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韓斌千裏報信蘇畫夜訪博文》


    韓斌一路快馬加鞭,終於在入夜時分趕至江南。


    匆匆回營之時,卻被告知蘇畫已經回家。韓斌又隻得翻身上馬,孤身前往將軍府。


    原來三天來,蘇畫都在軍營渡過。下午忙完了工房之事後,前方並無消息傳來,估計演武一事應該是挺順利的。不出意外,明日晌午便可回到軍營,屆時在犒勞眾將士。


    今晚還是回家看看,好幾天沒見到小丫頭,怪想念的,也不知道在學堂是否安分。


    將軍府的晚宴,可謂是異常熱鬧。


    沈清寒,楚晚秋兩人皆在。


    江南四大美人,已到場兩位。眼尖的福伯,自是猜到了一二,不得感歎還是少主有本事。


    沈清寒是因為蘇畫釀出來的酒,受父親所托登門拜訪。這將軍釀的名頭實在是太大了,沈傲風喝了都不免為之稱讚。商人眼光看來,要是售賣到京都,那些王公大臣一定會搶購而空,這其中的利潤才是暴利。


    沈清寒卻有些愧疚,自己什麽都沒做,隻是資助了一些銀子罷了。


    起初還在懷疑蘇畫的本事,現在想起來還真是對不住他。這幾天來都想當麵道謝,可惜蘇畫忙於軍務不在府上,福伯說如果蘇畫回來了,就派人去通知她。


    這楚晚秋呢,則是受了蘇玲瓏的邀請,來府上吃飯的。蘇玲瓏倒是跟楚晚秋走得很近,梨花書院的院子可是楚晚秋的從小玩到打大的姐妹,這一二來去的,自然是少不了見到蘇玲瓏。


    晚飯依舊是蘇畫下廚,不過有了楚晚秋做幫手。


    口水雞,蛋餃,豆腐煲,皆是後世家常菜,而大唐的食譜中卻不曾有過。蘇畫親自講解其中步驟,楚晚秋倒是開拓了不少知識。


    晚宴之上都是聊著一些家常事,小丫頭時不時也插上幾句話。


    有了兩個大美人相伴,蘇畫的心情還是挺不錯的。比起軍營的枯燥乏味,家中是舒服多了。累了有小丫鬟按摩,躺在聽雨樓就能舒服一下午。


    不得不說這萬惡的思想,蘇畫還是挺滿足的。總比福伯一張老臉笑嘻嘻的,天天大早上喊自己起床吧。正是因為如此,蘇畫才按時起床,不然你以為他幹嘛起那麽早。


    自打浣溪進府後,蘇畫兄妹的飲食起居都由她一手接管。嬌滴滴的小丫鬟伺候更衣起居,還是香得呀。福伯除了賬房的活計之後,也難得有了空閑的時間。作為大小姐的貼身侍女,在將軍府內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沈清寒嚐過蘇畫的廚藝之後,也暗自一驚,沒想到做的竟比自家廚子都好。不過也沒誇獎,反而打開了話匣子。


    “雲瑾,可曾想過把將軍釀帶入京城?”


    聽著沈清寒喊著雲瑾二字,楚晚秋臉色明顯有些不悅,隨即被掩蓋了下去。


    蘇畫放下手中筷子,看向沈清寒回答道:“確實有這個打算,江南三郡的利潤終歸是九牛一毛。從財力,人力,京城才是我們的長久發展。如今工房釀酒也需要時間,還需過些時日,”


    蘇畫自然不會放過京城這塊嘴裏的肥肉,現在的將軍釀供不應求。打鐵還需自身硬,自己手中沒有多少存貨就前往京城,實屬得不償失。


    還要等項元前往涼州之後,在慢慢向京城發展。


    “哥,我要吃那個!”蘇玲瓏指著蘇畫前方的口水雞說道。


    蘇畫又幫小丫頭夾了一塊肉,又接著說道:“如今江南三郡將軍釀的售賣皆由楚小姐代理,以狀元樓的名氣,我們不愁在京城站不住腳。”


    “那到時京都的代理權,雲瑾打算交付與何人?”沈清寒問道,


    蘇畫倒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如今聽沈清寒這麽說,不免猜測,難道沈清寒打算做這個代理?


    “此事尚未定奪,清寒打算?”


