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時,一道急影於草叢間一掠而過。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低伏身形以四腳著地,迅速爬過樹林,經行過村莊。


    他所經過時,村莊裏就連最忠心的土狗都嚇得直往後縮,若是村莊當中有人看到了,便又會多出一段百鬼夜行的傳說。


    古代之社會,缺乏娛樂,一些奇幻的故事,也在這種匱乏的物質條件下誕生出來了。


    那名男子,自然便是甲賀精英忍眾,正在催動魔昧蜘蛛忍法全力趕往卍字穀的風待將監。


    山瀑小河旁,有兩條野狼正在低頭飲啜著河水,突然間,它們雙耳動了動、警覺得察覺到身後的異響,紛紛轉過身來嗷嗷狂吠著,兩頭野狼吡著牙,發出警告性威脅。


    然而,當風待將監以四肢著地從樹叢中緩緩爬出來的時候,那兩條野狼被眼前的怪物嚇到了,激得全身黑毛一炸,緊接著便嗚咽著扭頭跑掉了。


    “嗷嗚~嗷嗚!”


    (媽,剛剛那是什麽怪物啊?看著像兩腳獸,但好像又不是?)


    “嗷嗚!”


    (小狼崽子別問那麽多,快點逃。)


    動物,尤其是野生動物對危險的感知要比人類敏銳得多,而那兩條野狼清晰得在風待將監身上感知到了危險。


    風待將監因為有任務在身,他也並沒有理會那兩條野狼,而是伏身湊到清澈的河水邊如野獸般痛飲著。


    自拿到忍帖以來,他日夜不停,已奔行一天一夜、水米不沾了。


    “嗚……伊賀方的忍帖,在彈正大人的手上,我要加快行動才行。不過,伊賀鍔隱之流,一夜之間就能搞定了,幕府的千年榮祿,我甲賀卍字穀享受定了,哈哈哈哈哈。”拿出懷中的卷軸看了看,然後風待將監身形催動,再一次騰身撲起。


    古代之東瀛土地貧瘠,物質匱乏,獲得幕府將軍承諾的千年榮祿,整個甲賀一族都能因此受益。


    時間流逝,山林呼嘯。


    風待將監猶如一隻巨大的蜘蛛般快速奔行於密林之間,然而他並沒有察覺到,黑暗當中危機襲至。


    “沒錯,魔蜘忍者,此人正是甲賀卍字穀的風待將監,終於等到他了!”


    “動手。”


    刹那間,四道疾影撲身而起,一同圍攻向風待將監,人數眾多又是突襲圍攻,因此以小豆臘齋為首的螢火、蓑念鬼、築摩小四郎等伊賀忍者四人,也多多少少有些輕敵了。


    (嗯!?)


    感受到四周疾撲而至的殺意,甲賀忍者風待將監反應極快的抬頭吐痰,直接砸糊在偷襲一人的臉上。


    “這頭開得真不好!”身旁的築摩小四郎被擊落,但蓑念鬼、螢火、小豆臘齋還是疾撲落地,滿頭亂發的蓑念鬼雙手執圓棍一劈而落,身材矮小的老者小豆臘齋他的手足就像橡膠長鞭一般橫掃而猛砸,美貌的女忍者螢火也投擲出數枚苦無暗器。


    然而風待將監四足發力,他整個人倒翻著騰身而起,避過這些攻擊,身形倒掛在一旁的大樹樹幹上。


    “嗯,伊賀的家夥嗎?”


    (他們怎麽會在這裏?他們怎麽會突然出手襲擊我?難道他們已經知道了什麽……)


    “喂,把忍術相爭之忍帖交出來!”雙手持著圓棍,滿頭亂發容貌凶惡的蓑念鬼這樣惡狠狠的道,伴隨著話語,他背後那滿頭亂發都在詭異得舞動。


    “……你們怎麽會知道這個?”


    “輕視伊賀阿幻一族,可是會鑄成大錯的哦。”小豆臘齋上前一步,厲聲吼叫道。


    “嗯……那麽也好,我就先把汝等的名字從忍帖上除去好了。”


    “有趣!”


    下一刻,小豆臘齋、螢火、蓑念鬼、築摩小四郎四人持著武器撲向風待將監,大家都是忍者,四打一,飛龍騎臉怎麽輸?


