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長寧坐著軟轎又返回如鏡院,還沒到院門口,就瞧見兩人在院門口轉,定睛一看,是陳怡和她的貼身婢女。


    “這深更半夜的,陳夫人不在院子裏歇著,在這做什麽?”薑長寧問道。


    “妾身見過王妃,給王妃請安。”陳怡屈膝行禮道。


    “不必多禮,說說吧,你在這做什麽?”薑長寧重複問題。


    “回王妃的話,妾身聽到府外有巨響,擔心有事發生,特意過來看王妃有什麽吩咐。”陳怡說道。


    “陳夫人有心了,我沒什麽吩咐,你好好在院子裏呆著,外麵亂,府裏可不能亂。”薑長寧淡然道。


    “是,妾身這就回去。”陳怡行了一禮,扶著婢女走了。


    拂翠衝著遠去的身影,啐了一口,“黃鼠狼給雞拜年。”


    回到如鏡院,薑長寧也沒法睡覺,而這一夜,京城沒有一個人入睡,炮聲轟轟,震耳欲聾。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晉王府的幾個門,仍然緊閉。


    春來和筱春前來稟報:“王妃,昨夜裏有三個人,想要溜出府去,被逮住了。”


    “關起來好好審審,昨夜外麵那麽亂,他們為什麽要溜出府去?”薑長寧想到府中會有人按捺不住,早就防備著呢。


    她還安排了可靠的人出去,打探外麵的情況。


    一個時辰後,打探消息的人回稟道:“王妃,城西那一邊都成廢墟了,到處都是死人,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昨天放炮的是官兵,還是災民?”薑長寧問道。


    “是熊大將軍下令放炮的,炮口一向是對著城外的,這次對著城內開炮,又沒事先將百姓遷走,傷亡慘重。”


    薑長寧握緊了拳頭,這個姓熊的,該千刀萬剮,強忍怒火繼續問道:“對著無辜百姓放炮,總該有一個說法吧?”


    “說是有匪首藏在裏麵。”


    “匪首?”秀蘭氣憤之極,“那些都是可憐的災民。”


    “現在熊大將軍還帶著官兵滿大街的抓人,要不是我們帶著晉王府的牌子,也會被抓。”


    秀蘭皺眉,“朝廷就任由他這樣胡亂抓人嗎?”


    “他對外宣稱抓的都是昨晚被打散的匪徒。”


    “西直門現在是在災民占著,還是官兵占著?”薑長寧問道。


    “災民雖然還占著,但官兵守在城牆下,不讓災民下來,現在災民已成困兵,守不了多久就會投降。”


    “既然災民都成困兵,為什麽還要開炮?”拂翠問道。


    “啪”漱翡拍了她一下,“別問蠢問題。”


    “我問的,怎麽就是蠢問題?”拂翠不樂意地噘嘴。


    打探消息的人道:“拂翠姑娘,災民占據西直門附近,還步步往城內推進,眼見有坐大的趨勢,熊大將軍開炮就是為了把他們逼進城樓裏去。”


    城西的情況已經知道,薑長寧說道:“辛苦了,秀蘭。”


    秀蘭將準備好的封賞,給了那三人。


    “謝王妃賞。”三人行禮,退了出去。


    過了會,常有忠回來了,“王妃,王爺現在宮裏,暫時不能回來,沒什麽事,請您不要擔心。”m.23sk.


    “好,沒事就好。”薑長寧還得去榴萱院把消息告訴太妃。


    知道晉王安好,太妃也放心了,“煜兒說什麽時候能回來?”


    “王爺辦完了事,就會回來的。”薑長寧答道。


    這個回答,太妃相當不滿意,“你怎麽做人妻子的?一點都不關心夫君、體貼夫君!”


    薑長寧冷冷地問道:“太妃的意思是讓我現在去宮裏,把王爺拽回府來嗎?”


    太妃一拍炕桌,“我什麽時候讓你去宮裏拽人了,你不要胡攪蠻纏。”


    “原來太妃也知道胡攪蠻纏這個詞啊。”薑長寧譏笑道。


    “薑氏,我是你婆婆,你是怎麽跟我說話的?”


    “太妃是不是忘記我曾經說過的話了,我敬您,您才是我婆婆,我不敬您,您就什麽都不是。”


    在太妃怒目下,薑長寧麵無懼色地道:“是誰在太妃耳邊嚼舌根子?惹得太妃這幾日總尋我的不是。


    說著,薑長寧瞥了眼屏風,看來太妃身邊的婢女,隻是敲打是不行了,得換人。


    “誰、誰尋你的不是了,我這個做婆婆的是在教導你。”太妃眼中有一絲心虛。


    “太妃,你我做婆媳,雖然時間不長,但我自問對您一向尊重,您若真瞧不上我這個兒媳,跟您兒子說,讓他跟我和離,再娶一房得您意的兒媳,這晉王的爵位,終歸還得嫡子來繼承。”


    “你也知道爵位得嫡子來繼承,可你嫁進府來都一年多了,也沒見你肚子有動靜。”太妃氣憤地道。


    原來是因為這個,薑長寧不想跟太妃討論生孩子的事,拉晉王出來擋事,“生孩子的事,太妃還是去問王爺吧。”


    “不消你說,我自然會問他。”太妃沒好氣地道。


    “太妃若沒事,我就先回去了。”薑長寧欠身行了禮,不等太妃同意,轉身就走。


    “我還沒讓你走。”太妃厲聲喝道。


    薑長寧充耳不聞,繞過屏風,特意看了眼,果見屏風邊有一個淡淡的水印,冷笑一聲,太妃年紀大了,這院子的規矩,越發的鬆散了。


    從榴萱院出來,薑長寧去看了康仁郡主,“昨晚可曾被嚇倒?”


    “沒有被嚇倒,就是半宵沒睡,現在好困。”康仁郡主強忍著想打嗬欠的欲望。


    “困就睡,學東西不急在這一時。”薑長寧喚婢女進來,伺候康仁郡主睡下,才回如鏡院。


    回到如鏡院,薑長寧就對秀蘭道:“讓人查一查,最近半個月,是誰在太妃麵前嚼舌根子。”


    “是,王妃。”秀蘭聞言,便知太妃又為難薑長寧,心裏氣憤,立刻就去辦這事。


    下午薑長寧小睡起來,秀蘭進來稟報:“王妃,是魏婆子,魏婆子的小兒媳又有喜了。”


    薑長寧知道這魏婆子是喬氏的人,但喬氏已死,她成了無根浮萍。


    按理說,她該老老實實的當差,不招薑長寧的眼,讓薑長寧記不得翻舊賬才對,怎麽反而跳得更歡了?


    “先別急著動她,你和筱春一起,好好查查她背後還有什麽人?”薑長寧說道。


    這府裏的牛鬼蛇神還真是不少呢,梳理過一回了,又跳出一堆,還真是層出不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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