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結束之後,大將軍何進回到了府上,此時的何進真可謂是風光無限啊!大將軍之位更在三公之上,整個京畿重地的兵權也盡在掌控,可謂是掌握了整個京城的權勢,成了最炙手可熱的人物。唯獨世家門閥的鄙夷、宦官專政弄權讓他心裏有些不痛快。


    世家門閥對何進其實很不友好,一個殺豬的靠著後宮何皇後的枕邊風屢屢晉升官職,如今更是坐上了大將軍之位,這讓世家門閥恥於為伍。


    宦官們與他之間就更不對付了,兩邊的爭鬥已經快到你死我活的境地了。如今讓何進煩惱的事還得再加上一件,那就是劉靖的出現。


    若隻是劉靖一人那也算不上什麽大事,就怕這是皇帝將權力下放給宗室之人的一種信號。漢室昏庸也不是一兩天,誰都想取而代之,就算不能取而代之,也想獨霸朝堂。原本他何進對這種事是想都不敢想啊,可自從當了大將軍後他的心裏難免也出現了一些遐想。


    此時的大將軍府是人才濟濟!何進坐在高位,其餘人分坐兩列。這些屬官皆是日後亂世中叫得出名號的人。


    長史王、謙,其祖父在漢順帝時期擔任過太尉,其父曾擔任過司空。


    主簿陳琳,日後寫檄文大罵曹操的就是他,最關鍵的是曹操還愛惜他的才能沒有殺他。


    東曹掾蒯越,荊州士族的一大代表人物,後協助劉表單騎入荊州。


    東曹屬伍孚,在董卓入京作亂時期,這人單槍匹馬行刺董卓,最終失敗被殺。


    府掾王匡,後來成了河內太守,割據一方,也是討董諸侯之一。


    府掾孔融,沒錯!就是讓梨的北海孔融,後來也是割據一方,手下雖有名將太史慈,但本人沒什麽能力守不住一方基業。


    府掾王朗,後來在東吳之地擔任會稽太守,最終被孫策打敗。


    府掾袁紹,這位自然不用多介紹,四世三公袁本初。雖然世家門閥與何進之間亦有矛盾,可兩者之間並沒有達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而且袁本初是小輩,投靠何進也能快速在朝堂上占有一席之地。


    更為重要的是袁本初為庶出子,想要出人頭地得依靠自己去打拚,不然以後就隻能看袁術的臉色了。


    令史邊讓、部將吳匡、張璋等也非等閑之輩,還有後續辟召的劉表、鮑信、王允等人。


    可以說在這個時間段入了大將軍府,基本可以保證日後割據一方。


    “對於今日朝堂拜將點兵一事,各位有何看法啊?”何進身穿常服,端坐高位發問道。


    “大將軍為何不舉薦我前往平叛?”話音剛落,袁紹便站起身發問。今日朝會之前他便不止一次的向何進表達了自己想要前往平叛的想法,可何進今日卻沒有任何表示,這讓他有些氣惱,語氣中也有幾分怒氣。


    “袁紹!你這是在質問我嗎?”何進雖然想與世家搭上關係,最好能暫時合作,但這並不代表他可以容忍袁紹這樣的行為。


    何進內心並不想袁紹帶兵,袁紹掌握兵權則袁家的話語權又增添幾分,雖然短時間的離開了政治中心,但袁家其他人仍然在,相當於資敵,這樣的事他何進是萬萬不會幹的。


    一番話砸下來,袁紹整個人都清醒了,他這才想起此處是大將軍府,和他說話的是何進,他袁家門閥素來養成驕傲讓他總是居高臨下。


    “一時情急,請大將軍恕罪!”袁紹拱手垂頭道。


    “哼!坐下吧!”何進狠狠的盯了袁紹一眼。


    其餘人也是看向袁紹,眼神中多少有點嘲諷,對於這個依靠家族餘蔭的年輕人,他們並沒有多少好感。


    部將吳匡起身道:“大將軍,依今日旨意,北軍五校需調往前線平叛,那我們的兵權隻剩羽林軍和大將軍府部曲了。”吳匡身材壯實,麵相粗獷,聲音豪放,一看便知乃行伍出身。


    “無妨,北軍五校乃中央之軍,日後必然回到我們手裏,皇甫嵩也可算自己人,隻是陳王世子入局總讓我心神不寧。”說完,何進頗為煩惱的飲進一杯美酒。


    “大將軍不必為此事苦惱。”蒯越緩緩起身,麵帶微笑,給人一種輕鬆之感,“陳王劉寵曾經可是犯下過大錯!陛下念及宗室之情才放了他一馬,如今陳王世子領兵未嚐不是一件禍事,況且張讓等奸賊必不會讓其好過,要知道渤海王一脈就是喪於宦官之手。”


    麵上雖帶著微笑,可蒯越的語氣中卻是透著詭異肅殺之氣,令人不寒而栗!


