問道“找我來什麽事?又想汙蔑我摔了你的柳玉金簪?”


    “想不到你也挺記仇~”


    淩龍深吸一口氣忽然蹲下身子,然後艱難地坐在了草地上,拍了拍身邊的土示意魏歸啼也坐下。


    “我沒空,還得會客棧幫忙呢!”魏歸啼一扭頭,顯得傲嬌無比。


    “嗬嗬~你不好奇我如何認出你的嗎?”淩龍一笑需要補上三口氣,看著病狀與臨終之人十分相似,魏歸啼看出了端倪,不想為難眼前這個曾經被自己當作前輩之人,於是走上去也坐了下來。


    “有屁快放!”魏歸啼折了根草,斜對著淩龍看向遠處。


    “其實,打一開始我就知道,我的柳玉金簪不是你摔的!”


    “那你還非說是我?”魏歸啼越說越來氣。


    淩龍又喘上幾口氣,似乎想把話都說完。


    “淩木因是我一手撫養成人的,我將他視如己出,你躲藏與我淩雲劍閣的三年,正是我扶持他準備接任我位置的時候,他即是淩雲劍閣的主心骨,也是眾人的信仰~”


    “哼!”魏歸啼滿眼都是輕蔑,淩龍的話他是聽進耳裏,但已經透不過心,言語平淡地說道“因為他是你的臉麵,而我隻不過是個隱藏了身份,躲在你山門內的竊賊,所以那淩木因偷戴你柳玉金簪,不幸摔碎的事,倒不如讓我這個竊賊承擔!”


    “是啊~當日隻有你和他在我的練功房內,所以我想護他必須得冤枉你;不過!我何曾將你當作過竊賊?”淩龍滄桑的眼睛幹澀難有淚水,但能看出其中的悲傷。


    魏歸啼明白淩龍的意思,語氣少許緩和了些“那一年,我幾乎將江湖有臉麵的勢力都挑戰了一遍,當有人告訴我昆侖之巔更有頂峰時,我便隱姓埋名當個聾人上了昆侖山,做了你山門的一個燒水白丁,原以為我隱藏的足夠好,沒想到你早就看出了我身上的端倪,其實我一直想問你如何發現我的身份,還有為何知道了我的身份,還讓我在一旁觀摩你教徒弟?”


    “眼神!”淩龍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就像我今日認出你一樣,你的眼神很不同,有著一股邪性卻又玲瓏剔透,至於為什麽教徒弟時不把你支開,那是因為我好奇,你能學得比我徒弟快上幾分…”


    二十年前,北境昆侖之巔。


    魏歸啼身著一身雪絨短打正坐在淩雲劍閣的柴房內燒著水,這已經是他來昆侖山的第三個年頭,為了偷學九天劍來,他偷改劍閣名冊,又裝成聾人成功混入了後廚,因為不是弟子自然也引不得大人的重視,而雪山地凍天寒,他必須喬裝成沒有內力的樣子,與尋常下人一樣身著厚服。


    “九天劍來,前麵四式差不多都已經學會,而且這運氣法門我也摸得門清了,也不知什麽時候能學這第五式,要怪就怪那淩木因,他學不會第四式,那淩龍老頭也不會教他第五式,老子也就看不到,哎~”


    “發什麽呆呢!快點燒水,要不是淩閣主指定要你送水,我才不讓你弄呢,整天丟三落四,還老走神自語,真是活見鬼~”


    後廚的庖長見著魏歸啼就來氣,以為魏歸啼聽不見,一麵笑臉提醒,一麵嘴裏罵娘數落他。


    因為淩龍閣主總會讓魏歸啼伺候,讓下人們好不羨慕,要知道這淩雲劍閣能與閣主碰上麵的人屈指可數,這魏歸啼居然還能被淩龍指定奉茶,而且經常能帶著賞賜之物回來,可魏歸啼又不是閣主的親戚,否則也不會在此燒水,因此這就遭人妒忌!


