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小的都比較可愛吧。”武野淡淡地說。


    畢竟家裏有兩個妹妹一個弟弟。


    一色在一旁愣住了,武野疑惑地抬頭看向她,發現她正呆呆地看著自己。


    “前輩。”一色喃喃道。


    “怎麽了?”


    “你該不會是想追求我吧?對不起雖然我喜歡比自己的大的男生但我們兩個人是不可能的。”


    “怎麽想都不是這樣吧……”


    武野嘴角抽搐地看著身體向後躲去的一色。


    “走開走開,別打擾我折紙。”武野擺擺手,他現在很後悔為什麽要認真回答一色的問題。


    “什麽意思嘛……”一色不滿地嘟囔著離開了。


    在一色離開以後,周遭一下子安靜下來,隻剩下剪紙的哢嚓聲以及折紙的摩擦聲音。


    終於,最後一張黃色彩紙被折成了小星星。


    “可以了吧。”武野邊將小星星丟進鐵盒子裏邊說道。


    “嗯。”留美心滿意足地舒了口氣,旁邊的小女孩也開心地露出了笑容。


    “大哥哥果然是個好人啊。”小女孩笑著露出了白牙。


    “......”對於小女孩的讚美武野沉默了。


    我這是又被發卡了嗎?一色發卡還不夠小學生都要給我發卡?


    “那接下來你們打算做什麽?”武野問道。


    “嗯……去看看聖誕樹的裝飾吧,武野哥要一起去嗎?”留美站起身手背在身後,歪著小腦袋問道。


    武野擺了擺手,“算了吧,也沒什麽好看的。”


    聖誕樹的裝飾也就是纏上些小彩燈,掛一下小星星小雪花什麽的,沒有什麽新意。


    “好吧。”留美似乎有些失落,但很快又笑著扭過頭,對身旁的小女孩說道,“那我們去看吧。”


    “好耶!”小女孩激動地說,隨後牽起留美的手飛快地跑出門外。


    “真的是,也不打個招呼就走了。”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武野小聲嘟囔著,嘴角卻不由得勾起。


    在看到留美現在的改變時武野是真心為她高興。從被排擠到成為眾人的中心,她無疑經曆了很多。拋開武野等人給她的幫助不說,也有她自己的努力所在。


    “這也許是我到現在為止,做過的唯一一件正確的事吧?”心裏,武野不由地歎息。


    長椅上,武野呆呆地坐著,許久才長舒一口氣,起身走到了一色身邊。


    “一色,我的工作都完成了,可以走了吧?”武野說道。


    正在翻閱資料的一色緩緩抬起頭,看了一眼時間後說道,“嗯……可以了。”


    “好,那我先走了。”


    “前輩陰天見哦~”


    在一色故作可愛的道別聲中,武野離開了社區會館。


    雨早已停歇,但寒風依舊,裹緊了些大衣,武野邁步走向商業街。


    他向雪乃請求早退的原因的確是為了聖誕活動,但也有一部分是真的為了給京華買聖誕禮物。


    街上霓虹閃爍,人來人往。雖然下過一場雨,但仍然澆滅不了這些年輕男女出來約會的熱情。


    走在人群中,周圍滿是溫馨的氣氛,這讓武野感到有些格格不入,不禁加快了腳步。


    在商場裏探索了半天,武野依舊沒有找到能讓自己滿意的禮物,於是隻能先回家了。


    “到時叫上沙希一起吧。”這樣想著,武野走上了自動樓梯。


    樓梯載著武野緩緩向下,在嵌在牆裏的廣告牌的遮擋下,武野的視線裏出現一雙靴子。隨著樓梯的下降,一雙筆直修長的腿印入眼簾,隨後是纖細的腰肢,以及腰後如瀑布般的黑色長發。


    武野瞳孔不自覺地放大了。這熟悉的及腰長發讓他不禁想到了一個人,他不自覺地想要往後退去,可是自動樓梯仍然保持向下運行著。


    終於,那人的樣子被完整地呈現在武野麵前。


    雪之下雪乃。


    雪乃看到武野也是吃了一驚,秀麗如柳葉的眉毛不禁一蹙。


    這樣的情況下想裝作看不見也沒辦法了,於是武野隻能硬著頭皮打招呼。


    “......嗨。”武野的聲音有氣無力。


    “晚好。”


    兩人對立著,周圍是來往的人群,他們就像大海中的礁石一樣。


    “來買東西?”在長時間的靜默中,雪乃開口了。


    “啊哦哦哦,對對對。”武野發出一連貫的怪聲才算回應了雪乃。


    “嗯……”雪乃低下了頭發出略顯沉悶的鼻音。


    又是一陣靜默。武野看著低下頭的雪乃手足無措地撓著後腦勺。


    這算什麽?武野感覺自己現在渾身不自在,所以沒人注意到他,但這感覺就好像被無數人死死盯著一樣。


    雪乃突然抬起了頭,兩人視線接觸,在長達0.00001秒的對視下,武野心虛地扭過頭去。


    雪乃緩緩開口了,“其實你沒必要撒謊。”


    武野一愣,別向右邊的腦袋往下看去,盯著地磚的縫隙輕聲嘟囔著,“我這也不算撒謊。”


    雪乃終究還是看出來了。


    其實武野心裏也有準備,畢竟這事連結衣都騙不到更何況雪乃呢?


    可還是不自覺地心虛啊……


    “有道理,的確不算是謊言。”雪乃自嘲地說道,她的語氣不複之前的清冷,隻有如寒霜般的脆弱。


    聽到雪乃的話武野的心不由地一揪。


    “抱歉......”


    “不用。”雪乃閉起了眼睛輕輕搖了搖頭,“你不用向我道歉,我本來就沒有資格去要求你做什麽。”


    “還是說......”雪乃澄澈的眼神看向武野,“你要征得我的同意嗎?”


    雪乃的語氣輕柔不帶一絲責備,卻如一把匕首般狠狠刺進武野的心髒,讓其無法呼吸。


    “不......”武野咬了咬嘴唇,如蚊啼般說道。


    微微抬眼,武野看向雪乃,她的嘴角仍然漾著懷念過去的微笑,那紅潤的櫻唇仿若沾血的玫瑰,臉頰與其說是潔白不如說是蒼白。


    這樣的雪乃讓武野心疼。


    “其實,你不用產生什麽心理負擔,也不用在意什麽。”輕輕挽起耳邊的秀發,雪乃氣若遊絲,“自那天以後,你就一直在意著。”


    武野一愣,隨後低下了頭,緊咬的牙關發出令耳酸澀的咯吱聲,拳頭也緩緩緊握住。


    “你不必,強迫自己來社團了。”聲音溫柔的殘酷。


    武野猛地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雪乃,雪乃避過武野的視線,緩緩轉身。


    “如果你們都覺得因為這些事我們的關係會就此破裂的話。”


    “那麽,我們的關係其實也不怎麽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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