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鍾毓秀的眼睛瞪得很大,任憑她如何使勁都掙脫不了雲淡的束縛,隻讓她那雙瞪大的眼睛逐漸充血,血絲滿布。


    她怎麽也沒想到,她靈宗二階的實力,在雲淡這個看上去隻有靈師品階的弱雞手上,竟然一招都沒使出來,便被對方一招製服。她還被對方死死壓製著,根本無法動彈,真是荒謬。


    “這怎麽可能,你的實力明明…明明隻有……”


    她斜眼瞥了一眼跟著她的四名弟子,他們一動不動地跪在地上,雙眼失去光亮一片黯淡,好像一具具被抽走了神魂的木偶,跪在地上無法反抗。


    “啊!”


    鍾毓秀明顯一驚,正欲大叫,雲淡手中力道突然加重,將她的嘴按進泥地裏,她張大的嘴便啃了滿嘴的泥,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隻有什麽”雲淡冷嗤一聲,譏諷道:“鍾師姐,你找茬之前就沒調查過我的底細我實力等級雖低了些,卻向來隻有我欺負別人,萬沒有被人欺負的份兒。這一點,你好像並不清楚呢。”


    雲淡的聲音很冷,說話時她的唇角卻在不斷上揚,璀璨的異瞳散發著詭譎的氣息,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像是從修羅煉獄中爬出的殺神,隻是在旁邊瞧著她那雙眼睛,便讓人脊背發寒,四肢發抖。


    “此刻知道這一點,也是可以的,因為,我對死人,一向寬容。”


    說完,雲淡眼神一凜,手掌快速成爪,順著鍾毓秀的脊骨一路向下,將她的三十二節脊骨全部拆開。


    “嗚嗚……”鍾毓秀被塞了滿嘴的泥,連求饒都不能。


    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她卻叫喊不出,瞪大的眼睛裏瘋狂飆淚,看雲淡的目光也從傲慢變成了驚恐。


    一旁的雪千惑跟墨景軒也被驚呆了。


    “她竟然,隻用了一招,便製服了靈宗二階的強者!”


    “我沒看錯吧”雪千惑很吃驚。


    墨景軒內心同樣震撼,他從雲淡恢複靈脈開始,便意識到,雲淡就變得不太尋常,這個不尋常,不單指性格,還有實力。


    她就像是一顆隨時會被點燃的炸彈,又似一座行走的活火山,誰敢在她麵前玩火耍花招,她必定會讓對方見識到她可怕的一麵,危險程度無法估量。


    雪千惑知道雲淡不好惹,也知道雲淡很瘋,喜歡胡作非為。但他從來沒見過,認認真真想要弄死一個人死的雲淡。此刻,雲淡外露的張狂殺意,在他麵前根本不加掩飾。


    這樣的雲淡,真的很可怕!


    雪千惑跟墨景軒怔愣了片刻,都不敢動彈。眼見雲淡以最殘忍的手法,卸掉了鍾毓秀身上的所有骨頭,讓鍾毓秀疼得昏死過去,又從後腰上摸出菜刀,提著鍾毓秀的頭,刀口抵在她的脖子上,跟割白菜一般隨意即將結束鍾毓秀的性命時,雪千惑幹澀的喉嚨艱難的滾動了一下,吐出了兩個字:“等等!”


    “雲淡妹妹,先等一下。”雪千惑麵上的笑容,透著明顯的僵硬感。


    握著菜刀的手一頓,雲淡略一抬眸,那雙散發著詭譎氣息的異瞳盯著雪千惑。


    “你想救她”


    僅僅跟雲淡對視了一秒,雪千惑明顯感覺到,雲淡釋放出的強大殺意籠罩在了他身上,他額頭當即滲出豆大的汗珠,吞了吞口水他猛地別開視線,忙道:“不是,我不是想救她,她那樣的做派我也看不慣,但此地畢竟是天道宗門。”


    雪千惑身子緊繃,兩股顫顫。


    “天道宗門有規定,殺害同門乃是重罪,輕則逐出宗門,重則流放懲戒塔,再無法活著走出來。”


    “這個鍾毓秀你也清楚了,方才那個弟子說得沒差,她在宗門中後台很硬。就這麽將她殺了,屆時我們定無法逃脫懲罰。”


    說到此處,雪千惑鼓起勇氣轉過頭來盯著雲淡道:“我們千辛萬苦才來到天道宗門,什麽都沒有學到,便要接受宗門的懲罰,或被趕出宗門,或被流放,連小命都保不住,這根本不劃算呀。”


    “雲淡妹妹,不如你將刀放下,咱們從長計議”


    “雪師弟說得不錯,雲淡,你冷靜一點,不要被憤怒衝昏頭腦。”墨景軒也在一旁幫腔。


    雲淡抬手將昏迷的鍾毓秀仍在地上,兩指並攏,以靈力控製著菜刀,將鍾毓秀的頭當做蘿卜,隨意地在她頭上削來削去。鍾毓秀頭上茂密的秀發,如秋天的落葉,絲絲縷縷地開始飄落。