    魏歸啼賣力的推著風箱,對著庖長回以笑臉,腦袋乖巧地點著,手裏學著聾人筆畫著自己要是得了好處會分給庖長“阿巴阿巴~”


    “阿巴阿巴!”庖長無趣一聲自己便走開了,對於這個魏歸啼,他是沒辦法治也不敢治。


    一刻鍾後,魏歸啼將水裝入容器,而後帶著柴薪前往淩龍閣主的練功房。


    不同於淩雲劍閣的其他建築那般富麗堂皇,淩龍閣主的練功房卻是在一處冰洞內,此冰洞為千年寒冰天然磊成,整座通體結晶,不參雜任何異物,牆體冰晶不平整,但棱角分明,宛如人工雕琢的宮殿。


    來到冰洞外,魏歸啼提攜著大大小小的器具,等候著淩龍的傳呼。


    片刻後,淩龍閣主的親傳大弟子淩木因率先來到了冰洞外,他自然是不需要等候,在洞外與守洞弟子寒暄幾句便往洞內走去,今日他臉上掛著笑容分外欣喜,像是遇著什麽好事。


    “茶仆~上水~”


    洞內傳來淩龍閣主的聲音,守洞弟子立即催促著魏歸啼趕緊進去,魏歸啼白了一眼二人‘方才都不讓我站門口,現在又催的急,還真讓自己有些權力,不把人放眼裏。’


    魏歸啼本不是小氣人,這阿諛奉承的狗腿子他見多了,可這冰洞的守洞弟子那是相當突出,有一次自己慢了幾分,就不讓自己進,害的自己不但被淩龍責罵,還錯過了九天劍來的一式口訣,幸好淩木因腦子笨,這第二次淩龍傳授時,魏歸啼趕上了。


    “阿巴阿巴~”


    魏歸啼語氣微弱,學著仆人的樣子一直低著腦袋,貼著冰牆走進了冰洞,而中央,淩木因正揮舞著長劍,向淩龍展示自己的聯係成果。


    淩龍看著淩木因揮舞著長劍,滿眼都是得意,在他眼裏淩木因的天賦極為上乘,無論是功法,還是招式,隻要教過三遍,就能記住。


    母不嫌兒醜,師不嫌子拙,在淩龍看來倍感欣慰的事,在魏歸啼眼中又是另一番模樣。


    “這第四式衡陽雁斷,老子都看你練了三遍了,怎麽手腕還是不會收力?腿偏無力,肩太高了,屁股夾緊啊,握草,這樣運氣,內力都卸掉大半了,最後還怎麽出招?”


    魏歸啼看在眼裏急在心頭,在他看來淩木因對九天劍來的第四式還是不夠熟練,心想著今日學第五式一定是沒戲了‘哎~這茶泡著都沒勁~’


    正當魏歸啼失望之時,淩木因揮舞一道劍氣直衝在牆體冰晶上,在上方留下了一道裂紋。


    淩龍捋胡子點起頭像是極為認可“嗯~不錯!進步了許多,看來你已經掌握了九天劍來的第四式,隻不過還需勤加練習~”


    ‘媽呀~這還不錯呢?’魏歸啼一臉震驚,手中倒水的茶壺差點脫手,濺出了些許熱水燙到了自己的手背,惹得他吹著止燙“呼呼呼~”


    魏歸啼手忙腳亂之際,淩龍從一方美玉雕琢的蓮花座上起身,蓮花座便是青玄座,也是淩龍被成為青玄一手的原因,說是練功房,淩龍偶爾也會居住在此處,旁邊還有玉床,梳台等等。


    “木因,既然你自己參透了第四式,我今日便教你九天劍來的第五式的招式與運氣法門~”


    “謝師傅!”


    魏歸啼在一旁聽到此消息,別提有多高興,那還管得了什麽手燙,趕緊把茶泡好,自己就可以憑借武學門外漢的身份,正大光明看淩龍教學這九天劍來的第五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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