    (彈正大人恐怕已經去世了。以一敵四,我的機會,隻有一瞬。)猛地一吸氣,風待將監胸膛乃至於他的駝背都更加圓鼓了,看起來,他整個人越加像一頭倒掛在樹幹上的大蜘蛛。


    “噗!”再下一刻之時,大量白漿蛛液噴射而出,甲賀四人也知道這些痰沾不得,然而越是閃躲四周之蛛液便越是投射密集。


    “去死!”厲喝著,白須章魚頭的矮小老人小豆臘齋一掌擊向倒掛在樹上的風待將監,然而在那近乎橡膠般無限延伸的手掌按在風待將監麵門之前,道道堅固無比的蛛絲已然將小豆臘齋的手掌束縛。


    忍法·魔昧界網,界網範圍內的小豆臘齋、蓑念鬼、築摩小四郎三名男性忍者,全部都被那堅固無比的蛛絲牢牢束縛住,唯有女忍者螢火的撲擊速度慢上一些、反應速度快上些,提前察覺不對猛地抽身疾退,脫離界網域。


    (躲開了嗎?也沒什麽,在我的界網範圍內,沒有人能攻得進來。)藏身於界網中,注視著已經被自己束縛住的伊賀三人,風待將監以一敵四大獲全勝,隻覺得暢快無比。


    “嘿嘿嘿嘿嘿,被蛛網纏住的三隻伊賀小蟲啊,我該怎麽處置你們呢?”藏身於界網保護中,風待將監手掌微握,他的掌心、腳心處都滲流出奇異的液體,然後風待將監便可以爬上界網自身卻不被黏住,他疾行來到小豆臘齋的近處麵前。


    “那麽……還是你們自己選個喜歡的死法吧,是希望先被挖出眼珠,還是先被扭斷脖子。來,選擇吧,嘿嘿嘿嘿嘿。”這一刻,風待將監單手抓住小豆臘齋的後腦,他太過於得意了。


    “嗯……甲賀的忍者啊,你的這些話……我原樣奉還!”小豆臘齋驀然這樣咆哮道。


    而在風待將監還未及能夠痛下殺手之前,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四周,被閃爍著奇異粉紅色光輝的蝴蝶群包圍住了,身處界網之中,尋常之刀劍利器、忍法劍術,都無法傷害到作為魔蛛忍者的風待將監,然而此時此刻,界網上沾粘住了大片大片的粉紅之色蝴蝶。


    同時,數量眾多的粉紅之蝶雙翼呼扇間,將風待將監引入一重又一重的恐怖幻象。


    而在此時此刻,界網之前,風待將監的麵前,那名伊賀女忍者螢火半跪於地,雙手糾纏結印,而在她的雙手手腕上,還纏繞著一條白鱗毒蛇:可以操控蝴蝶與毒蛇,擅長毒劑的製作,這便是螢火作為忍者的忍法,毒蟲忍法。


    “啊啊啊啊啊啊……”


    終日捕蟲,今日卻為毒蟲所害,風待將監陷入到恐怖幻象當中,不斷掙紮嘶吼著。


    “螢火,趁現在,把小四郎的鐮刀丟過來。”被魔昧界網束縛著的蓑念鬼很清楚螢火的忍法缺乏直接殺傷能力,擁有著忍力護身的忍者,世間大多數的毒物都是無效的。


    因此,螢火的蝴蝶幻術隻能作為牽製,若要破局,還需要倚仗刀劍。


    “接著。”聞言,螢火驀然撲到一側地麵,拔起築摩小四郎的鐮刀便向蓑念鬼投擲過去,竟然直襲其後腦,既快又準且狠,大有一擊幹掉隊友的意思。


    但事實上,當然並不是如此,就如把人在幾十米高空拋出去,基本上可以認為是在殺人,但如果是表演空中飛人的雜技演員,那這樣做就是再正常不過的配合與精彩表演了。


    麵對背後直襲而來的飛鐮,相貌凶惡的蓑念鬼他滿頭亂發狂舞著,居然直接接住並成功駕馭那支飛鐮,猛然斬刺向被蝴蝶幻術所束縛的風待將監。


    噗,這一擊並沒有失手,鐮刀的大半幾乎都直接刺進風待將監的腦殼裏,大片大片粉紅色的詭異蝴蝶四散而去,身軀軟軟向下跌的風待將監被蓑念鬼以長發駕馭著鐮刀猛得向上一拔,將其身體也帶得拔起了。


    “吾之體毛如同吾之手腳,區區甲賀混蛋竟敢小瞧我。”斬殺了風待將監,蓑念鬼感到無比得意。


    屍體在半空中向下跌落的時候,好像突然間看到什麽,風待將監本來潰散的眸光突然刹那一凝,緊接著,他居然在隻剩一口氣的狀態下,迅捷無比得將懷中的卷軸掏出來,傾盡全力投擲向遠處陰影當中。


    (忍者可以死,但任務必須完成,相比生命,任務才是第一位的。)耳邊仿佛傳來彈正大人的教導,在這個念頭閃過之後,風待將監的身軀重重得砸落在地上,有鮮血溢散開。


    “什麽?”


    注視著那被遠遠投擲的忍帖卷軸,眾人俱是一驚,蓑念鬼以滿頭亂發控製著飛鐮,猛烈環繞一斬,將眾人四周已然失去忍力加持的界網斬碎了,向著卷軸投擲之地疾奔而去。


    然而就在這時,灌木當中陡然撲出一四肢全無的半身人棍,一口咬住了風待將監拚死扔出的卷軸。


    “地蟲……十兵衛!?”