    何進越聽越開心,兩個小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異度分析得極是!我敬你一杯!”


    “大將軍客氣了!”


    大將軍府氣氛歡快,同樣的劉寬府上亦是透著歡快的氣息。


    劉寬一回到府上便將劉宏旨意告訴了劉靖,劉靖大喜過望,撈到了平叛差事不說,還分配到了最佳的位置,這簡直是天助我也!


    朱儁出師先吃敗仗,而盧植則是得罪了小人被革職下獄。隻有皇甫嵩出師後一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跟著他這份戰功算是喂到嘴裏了。


    “皇甫嵩目前還未入京,陛下雖調配了北軍五校、三河騎兵等精銳,但此等精銳必然不會交由你掌控。”劉寬撫著胡須道:“你可先在周邊募集青壯,待皇甫嵩進京後與其會麵,商定戰略。”


    “不瞞老師,弟子正有此意,弟子來時帶家中騎兵精銳二十人,此刻正停駐於虎牢關外成皋。“劉靖本來也打算好了,此次既要刷戰功,也要培養一批自己的精銳,所以募兵之事必不能假手於人。


    “跟我學習了兩年,如今我又在陛下麵前力排眾議保舉你平叛,你可不要讓我成笑話啊!”劉寬瞪著眼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


    “老師,別人不了解我,你還不了解嗎?”朝夕相處過兩年時光,劉靖早就不吃這套了,一眼便看出劉寬是在嚇唬他。


    “哈哈哈哈,你這小家夥,如今是真長大了。”劉寬見劉靖不為所動又笑著撫起了胡須,“既然你已成竹在胸,那便早日出發吧!”


    劉靖聽後拜別了劉寬,與劉大策馬奔虎牢關外而去。


    北地郡的皇甫嵩在接到洛陽傳來的旨意後點起自己在北地郡的部曲馬不停蹄,星夜兼程趕往洛陽,在第五日皇甫嵩與十幾名親衛騎馬趕到了洛陽,而麾下大軍則仍在趕往洛陽的路上。


    皇甫嵩入京後立馬麵聖,闡述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和建議,宦官中比較正直的中常侍呂強也在場,對皇甫嵩的看法表達了支持。劉宏便下令解除了黨錮,讓各州郡可自行募集義軍參與平叛,事後論功行賞。


    皇甫嵩的建議被劉宏采納後,他也沒有多做逗留,拿了印綬便前往大將軍府拜謝何進。


    出身將門世家的皇甫嵩怎麽可能不懂這些人情世故,在這種關鍵的事情的上人家舉薦了你,你不去拜謝,那在情理之上說不通,甚至名聲下降。再說何進如今地位尊崇,走動起來對皇甫家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何進自然也是對皇甫嵩的登門拜謝感到很受用,在心裏默默的給皇甫嵩打上了自己人的標簽,很放心的把剩下的北軍五校、三河騎兵交給了皇甫嵩統領。


    接連五日以來,劉靖都奔波於滎陽、中牟、開封三地募兵,五天時間總共募集了兩千餘青壯,募兵之餘不停的對士兵們進行操練,這兩千餘人已經可以正常列隊,行軍,勉強可稱之為軍隊。


    “刺!”劉靖在臨時築起的點兵台上發令。


    “喝!”伴隨著整齊的一聲吼,列隊整齊的兩千多人整齊的將手中長矛刺出,看起來極具威勢。軍隊目前人手一柄長矛,至於甲胄運輸頗為麻煩,管控嚴格,加上軍隊編製還未確定,暫未發放下來。


    劉靖臉上也帶著笑意,畢竟是現代人,利用現代手法訓練出整齊劃一的軍隊還是很簡單的,同時教這些士兵學會以聲壯膽,先聲奪人,相信到了戰場之上黃巾軍必然會被嚇破苦膽。


    “世子,洛陽傳來信件!”劉大快步走上點兵台,將手中的信件遞出。


    “所有人原地休息!”劉靖不慌不忙的做出指令後接過信件拆閱。


    劉寬早就讓派人注意皇甫嵩的消息,在皇甫嵩進京之時他便已經知曉了,立馬給劉靖傳了信件。


    看完信件後劉靖心中已有了決策,他決定馬上前往洛陽見皇甫嵩,現在自己的身份是皇甫嵩麾下將領,必須要打好關係,抱緊大腿,才能方便之後做事。


    劉靖並未停下募兵、訓練等事務,暫時將事務移交劉大負責,自己則帶一宛馬鐵騎快馬加鞭往洛陽方向而去。


    趕到洛陽時已是半夜時分,隻能再次打擾老師劉寬,在劉寬府上歇息,等到第二日再前往拜見皇甫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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