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的宮殿坐落在下方,不同於其他樹人族總喜歡將巨型藤蔓之類的植物纏繞在牆上的風格,這座宮殿的主人就像是被人一把火燒過似的————


    拒絕任何在建築外養任何的植物。


    周圍氤氳著淡淡的煙霧,月白恍惚間還以為自己來到了仙境。


    “這不是我來時的船,小罩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月白試圖做最後的掙紮。


    小罩的回答非常簡單粗暴。


    它直接把人給扔了下去。


    掛在了一棵樹上的晃來晃去的月白:“…………”


    這鳥,真有個性,我喜歡。


    “啊————”


    下方突然傳來的尖叫聲嚇了她一跳,她低頭看去。


    一個長相甜美,穿著紗裙的小姑娘瞪大了眼睛正在看她。


    月白:“嗨。”


    “你是…………還沒風幹的幹屍嗎”姑娘怯生生的問。


    月白眼睛一眯,壓低聲音:“哦竟然被你發現了我的真實身份。”


    係統發出了鵝叫。


    還沒被風幹的幹屍哈哈哈哈哈哈哈。


    姑娘一個哆嗦,滿臉寫著驚恐,隨後表情恍惚:“你長的真好看……”


    月白對她粲然一笑:“謝謝,你也很漂亮。”


    小姑娘眼睛亮了亮,有些羞怯的捋了捋耳邊的碎發。


    誰會不喜歡甜妹呢


    “那個,幹屍姐姐,你要下來嗎”


    尤其她還是個可愛的傻白甜(沒有貶義)……


    月白鬆了一口氣:“麻煩你了。”


    於是小姑娘不知從哪裏搞到了一根粗壯又極長的樹枝把她從樹上插了下來。


    看著麵前正在活動筋骨的月白,小姑娘眼睛一閃一閃的。


    好漂亮啊,湊近了看更漂亮了。


    “你知道這裏是哪裏嗎”


    聽到這個問題,小姑娘沒想那麽多。


    畢竟有很多被送到這裏的女子事前根本不知道這兒是哪裏。


    “這裏是追思殿,是祭司大人居住的神聖之地。”


    說到‘祭司’二字時,她激動的紅起了臉。


    月白:!


    謝謝你小罩,我再也不罵你是傻鳥了。


    原來是諾亞這小子住的地方。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那祭司大人在哪裏啊”


    月白語氣興奮道。


    小姑娘對她的反應沒有任何意外,每個來這裏的姑娘在聽到祭司的名字後,都是這個反應。


    或者說,沒反應才奇怪。


    “我們這種身份還見不到祭司的,得等待傳喚。”


    她歎了一口氣。


    月白唇邊的笑意淡了些:“我們是什麽身份”


    小姑娘紅著臉扭捏了一會兒:“當然是祭司的…………侍妾啊。”


    五雷轟頂。


    月白:“…………”


    兜兜轉轉,還是這個身份。


    “我不是,我是被聘來打掃衛生的。”


    她義正嚴辭道。


    小姑娘瞪大了眼睛:“可是你長這麽漂亮。”


    “所以我是個漂亮的清潔工,有什麽問題”


    小姑娘張了張嘴又閉上。


    “好像…………確實沒什麽問題。”


    最後月白跟著還沉浸在月白是個清潔工中無法自拔的小姑娘走時,她突然回頭看了一眼掛住了自己的那棵樹。


    就這一眼,讓她體內的寒氣從腳底板直接竄到了天靈蓋,頭皮都開始發麻。


    隻見那棵得有五人合抱粗的矮樹上,密密麻麻掛著數不勝數的屍體,幹癟的幹屍們隨著風微微搖動,空洞漆黑的眼眶正對著這裏,好似在說——


    ‘下次再來’。


    月白連忙收回了眼神。


    隨後表情複雜的看向麵前姑娘的背影。


    “對不起啊……”


    聽到月白的道歉,小姑娘一臉懵逼的轉過了頭。


    她還以為人家是個可愛的傻白甜,畢竟怎麽會有正常人把別人當作幹屍。


    現在看來……人家分明是現實主義。


    “那些屍體…………為什麽會被掛在那裏”


    她開口問道。


    帶著她穿梭在純白宮殿一條小路上的姑娘放慢腳步跟她並排,小聲給她解釋:“那些都是惹祭司生氣的罪人,他們的靈魂永遠得不到女神的承認,不能輪回。”


    想到那密密麻麻沒有一絲空隙的屍體,月白沉默了。


    這都是諾亞幹的


    “祭司默許外麵那些人擅自往他這裏送侍妾嗎”


    記憶裏,諾亞那碰到女孩子就臉紅的模樣還曆曆在目呢。


    但隨即,蕭應淮那天滿臉諷刺說他們都變了的話,似咒語一樣在她腦中響起。


    還是3d循環的那種。


    月白:【…………你再放一遍,我就不給你買新口味的電子瓜子了】


    係統哼哼唧唧的把回放給關了。


    聽到她的話,小姑娘驚訝的表情好像是在說‘你怎麽能無知到這種地步’


    “當然不是祭司默許的啊…………”


    月白提著的心放鬆下來。


    “是祭司要求的啊。”


    月白:“…………”


    好好的姑娘,怎麽說話還大喘氣。


    係統也有些不敢置信:【你說,按照世界的狗血程度,會不會是有邪惡的反派冒充了咱們諾崽,用他的身體做一些十惡不赦的事,而真正的諾崽靈魂被困在了肉體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該死的反派用著他的身體】


    月白沉默片刻。


    她發現自己比起蕭應淮的‘他們都變了’言論,會更想去相信係統的這個猜測。


    簡單的總結就是———自欺欺人。


    “我也不太清楚打掃宮殿的下人們都住在哪裏,但是聽姐姐們說,好像就是前麵那座房子。”她指給月白看。


    月白滿臉無辜的問道:“那祭司住哪裏,我提前知道好避開,免得衝撞了他老人家。”


    小姑娘伸手拉著月白從長廊中走出來,隨後指向最高也是最中心的塔式建築。


    “祭司就住在那裏,不過你想誤闖進去也做不到,因為太高了,塔底沒有門,根本進不去。


    月白了然。


    這座塔倒是很像諾亞的作風。


    他以前開始最缺的便是安全感,當初自己一時興起問他們想要把自己的宮殿建成什麽樣子時,諾亞的回答是————


    “高的,能把我藏起來,誰都進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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