    話沒有說話,意思卻不言而喻。


    “確實有這個打算,我對於京城也熟悉,也認識不少商賈,所以我打算用股份來換京城的代理權。”沈清寒麵不改色說完,倒是把蘇畫嚇了一跳。


    她的股份相比京城的代理權,那收益無法衡量的。現在楚晚秋是售賣一瓶賺三十兩,而沈清寒的股份卻可以抽四十兩,還是沒有花任何代價的情況下純的暴利。


    “清寒你這意欲何為?”蘇畫不解。


    “從頭到尾,我也沒做過什麽事,就白白拿著所謂的股份四十兩,於心不安。”


    沈清寒說得確實是實話,開始他就是出了錢而已,自然不懂蘇畫所謂的合同股份,就知道其中的利益都是為了她打算,後果則是由蘇畫承擔的。


    “明白了。”


    蘇畫點點頭道,果然這後世的合同,在這個時代的人們眼裏,還是無法立足的。


    就在蘇畫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庭院穿來一陣腳步聲。


    腳步匆急,還帶著鎧甲的碰撞聲。


    不出三息,全副武裝的韓斌,便出現在蘇畫的視線裏。韓斌應該遠在寒山一帶演武,如今出現在將軍府內,難道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蘇畫的心開始緊張了起來。


    蘇畫不免起身,上前詢問道:“韓斌?你怎麽會在這?”


    韓斌看了身後的幾人,欲言又止。蘇畫知道應該是軍中要事,連忙帶著韓斌前往後院。


    不好意思向沈,楚兩位美女拱手報以歉意:“你們先吃,我軍中還有事情,招待不周。”


    “少將軍忙你的便是,是我等打擾了才對。”楚晚秋微微點頭。


    “浣溪,你替我招呼一下。”


    蘇畫喊著丫鬟代替蘇畫待客之道,蘇玲瓏又太小,福伯呢,還是算了吧。人老珠黃了,相信她們倆也不是很喜歡。


    浣溪馬上就明白蘇畫的意思,連忙為兩位佳人夾菜,“沈姐姐,楚姐姐,來,吃菜。”


    “謝謝浣溪妹妹。”


    二女同時說道,不經意的瞟了一眼後院。這不看不要緊,收回之時,沈清寒和楚晚秋的眼神卻撞到了一起。兩人都是才思敏捷之輩,對視的那一刻就基本上明白了對方眼中的意思。


    “沈姐姐勿驚,晚秋隻是好奇。”


    沒等沈清寒先聲奪人,楚晚秋倒是把後路都想好了。


    “姐姐也是如此,浣溪妹妹,勿怪。”你找了台階,我順著下就行,省得再找借口,沈清寒微微一笑。


    浣溪剛才走神了,沒有看到兩人的舉動。隻得嘴上說著無妨,腦子卻迷茫的很。


    剛剛踏入聽雨樓,還沒等蘇畫詢問,韓斌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韓斌帶兵無方,還望少主責罰。”


    蘇畫聽得稀裏糊塗的,什麽時候帶兵無方,韓斌在他的眼裏可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要說這些繁冗禮語,起來說話。”


    韓斌這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跟蘇畫娓娓道來,他千算萬算還是遺漏了,江南還有一個最不起眼的威脅,戎武山虎嘯堂。


    不是亂世當道,誰又願意落草為寇。他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而是他手中也不是兵強馬壯,盲目出兵隻會落得慘敗收場。好在虎嘯堂近幾年倒是安分了許多,並沒有威脅到江南安全,蘇畫也能安心訓練軍隊,幹脆就睜隻眼閉一隻眼。


    還沒有找他們的麻煩,這群匪類倒是來觸自己的黴頭。這口惡氣蘇畫可忍不下去,連忙走向沙圖模型前觀察起戎武山的地形。見蘇畫在沉思,韓斌也不敢打攪,隻能在一旁等候。


    根據蘇畫收集到的情報和信息,虎嘯堂的巢穴在戎武山山腰石洞中。這是一個天然形成的石洞,麵積足以容納上萬人。


    抵禦嚴寒,又可防禦戰事,天然的軍事堡壘固若金湯。洞中道路錯綜複雜,三麵積雪又是懸崖峭壁,唯一進入的方法就是正門。


    正門重兵把守,貿然進攻一定拚不過。虎嘯堂真可謂占盡天時地利人和,這一仗不是一般的難打。


    又加上時值冬季,戎武山馬上就要下雪了。排兵布陣難事居多,士兵需要保持溫度在嚴寒中行軍,需要生火在雪地裏吃飯,無疑不是淩煙營即將麵對的第一場惡戰。這一場打起來順利則幾個月,不順利那就是小半年了。


    思索良久之後,蘇畫才抬起頭來。歎了一口氣,隨即換上一副強勢的麵孔。韓斌知道,蘇畫已經下定決心了。


    “韓斌,你去門外,等我!”


    “屬下遵命!”


