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已經開始熱了起來,金色的陽光鋪灑在大地上,海麵上,靠近岸邊的海水都被太陽曬的暖洋洋的。


    這會兒的打浪村卻是一片喧嘩,原來偏僻人少的村子,現在完全變了個樣子。


    村裏麵現在是人來人往的。原本隻有一小塊平坦的海灘邊上,修了幾個木樁方便捕魚回來的小船停靠,連渡口都算不上的地方。現在卻正在修整。


    但是已經隱隱看的出來點形狀了,一條寬二十來米的碼頭沿著岸邊一路筆直的向海中間蔓延而去。


    數十個正在那裏吆喝著“嗨”嗨”的號子,雄渾的吼聲傳的遠遠的,他們光著膀子,手上杠著陰幹後,刷好桐油,處理好的長條木板,正在一塊一塊的拚接起來。


    流著汗水的古銅色肌膚的漢子,揮著手上的工具,不斷的發出啊“哐”“哐”木頭撞擊聲。


    嚇的這一片魚跡罕見,偶爾有調皮的小魚,出生牛犢不怕虎的偷偷溜過來打量著這些和他張的不一樣的人。聽著從他們手裏傳來的響聲,快活的在他們身邊打轉。


    離的遠遠看著的魚媽媽擔心的要命,但是怎麽呼喚她的傻兒子還是不願意回來,但是她可不敢過去,這些人類最喜歡她這樣吃的壯壯的魚了,她兒子那樣的,即使被逮著,也會放回來的。


    等到小魚終於耍夠了,才跟著回去和她的魚媽媽離開這裏。


    岸邊的男人們也到來休息的時候了,他們說著笑著向岸邊走去,笑聲洪亮,帶著一波海浪向岸邊衝刷過來,岸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一群孩子。裏麵幾個大概是其中漢子們的孩子,看到他們過來,邊高興的像小雛鳥一邊,撲棱著小翅膀飛了過去。


    被大漢一把抱住,有的夾在腋下,氣的孩子哇哇大叫,有的抱在懷裏,有的反手穩穩的就騎在寬闊的肩膀上。興奮的小腿一蹬一蹬的。


    這些漢子們也不管他們,有些興奮的聊著。


    “你們說今天有沒有肉。”


    “還用說,肯定有,隻是多和少,希望今天能有紅燒肉。”


    “是呀,那滋味,別說,想到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沒有紅燒肉,有爆炒魷魚,或者燒魚塊,我也可以吃上三大碗飯。”


    “三大碗,我家小子放開了吃都能吃完,我可以吃八碗。”


    等一夥人走到了顧家門口,院門口架著的三個大鍋,看到今天真的有紅燒肉,一下子都興奮起來,忙著洗手,排隊開始打飯了。


    每天都是一個葷菜,一個素菜湯,在加上不限量的雜糧飯。原本幹了一天重活,也不算什麽了。


    他們中原本有些是來顧家求醫的,醫好了沒錢給,厚著臉皮賴著自賣自身。不想顧先生提出了以工還債。


    他們便留在這裏修碼頭了,顧先生有本事還是個好人,他們幹活每天還包三餐,吃的還好。光著夥食,不給錢也有人願意來幹的。


    現在他們不光自己來,家裏的孩子也帶著來。原本隻是看到這村子裏得孩子都聚再一起學習,他們多了個心眼,就把家裏憨玩的孩子帶來,讓他們賴著也學幾個字。


    每天自己少吃碗,孩子也能跟著吃塊肉。後來顧先生直接讓孩子跟著他們吃。


    本來就受了顧先生的大恩,現在顧先生這麽寬厚,他們幹起活來更加賣力。


    自從科考回來,一晃已經幾個月過去了。


    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的事情。叫顧景棠失望的是,之前托牙行崔婆子打聽家姐的下落,原本以為很快就可以等到消息。