    這架勢給雪千惑跟墨景軒嚇得不輕,鍾毓秀醒來發現自己頭發被削成了狗啃過的樣子,一定會記恨在心,定然不會放過雲淡和他們兩個。


    雲淡漫不經心地給鍾毓秀剃著頭,勾起唇角,好整以暇地看著雪千惑跟墨景軒。


    他們年紀都不小了,竟還如此天真。今日,她放過鍾毓秀,來日,以鍾毓秀在宗門的勢力和後台,還有她的好日子過


    她雲淡既然做了,便要做絕,不會給對方一絲反撲的機會。


    從很早以前她便學到一句真理: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


    這麽多年,她都將這句話奉為治理名言,以及她對待敵人的準則。除了實力太強,暫時殺不掉的那部分人,其餘人,她幾乎不會留下禍根。


    在雪千惑跟墨景軒期盼的目光中,雲淡麵上帶著笑,在鍾毓秀清從昏迷中醒過來的那一刻,眼神倏地一厲,手起刀落,將直接抹了鍾毓秀的脖子。


    鍾毓秀脖子上出現一道極細的紅痕,隨即,鮮血呈井噴狀態湧了出來,感覺到生命急速流失,她驚恐不已。可惜她身上的骨頭已經被雲淡盡數卸掉,她想使力卻沒有著力點,隻能瞪圓了眼睛,竭力發出絕望的“嗚嗚”聲。


    鍾毓秀躺的那塊地方,被鮮血浸紅,沒有掙紮太久,她的眼神便黯淡下去,徹底沒了呼吸。


    “雲淡,你真瘋了不成”墨景軒的語氣很衝:“你還真敢!”


    雪千惑盯著地上那具屍體,已經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主要是,他不敢!


    墨景軒跟雲淡都是墨滋國的人,算起來有些交情。而他不同,他是半路跟她們認識的,一路上還說了雲淡許多壞話。他的實力遠不及鍾毓秀,連鍾毓秀都被雲淡秒了,要是惹怒了雲淡,他真怕雲淡連他一起殺。


    在雪千惑看來,沒什麽是雲淡這個瘋子不敢做的,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不要惹怒她。


    雲淡沒理會墨景軒,一腳將鍾毓秀的屍體踢開,回身“刷刷”幾刀,便讓那四個跟隨鍾毓秀的弟子身首分離。


    “不好意思,恕我無法按照你們的建議來做。”她極其冷靜,神情冷淡地可怕。


    好似殺害天道宗門弟子這種事,與在路旁割斷幾根雜草一般平常輕鬆,根本不配在心中激起波瀾。


    雲淡說著,單手在胸前掐出一道手訣,喚出小紅跟小藍,小紅將幾具屍身全部吞進了桶內,小藍噴出水來,將地麵來回衝洗了好幾遍,霎時間山道上又恢複了往日的幹淨,連血腥氣都沒留下。


    做完一整套毀屍滅跡的事,雲淡收起小紅跟小藍,踏著石梯不疾不徐走下山道,頭也不回地對還杵在原地怔愣著的雪千惑跟墨景軒道:“人是我殺的,與你們無關,你們可以選擇保守秘密,或是向宗門告發我。要如何做,你們隨意。”


    雲淡當然不在意,鍾毓秀跟那幾名弟子的屍身都沒了,即便雪千惑跟墨景軒向宗門告發她,沒證據證明她殺了人,宗門的人頂多看她不順眼,能奈她何


    正好,她可以借著這件事,探看瘟神師父的反應。


    在落雲穀斷魂崖下初次初見瘟神,那瘟神恨不得將她捏死,駭人的氣勢給她留下了不小的陰影。再遇瘟神,他沒立刻殺了她,將她收為親傳弟子留在身邊,還說要教她修煉。


    雲淡實在弄不懂,瘟神怎麽發生了這般轉變,她想趁這個機會,試探一下他的底線。


    回到淩雲峰悠閑地弄了頓午餐,包餐一頓,剛處理好碗碟之後,嚴栗本座下大弟子商譽便上淩雲峰來拿人了。


    “你便是小師叔新收的弟子雲淡是你,殺了靈宗二階實力的鍾毓秀”商譽凝視著雲淡,目光驚豔中透著疑惑,站姿非常刻板。


    單看雲淡的實力,說她殺了鍾毓秀那種實力的人,跟葫蘆藤上結南瓜幾乎沒差別。


    商譽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度以為宗門中來了不得了的新人,看到雲淡時候,神色間略顯複雜。


    雲淡姿容美豔絕倫,當屬宗門之花,實力卻過於平庸。


    他甚至懷疑,舉報此事的人是否弄錯了。


    “我是雲淡沒錯,也的確是你小師叔唯一的弟子。”


    “不過,鍾毓秀,是誰”雲淡瞥了一眼站姿刻板的商譽,以及他身後那十來個實力不俗的弟子,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


    “這位師兄,你是不是找錯人了,以我的實力,在高手如雲的天道宗門中,能殺誰”


    商譽見她麵無懼色,隻有疑惑,對舉報之事更多了幾分懷疑。


    萬法閣掌罰,既然宗門中有弟子舉報了此事,而鍾毓秀與宗門中的幾名弟子的確失蹤了,為了了解事情的真相,這件事也必須查清楚。


    畢竟,殘害同門的罪,不輕。


    “在下乃嚴師尊座下,萬法閣大弟子商譽,師尊命我前來,傳雲淡師妹去一趟萬法閣問話。”


    “此事疑點頗多,還請雲淡師妹跟我走一趟。”


    商譽本以為會一番嘴皮子功夫,沒想到雲淡很是幹脆,提步便往淩雲峰下走,看得商譽一愣一愣的。


    “走吧商譽師兄,不是要問話嗎晚間我想吃烤魚,快些問完,我還想去後山溪澗抓魚呢。”雲淡麵色如常,沒跟瘟神師父打招呼,便自己往萬法閣而去,商譽帶著十餘名弟子緊隨其後。


    走了一段後雲淡突然停下,商譽以為她反悔了,正欲強行將她押去萬法閣,卻聽雲淡道:“商譽師兄,勞煩你走前麵,我不認路。”


    商譽一怔,唇角抽了抽,加快步伐上前領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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