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後來呢?”


    李行說這話時,扭頭看了鄭名倜一眼。


    鄭名倜強昂著頭,但是臉上一滴滴的落下汗珠,然後在李行的逼視下,慢慢低下了頭。


    後來發生的事,鄭名倜當然記得,甚至可以說記憶猶新。


    徐猛的兒子喜娃今年才13歲,他的母親因生他時難產去世,所以一直時喜娃與父親相依為命。


    徐猛靠打漁為生,也沒有事情陪兒子,大部分時間,喜娃都是在河邊自己玩耍,木棍、貝殼、鵝卵石便是他的玩具。


    在喜娃的收藏中,有一顆紅色的石頭,樹葉大小,紅得滴血,是他在河邊無意中撿到,最是愛不釋手,經常拿出來把玩。


    這次也不例外,他在角落裏玩石頭,鄭名倜無意中注意到。身為國公府的公子,什麽瑪瑙、翡翠、珍珠……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麽。


    他也不過是待著無聊,心血來潮,打發一下時間罷了。


    沒想到喜娃根本不肯給,一來二去,便惱了鄭名倜,鄭名倜提起他的衣領,將他摔在地上。


    徐猛打酒回來,恰好看到這一幕,怒火攻心,拿著魚叉向二人衝去。


    他終年打漁,倒是有些力氣,可又怎麽是七品高手仇忠的對手,直接被甩在地上,就此昏迷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發現鄭名倜主仆早已經離去,喜娃的屍體早已經變得冰冷。


    對於徐猛而言,真如塌天了相仿,這幾日渾渾噩噩,像是沒了三魂七魄。


    他鬼使神差地來到縣城,心裏也想著去告官,但心中也清楚,對方的身份太高了,他爹本就是管官的官,天下之大,又有誰敢告他。


    也是聽到鄉民的談話,才大著膽子來到大堂,一番傾訴,說罷之後,整個人跪在地上,像是已經被抽空了力氣。


    李行歎息良久,衝著鄭名倜一拍驚堂木:“你有什麽可說的?”


    鄭名倜也是渾身大汗,不發一言。他身邊的仇忠倒是睜大眼睛,眼珠咕嚕嚕亂轉,似乎正在分析眼下的狀況。


    李行又問道:“那紅石頭現在何處?”


    徐猛搖搖頭:“我醒來後就不見了,我想應該是被他們拿走了。”


    “呸。”


    仇忠重重啐了一口:“我家公子是什麽人,拿你一顆破石頭做什麽!”


    “搜身。”


    馮天雷也是氣急,邁步上前,搜了搜二人身上。


    “啟稟大人,隻有一些金銀,沒有什麽發現。”


    “馬車搜了沒有?”


    馮天雷眼前一亮,道:“屬下去去就回。”


    不多時,馮天雷興奮地跑過來,雙手呈上一物:“大人找到了,在馬車的墊子下麵找到的。”


    李行接過來一看,果然是一件奇物,像是凝固的露水一般。但確實隻是一顆普通且有些奇怪的石頭,對於見多識廣的國公府公子來說,應該算不得什麽。


    “就是這個,是我兒子在河邊撿到的。”徐猛激動道。


    李行亮給鄭名倜看:“抬起頭來,你可認得此物?”


    鄭名倜身體發抖,不敢與李行道目光對視。


    李行見也問不出什麽,怕的一聲,拍下驚堂木:“讓他們畫押,將被告帶下去,關入大牢。”


    然後李行又發了簽押給馮天雷,命他隨著徐猛走一趟,實地調查一下現場。


    根據雙方的反應,李行心中已經有了七八分把握,但總不能隻聽一麵之詞,也不能靠自己的主觀判斷。


    隻有將證據收集得足夠多,事情辦成板上釘釘的鐵案後,李行才好審判。


    宣布退堂後,李行回到自己房間,九河聚靈陣還在緩緩運轉,聚集天地中的靈氣。


    李行深吸一口氣,運轉洞天心煩,將靈氣一口吞入。


    搞定!


    目前的靈氣程度,遠遠無法滿足自己的需求啊。


    ……


    鄭名倜和仇忠被關在牢房中,還是之前的牢房,甚至稻草上的人形都是剛剛鄭名倜的形狀。


    鄭名倜坐在那裏,整個人失魂落魄,良久沒有聲息。


    “公子,公子……”


    仇忠在一匹連喚幾聲,鄭名倜才如夢初醒,木訥的抬起頭:“仇忠,這次不會真的出事吧。”


    仇忠搖了搖頭,道:“公子,依我看,這次根本沒事。”


    “嗯?”仇忠奇怪地皺起眉頭。


    仇忠耐心解釋道:“你想那縣令為何不當場宣判,為何要將我們先關起來,這其中就有周旋的空間,也許他也怕了,下一次,我們就會被無罪釋放了。”


    “會這樣嘛?”


    鄭名倜有些不太敢相信。


    “我覺得一定是。”


    仇忠斬釘截鐵道:“公子別忘了,老爺是先帝欽封的顧命大臣,撐起大乾帝國的脊梁。莫說一個小小縣令,就是當今天子,想要殺您,他殺得了嗎?”


    “恐怕……殺不了。”


    “所以,您為什麽要怕一個小小縣令呢?”


    “可是這個縣令,有些不太一樣呐。”鄭名倜說到這裏,屁股仍在隱隱作痛。


    “公子您不必怕,他膽子再大,也翻不了天。”仇忠循循善誘:“您今天在大堂上表現得很好,從始至終,您沒有承認殺人。隻要您不承認,就算殺了人又怎樣,就算證據十足,隻要我們不承認,就是沒有發生過。”


    “哈哈,對,隻要我不承認,就是沒有發生。”


    “對,一個小小縣令算得了什麽。”


    “連屁都不是。”


    “哈哈哈。”


    隔壁牢房的洪大個忽然哈哈大笑,將鄭名倜和仇忠都笑得愣住了。


    “你笑什麽?”仇忠道。


    “我笑你們一個無知,一個少謀。”洪大個道:“你們可知道這個縣令是什麽人?”


    “他是什麽人?”鄭名倜忍不住道。


    “他剛剛上任沒多久,上任路上就抓到一個殺人滿門的亡命徒,然後又接連抓到采花賊,江洋大盜,蠻族密探……當時白虎縣砍頭如砍瓜,從此白虎縣,人人喚他砍頭縣令。”


    洪大個越說越興奮,道:“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們嗎?”


    “呃……”


    鄭名倜再次愣住,心裏七上八下,仇忠依舊強打精神:“我家公子是國公之子,他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殺我家公子,說不定現在正想辦法放我們出去呢?”


    “若是真想放,又何必抓呢?”


    仇忠和鄭名倜同時一愣,這話說得有道理呐。


    仇忠穩了穩心神,道:“敢問閣下是什麽人?”


    “哈哈,實話告訴你們,這座大牢就是我設計的。”洪大個笑道。


    “既然是你設計的,你現在怎麽住了進來?”鄭名倜好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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