    韓斌走向門外步入中堂之時,眾人也剛剛吃飽。看著韓斌一臉疲憊之色,想必是發生了什麽大事。軍中機密她們這些婦道人家也不敢過問,隻得等蘇畫出來。


    韓斌走後不久,蘇畫穿著鎧甲也踏入了中堂。


    這身鎧甲沈清寒最熟悉,就是當時在東門血戰的那一身服飾。心頭不由得一緊,難道又有戰事發生了嗎?


    “福伯,去幫我把老黑牽出來。”


    “少主,這麽晚了...”


    “照我說的辦吧,我心裏有數。”


    福伯自然明白蘇畫的意思,身居將軍一職當然會上戰場。本想勸蘇畫明早在出發,但是蘇畫卻堅持,福伯也隻得退下走向馬棚。


    蘇玲瓏走上前,拉著蘇畫的手,大眼睛盯著他:“哥,你又要出去了嗎?”


    蘇畫蹲下身子,摸了摸小丫頭的臉蛋:“哥有點事情要處理,這一去短則幾月,多則半年。你在家要聽浣溪的話,在學堂也要努力的學習,知道嗎?”


    “這麽久啊!”小丫頭委屈的撅起了嘴,滿臉失望的看著蘇畫。


    “聽話,哥跟你說的記住沒有?”


    蘇玲瓏小腦袋點了點:“記住了,那你要快點回來。”


    蘇畫本身就比較忙,能陪她的時間就非常少,這剛剛回來還以為能多陪她一段時間了。這會又要出門,還是很長一段時間。蘇玲瓏雖然不舍,但是還是懂事的同意了。


    浣溪也十分明理,將蘇畫放在後院的長槍也拿了出來。


    “少主,您的長槍,此去辛勞,要注意休息。”


    蘇畫接在了手中說了句謝謝,又看著浣溪:“”玲瓏就麻煩你照顧了。”


    隨即轉身向門外走去,沈清寒欲言又止,蘇畫撞上她的眼神也不知道說些什麽。


    “今日倒是我招待不周了,還望清寒勿怪。”


    “哪裏話,我出門送送你。”沈清寒笑了笑,擺擺手。


    “我也正要回家,一同吧。”楚晚秋接著道。


    沈清寒有著疑問,在小丫頭麵前蘇畫也不敢明說,沈清寒自然明白。而楚晚秋也是慧心巧思,又不是拆了沈清寒的台麵,她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好奇心可是壓不住的。


    三人往門外走去,蘇玲瓏還想送送蘇畫,卻被懂事的浣溪拉住了。


    路上之途沈清寒終於將疑問說了出來。


    “雲瑾,這麽晚了所為何事,披袍擐甲。”


    蘇畫也不想隱瞞,沈清寒這麽聰明也騙不了她,隻能簡短截說:“這段時間淩煙演武,手下有一員猛將在途中被虎嘯堂之人擄走了。”


    “虎嘯堂!”


    楚晚秋驚歎了一聲,隨即捂著了嘴巴,一臉驚慌之色。


    沈清寒聽到這三字之後麵色也極為不好,蘇畫看著兩人模樣也知道他們也了解虎嘯堂的事跡,也不多做解釋。


    “這虎嘯堂盤踞江南已經將近十年,勢力盤根錯節。朝廷也派了許多軍隊都徒勞無功,雲瑾你...”沈清寒不想打擊蘇畫,可是蘇畫的年紀實在是太小了。雖然作風老成,畢竟是要麵對一群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這不是自掘墳墓嗎?


    她哪裏知道,此時的蘇畫可非年幼蘇畫。


    “少將軍,為何不從長計議?”楚晚秋在一旁勸道,她也不放心蘇畫此行。


    “時間不等人,我兄弟有可能被虎嘯堂之人關在大牢受盡酷刑。我晚去一步他的性命就多一絲危險,路上我自然會想好計策,你們就無需擔心了。”


    “可是,就憑你淩煙營的軍力,這場仗...”


    “我蘇畫從不會拋下任何一個兄弟,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更不會有!”


    蘇畫說得擲地有聲,門外等候的韓斌都聽到了。心頭一暖,自己沒有跟錯人。


    接過來福伯遞過來的韁繩,翻身上馬。


    “我此行短則數月多則半年,福伯府中大小事務就交付與你了。”


    “少主放心,老奴定不辱命。”


    蘇畫拱手而道,多說無益。“沈小姐,楚小姐,告辭了。”


    月色之下,蘇畫和韓斌的身影消失在街道之中,馬啼聲也越行越遠。


    福伯將視線收了回來,對著二女說道。


    “兩位小姐,需要老奴差人護送回府嗎?”