    小豆臘齋、蓑念鬼、築摩小四郎三人剛剛追至,地蟲十兵衛就已經咬著卷軸疾速的轉身遁走了。


    “可惡,盡做些無謂之事,你當自己逃得掉嗎?”伊賀三人全力追逐而上,他們不相信以自己的輕功,會追不上眼前這手足俱無之人。


    另一邊,女忍者螢火並未跟上,她想了一想,然後轉過身,向倒伏在地上的風待將監走去。


    忍者的生命力遠超過常人,即便風待將監已經承受那樣重的傷,也是可以問出一些情報的。


    …………


    一前一後的四人,於林間急速奔行著。


    這一刻,伊賀小豆臘齋、蓑念鬼、築摩小四郎三人真的是被嚇到了,因為雙方的距離隨著時間的推移並沒有拉近,相反變得越來越遠:對方,可是一個手足俱無的殘疾之人啊!


    築摩小四郎單手持訣於身前,他麵前的空氣出現一小圈圈的扭曲漩渦,此為築摩小四郎之旋風忍法“鐮鼬”,是可以控製風力的術。


    “中!”


    在吐出旋風鐮鼬的那一刻,築摩小四郎同時投擲出手中的鐮刀,鐮刀與旋風忍法相結合,速度與旋轉陡然間暴增,疾速勁斬向前方的地蟲十兵衛,然而地蟲十兵衛也是敏銳無比,他猛然彈身而起,躲過鐮刀的疾掠。


    “到手了!”後方的蓑念鬼見狀大喜,從懷中取出三支苦無投擲過去,然而地蟲十兵衛一甩隨身甲胄上自帶的尾刃,直接將三枚苦無擊飛,再一次落地後,地蟲十兵衛的奔行速度更勝之前,伊賀三人居然越追越遠了,眼看那忍術相爭之忍帖就要丟失了。


    “為什麽會一直都追不上!”


    “那個家夥太快了……明明連手腳也沒有。”


    前麵,地蟲十兵衛的臉頰上也是汗水流淌,他不時回頭看著身後落得越來越遠的追殺之人。


    (憑爾等伊賀之人,也想殺我?)


    就在地蟲十兵衛幾乎完全拋開身後的追殺之敵,自感安全之時,在經過剛剛擊殺藥師寺天膳的密林時,他卻完全停滯住了。


    因為,眼前密林間,月光照射之下,有一道漆黑的身影,一步步走來。


    (不……這不可能,我的必殺腹刃明明已經……明明已經殺了他啊!)口中含著卷軸,地蟲十兵衛的心中如是嘶吼著。


    “勸你最好放下含著的卷軸。”


    “如果不放下的話……藏於喉管的短刃不就沒法使用了嗎?”月光下,死後複生的藥師寺天膳冷笑著道,真的,好像地獄中爬出的惡鬼!


    “是吧?地蟲。”


    地蟲十兵衛與藥師寺天膳對視著,雖然還處於震驚狀態,但他也非常清楚伊賀三人被自己落下的得並不太遠,再這樣僵持下去,一旦自己被包圍了,便必死無疑。


    “不占一下你自己的星相嗎,地蟲十兵衛?”左手一頂刀柄,體內查克拉運轉,藥師寺天膳或者說漩渦鳴人,冷笑著這樣道。


    自身的刀術不如藥師寺天膳那麽精純,但卻可以駕馭大量查克拉能量增幅自身,因此,雙方搏殺打鬥起來是相差仿佛的程度。


    甲賀與伊軸十忍眾,都是這個世界天賦異稟的天才(除藥師寺天膳外),但苦修一生,實力也大概隻有火影世界中忍到精英中忍的程度,並且還是自身忍法信息沒有完全暴露的情況下,鳴人的實力也就接近中忍的程度,但若疊加上影分身之術,擬熊之術、疾風之術……等等能力,正麵單挑中,恐怕縱覽甲賀與伊賀之高手,也沒有幾人是他的對手,這不是努力的程度夠不夠的問題,而是出身世界的底蘊不同。


    地球巔峰時期的修仙世界相對於火影世界也是如此,全麵的文明等級碾壓,即便後來漸漸退化為異人世界了,但一些根基底子還是剩下的。


    “天膳!”


    哪怕明知道自己勝算不高,還是吐出卷軸疾撲而出,一道淩厲無比的刀光,自地蟲十兵衛張開的口中刺出。


    然而,鏘然驚鳴,劍光寒芒一閃,兩人錯身而過,於鮮血噴灑中,地蟲十兵衛的身軀自中被斬劈成兩片了。


    “豈容你以同樣的手段得手兩次。”回過身來,鳴人神色淡然的收刀入鞘。看著地麵上地蟲十兵衛的屍體,他本來要行走過去,左手手背上隱隱有咒文現出,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天膳大人!”身後密林間,傳來藥師寺天膳隨從築摩小四郎的高喊聲,這讓鳴人止住了腳步。


    “地蟲十兵衛……您已經解決了,真不愧是天膳大人。”


    “嗯,是費了點工夫啊。”背對著眾人,藥師寺天膳緩緩點頭,如是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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