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應淮走後,跪在地上的眾人還遲遲反應不過來。


    還是禦膳房總管最先反應了過來,站起身跑到廚娘麵前:“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那碗粥陛下怎麽會讓你重做”


    廚娘軟著兩條腿被他拉扯起來,滿臉奄奄的回想起了那日之事。


    她那日身子不適,月白姑娘又來的實在太晚,禦膳房除了總管就隻有她一人,哪怕看出她身體不適,總管也不會讓她去休息的,以至於準備材料到一半的時候險些昏厥,還是月白姑娘發現了她身子的不舒服,自告奮勇幫她看著鍋,讓她去旁邊休息。


    直到從昏睡中回過神來,她才發現月白姑娘已經把粥熬完了,還給她留了一碗暖胃,唯一的要求便是對這件事的保密,出於感激,哪怕陛下親自來了,她也始終沒有把月白姑娘說出去。


    “總管,我也不知道,聖心難以揣測,總歸陛下沒有罰我們。”她苦笑一聲。


    總管一噎。


    畢竟陛下發火還是因為他命侍女給他喂粥,自知理虧,他沒有再問,讓人把那些昏過去的抬走又敲打了剩下了的人,命他們不許把這件事說出去後,他才拖著肥胖的身子慢悠悠的走了。


    ...


    斯言站在竹屋麵前,風聲穿過竹林發出悉索聲響,竹葉的清香沁人心脾,卻讓他的心情怎麽也無法清朗。


    她會是什麽反應呢對自己的失望,還是根本不在乎。


    斯言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事情的進展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他還在猶豫什麽,這跟當了表子還要立牌坊有什麽區別。


    想著,便推開了門,唇邊勾起疏離的笑。


    “三帶一。”


    “不要。”


    “各位,不好意思了,順子。”


    原本被用來放置卷軸的兩個方桌被人拚在了一起,三個人對坐,竹板做成的牌拍在桌上啪啪作響。


    打的熱火朝天的。


    聽到開門的聲音,三人這才扭過頭。


    綠倚跟小遙看到斯言後,表情都有點尷尬。


    倒是月白朝他揮揮手,招呼道:“來啊國師大人,正好還缺一個人!”


    斯言:“.........”


    所以他站在門外傷春悲秋那麽久,究竟是為了什麽


    綠倚跟小遙沒有月白那麽大的膽子,見他走過來,立馬把手裏的牌放了下來,表情訕訕的站起身:“國師大人。”


    斯言點點頭,算是應了兩人的問好。


    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牌,看了看。


    削的很薄的竹片做成的,上麵畫了細致的圖案,雖然細節上不算精致,但整體來看做的也是十分巧妙。


    “這是你做的”


    他沒著急問小遙為什麽會在這裏,而是好像對竹片更感興趣一樣。


    月白點點頭:“對,這在人族很流行。”


    心想還真是沒變,他這一看到新奇東西就不管其他了的性格。


    放在手裏把玩著,斯言像是隨口問道:“窮到連飯都吃不起,竟還有閑心鑽研玩物嗎”


    用最輕的聲音說最狠的話。


    月白補充道:“這是在人族很流行的陪葬品。”


    “死了以後帶著去地府玩。”


    斯言:“........”


    綠倚:“........”


    小遙:“........嗯,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


    他聽說月白回來後,立馬去了國師那院去找人,卻撲了個空,正巧遇到了綠倚,一番哀求,這才被帶了過來,誰承想被她做的那紙牌遊戲給吸引住了,一玩就玩到了現在。


    “國師大人,再見。”


    說著,一股腦兒的跑了。


    綠倚見狀,忙說道:“國師大人,那孩子什麽也不知道,也不會亂說的。”


    斯言點點頭,心思卻還在那牌上。


    月白心想我也什麽都不知道呢。


    氣氛莫名尷尬起來,綠倚也就輕聲告退,屋內便隻剩下了斯言跟月白兩人。


    “國師大人,為什麽讓我住在這兒啊,我覺得原來的院子挺好的。”她嚐試著開口。


    見他還盯著那牌麵看,月白頓了一下,試探道:“不嫌棄的話,這套牌,送您”


    斯言坐下。淺笑:“那多不好意思。”


    說著,一揮袖子把滿桌子散落的牌全都收入袖中。


    月白:“.........”


    這句話是不是有點耳熟


    係統:【跟你收黃金時候的熊樣一模一樣,果然兒子像媽】


    喜當媽月白:【.........閉嘴,我沒有這麽不孝的兒子】


    “你先在這裏住幾天,這附近生了許多價值連城的藥草,可以帶出去跟需要的人換錢。”


    說著,他又補了一句:“若是住不習慣,想搬出去也可以。”


    月白眨眨眼:“我可以出去”


    斯言不鹹不淡的瞥她一眼:“我不記得有限製過你的出入自由。”


    這下月白徹底看不明白了。


    這小子究竟是什麽意思。


    一會兒看上去像是要囚禁她要她命,一會兒又不限製她的自由,好像不怕她跑了一樣。


    “我知道了。”


    她點點頭,心想還算合她意。


    畢竟她對斯言也是另有所圖,也談不上清白。


    比起之前,斯言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前幾天的過敏還是對他身體造成了一些負擔。


    身體常年強健無災的龍族一旦生了病,也是很可怕的。


    “晚飯會有人送來。”


    他起身要走。


    月白又多問了一句:“那我可以讓小遙來陪我玩嗎”


    他黑色的瞳孔中明明清澈卻又難以捉摸,讓人看不出半點情緒。


    “可以。”


    半響,他才應道,隨後走了。


    月白盯著他離開的方向,神情若有所思。


    【係統,你覺不覺得他有點心神不寧】


    係統敷衍道:【嗯,可能來大姨媽了】


    月白:【......】


    這破係統是真的不能要了。


    ...


    "陛下呢"


    “國師大人!您怎麽來了”


    負責照顧蕭應淮的侍從一轉身看到斯言嚇了一跳。


    連忙道:“陛下去散心了。”


    好吧,其實就是一句暴戾異常的‘滾’後,然後人不知道去了哪裏。


    斯言微蹙起眉:“他還在虛弱期,硬撐著人形也就罷了,外出你們也不攔著”


    這侍從臉上溢出苦笑:“國師大人,陛下想去哪裏豈是我們攔得了的。”


    與此同時——


    蕭應淮找到了當初拿著招魂花的小裴。


    “你,這花是在哪裏尋到的”


    一轉身就在自家院子裏看到那麽大一個龍皇的小裴差點被活生生的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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