    “福伯不必麻煩了,幾步路程就到,我還有回店中處理一些事情,謝過好意。”楚晚秋回絕了福伯。


    “那我也同楚小姐一起,路上也有個伴,您先回去休息吧。”


    “老奴告退。”福伯說完弓著腰回府了。


    府門就隻剩下了沈清寒和楚晚秋兩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被蘇畫的那句話說得嚇到了,楚晚秋臉色有些難過。


    明明她隻是好意提醒,在蘇畫的回答中則告訴了她,就算他手裏隻有一個兵,他也會去救自己的兄弟。看起來就像楚晚秋在刻意提醒蘇畫,鬥不過虎嘯堂一樣。


    自己又不是希望蘇畫去送死,而是讓他不要衝昏了頭腦。


    沈清寒望著愣住原地的楚晚秋,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楚妹妹,還發什麽呆,走吧。”


    楚晚秋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接話,“這就走,這就走。”


    街道之上,蘇畫韓斌兩人策馬奔騰。


    韓斌有些納悶,便開口問道:“少主這不是前往軍營之路啊?”


    “這是去嶽不同家裏的方向。”


    “為何要去太守府上?”


    “我這一走江南城防產生動搖,城不可一日無主。我走之後,你就接管代理淩煙營一職,嶽不同則會從旁協助,嶽不同雖然品行略差,但是處理事情還是有些本事。水師提督甘維手中還有兩萬水軍,我可不放心傾巢而出。”


    韓斌這才清楚為什麽當時段三刀要派自己來報信了,原來他早就猜到蘇畫一定會兵而出。蘇畫一走江南城必定空虛,手中又無可用之人,自己就是哪個不二人選。他與段三刀少有言語,也不是不合就是單純的無話可說,基本上段三刀除了跟玄機子可以聊上幾句,在軍營的日子裏,他基本是一言不發,韓斌也不知道為什麽段三刀會極力舉薦自己。


    韓斌不解蘇畫卻懂,段三刀是真的成長起來了。


    再也不是當初那個莽撞的段三刀,而是學會了運用謀略了。


    這個時候,正值子時。


    已經很晚了,嶽不同正和小妾在房中翻雲覆雨,聽得門外下人通報少將軍登門。嚇得嶽不同虎軀一震,連忙急匆匆穿起衣服前去迎接。


    路上並沒有被蘇畫打攪了好事的憤怒,而是心情忐忑蘇畫連夜登門一定是發生了大事。


    太守府中大堂


    蘇畫和韓斌正坐在當中等候嶽不同,下人們已上好糕點美食。不得不說,這待客之禮嶽不同倒是做得一流。韓斌連日奔襲早已累得疲憊不堪,剛才在將軍府也是餓了又有要事在身,並不敢說起此事。這個時候也是忍不住了,蘇畫也默認了,韓斌此時的吃相略顯狼狽。


    嶽不同快步踏入,正欲行禮。


    蘇畫連忙打斷:“免了,深夜拜訪,博文勿怪。”


    “少主連夜拜訪,乃屬下榮幸,就怕寒舍招待不周啊。”


    嶽不同倒是時時刻刻保持他馬屁精的職業,笑嗬嗬的說道又給蘇畫的杯中添了一茶水。又讓下人做好美食送來,韓斌的吃相也太難看了,他知道也是餓壞了。


    “深夜打擾博文清夢,想必不會怪罪吧?”蘇畫倒是異常客氣,搞得嶽不同有些生分了。想來想去也沒明白,自己哪裏做得不好。


    “少主言重了,博文何德何能。少主光臨,我嶽家是墳冒青煙呀。”


    “我長話短說吧,此行是有要事托付與你。”


    看著蘇畫一臉嚴肅,嶽不同不得緊了緊心神。


    “全憑少主差遣。”


    “從今日起你將代理江南城中一切文職政事,而韓斌則代理城中防禦工事。你們一文一武,我也放心。”


    “啊?少主這...”嶽不同一時蒙住,蘇畫的意思則是現在開始由他管理江南城了?不應該啊,蘇畫還很年輕,難道要辭去將軍一職了?


    “你先聽我說完。”蘇畫被打斷又喝了一口茶接著道。


    “明日你寫份奏折上報朝廷,言明我率領一千人馬前往戎武山,勢必剿滅虎嘯堂其匪患勢力。到時候我人馬已出,陛下想拒絕都不行。我一走,多則數月短則半年。江南空虛,水師提督甘維獨掌兵權,你與韓斌要萬分留意。”


    蘇畫又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嶽不同這才明了。


    隨即跪在地上表明了態度。


    “嶽不同定當不負少主重托,如有差池,願以死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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