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線條流暢的後背上有著幾道劃痕,但這並不影響月白看清他光潔、沒有一條疤痕的肩胛處。


    【不是……】


    生來便被折斷羽翼,那裏應當有兩條不管用什麽手段都消不去的紅痕才對。


    月白鬆開抓住他衣服的手。


    【他不是司空明】


    也對,如今已是翼族的王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還這麽狼狽。


    “蕭應淮,你在做什麽”


    冷不丁從身後出現的聲音嚇了月白一跳。


    她回頭一看。


    銀發金眸的俊美男人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用蕭應淮的身體,我竟然都沒察覺到】


    她有些驚訝。


    看著麵露驚訝的紅眼小龍,諾亞已經開始想象了。


    他跟斯言終於有了重修於好的理由不是


    就因為蕭應淮的教育問題……


    月白扭頭朝著正在自己身體裏的蕭應淮看去。


    【完了,不會讓他發現——】


    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狗蹲在那裏,個子小小的,但微揚起來的下巴跟充滿著不屑的眼神讓它看起來有些蠢呼呼的可愛。


    對,沒錯。


    就是蠢呼呼。


    這是月白第一次把這個詞放在蕭應淮身上。


    “雪花。”


    諾亞沒再看月白,而是朝著蕭應淮走過去。


    從始至終都沒給過還赤裸著上身的阿鐵一個眼神。


    “把衣服穿上。”


    怕他凍感冒了,月白開口道,後者很聽話的穿上了衣服。


    原本已經走遠了的諾亞扭頭一臉見了鬼的表情看著月白。


    千年了,除了姒漫,蕭應淮跟誰用過這麽柔和的聲音說話!


    蕭應淮本人看不出下去了。


    “剛才不是還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現在用上我的身體,就開始噓寒問暖,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讓所有人把他當作gay,然後接近我


    他越過諾亞走近月白,速度很快。


    顯然,他對四條腿的走路方式十分適應。


    月白表示自己很無辜。


    諾亞聽不懂他的小狗在汪汪叫什麽,但是對於被忽略了這一點,有些不開心。


    於是,蕭應淮還沒等走近月白時,他身體突然騰空,四條小短腿在空氣中撲騰了一下。


    “雪花不認識哥哥了嗎”


    諾亞摸著奶狗,聲音中竟然還有些委屈。


    蕭應淮被摸的毛兒都炸了,一雙狗眼瞪圓了。


    月白瞥過頭去,肩膀不停顫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鐵看著他那要笑又不敢笑的表情,歪了歪頭,眼中有些不解。


    “放開我!”


    蕭應淮氣的呲牙咧嘴。


    他自己覺得氣勢洶洶的聲音聽在諾亞耳裏卻變成了小狗鬧脾氣。


    “雪花是在生哥哥的氣嗎”


    他看著氣鼓鼓的小狗,眼裏有些無奈。


    “別生氣了,哥哥是去給你找保姆了。”


    雖然讓那個小騙子給跑了。


    保姆月白:“…………”


    蕭應淮懶得掙紮了。


    他發現此時此刻,隻有沉默才是最好的保護。


    見他變乖了,諾亞果然沒再說一些讓蕭應淮抓狂的話。


    “我想把這具屍體火化。”


    看夠了熱鬧的月白站起身,指了指阿鐵抱著的人,對諾亞說。


    諾亞這才第一次給了他一個眼神。


    “嗯”


    灰色的眼眸跟漫事疤痕的臉,諾亞先是皺了一下眉,隨後聲音突然變得淩厲:“站起身來。”


    阿鐵沒動,倒是看向了月白。


    月白心中一動,見他看向自己,輕聲開口:“站起來吧。”


    這幅輕聲細語的模樣,讓諾亞跟狗……呸,讓諾亞跟蕭應淮同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出乎意料的,阿鐵竟然真的聽話站起了身。


    像是把披著蕭應淮皮的月白當了主人一樣。


    諾亞走過去,手指動了動,卻在看到他那身髒亂的根本看不出原本顏色單薄的衣裳時,扭頭對月白說:“讓他把衣服脫了。”


    月白沒動,而是告訴他:“他脊背上沒有紅色的疤。”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


    果不其然,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把阿鐵認作了司空明。


    諾亞的反應甚至還比月白更快一些。


    被抱在懷裏的蕭應淮:


    原本那點興趣瞬間消散,諾亞表情恢複了平常那副不著調的模樣。


    “今晚玩夠了嗎”


    月白不確定他這句話是在問誰,就沒回答。


    不過諾亞好像就沒有需要誰回答的意思。


    “回去吧……”


    他轉身抱著蕭應淮走了。


    月白讓阿鐵抱著香玉的屍身跟她走。


    雖然諾亞沒說什麽,但顯然不是很想在這裏動火。


    這四周都是森林,燃火確實有安全隱患,是她沒有考慮全麵。


    【不過蕭應淮果然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個神侍就是諾亞本人】


    若是真的神侍,背著主子參與人口買賣,蕭應淮早就一個大逼鬥過去替諾亞清理門戶了。


    況且方才不說他沒有任何驚訝,諾亞也就沒什麽反應,甚至沒解釋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那四千萬兩黃金拿回來了嗎”


    於是月白問了她最關心的問題。


    果不其然諾亞絲毫不意外的點點頭:“嗯。”


    然後扭頭看向她:“你今日話怎麽這麽多。”


    月白瞥一眼他懷裏正對著自己射出死亡視線的蕭狗,回道:“因為玩的開心。”


    “之前那個被你抱在懷裏的女子呢”


    他眼神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下跟在她身後的阿鐵。


    嗯,這麽高,不像是之前那個小鳥依人的模樣。


    月白:“用完就扔了。”


    我渣我自己,沒毛病吧


    諾亞沉默片刻:“不可以這麽對姑娘家的。”


    月白話中有話:“那把她做成幹屍”


    聽出她在嘲諷自己的諾亞扯開唇角笑了笑:“能被做成幹屍的人,自然是因為他們該死。”


    月白聳聳肩:“好吧。”


    她突然意識到趁著這個機會正是跟諾亞培養感情的好時機。


    “今晚我能跟你一起睡嗎”


    “不能!!!”


    蕭狗凶惡的發聲。


    還沒來得及消化完這句類似撒嬌一樣的話,諾亞就被懷裏反應激烈的小狗嚇了一跳。


    然後目光柔下來:“雪花乖,哥哥不陪他睡覺,隻陪你。”


    蕭應淮一臉嫌棄的扭頭。


    也不用陪我睡。


    “為什麽不想一個人睡”


    諾亞想了想,臉色有些複雜的問:“是今晚把拍賣場給砸了,害怕了”


    “還是一個人大戰二十個獸人族戰士,被他們的醜陋嚇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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