    不想去見崔婆子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顧海珠原本是被崔婆子的族姐賣進了金陵知州趙家,但是不想,後來打聽才知道。顧海珠被買下沒多久,趙家便得到升遷調令,一家子都要搬走。帶的東西多,為了減少麻煩,原本買進來的新人,又被賣了出來。


    顧海珠便在其中。不過萬幸的是,後來崔婆子的族姐幫忙打聽了,顧海珠被賣沒多久,又被京城裏一戶高官家的采買婆子買走了。不過還沒有打聽出是哪家人。


    聽了的顧景棠也隻能歎口氣,把打聽買主的來曆的事情繼續托付給了崔婆子。


    想到顧海珠今年也有二八了,如果被買走,也不知道是被配了下人,成了家,還是成了那個家少爺的姨娘。前者還可以一家子贖出來,要是是後者處理起來就麻煩了。不過現在先找到人在說吧。


    回來休息了段時間,因之前把陳大角的腿治好了,他的名聲便傳了出去,其中一些病症的人家便特地趕來求醫。治好了沒錢的便留下來幹活。


    修碼頭也是因為他和錢家達成的協定,這也是臨時決定的。


    這段時間家裏隻有支出,有沒有什麽收入。家裏的許嬸和許伯心裏一直都擔心這個問題,畢竟家裏三個孩子都還小。這錢生不帶來死把帶去,但是活著的時候,卻是萬萬不能沒有的。


    顧景棠原本打算的是將口紅蘇出來,古代女子用的口脂顏色單調,而前世女子的口紅顏色多到,讓男子害怕。前世的時候,隻要有女朋友的那個沒有幫女友買過幾隻口紅。


    光識別口紅的顏色就讓這些男的頭疼,有些明明看著顏色一樣的,但是偏說區別大著,要是一旦買錯了,便會等到一句直擊靈魂的劫問:“你是不是不愛我了,連買個口紅都這麽敷衍,我明明要的是焦糖紅,你買了楓葉紅”什麽是焦糖紅?什麽是楓葉紅?


    但是不可厚非的是,女性對於口紅的魅力是很難抵抗的。再加上它製作簡單,成本也不大,很好操作。顧景棠前世的時候,因為常滿世界的跑,也幫許多朋友帶過貨,後來還參觀過一家世界出名品牌的口紅的工廠,給這家公司拍過紀錄片。所以對口紅的製作挺了解的。


    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之所以突然決定選在打浪村修碼頭,主要是因為錢嘉儀。錢家在京的錢嘉瑜不知道怎麽搭上了四皇子,不久前錢家大姑娘進了四皇子的府邸,不過因為錢家的地位不高,錢家大姑娘連側妃都夠不上,隻是個侍妾。


    不管是為了錢家大姑娘,還是為了錢家的政治前途,所以錢家必須家中自家的份量,這樣才能讓四皇子更加重視錢家,看重錢家的姑娘。自古以來,女子的地位與娘家的地位都是息息相關的。


    但是想要通過往山爬,加大政治話語權,不是一時能夠做到的,需要時間積澱。但是賺錢卻是可以短期內實現的,特別是越州本來就靠海,海貿雖然風險高,但是回報也是極其豐厚的。要是運氣好,短期內就可以積讚下大筆財富。錢家無疑想選擇了成為那位的錢袋子。


    成為秀才後,再相聚,錢嘉儀和他們再相聚的時候,臉上笑容少了,倒是愁緒滿滿,問了後,他倒是沒有隱瞞他們,把他家大姐嫁到四皇子府裏的事情告訴了他們,錢家沒有分家,所以排輩也沒有分開,錢家大姑娘是錢嘉儀一母同胞的親姐。


    他們二房就隻有兩個孩子,一女一男。大房,錢嘉儀他大伯家,兒子倒是多,有四個兒子,但是卻沒有女兒。


    所以錢大姑娘在家裏很是得寵。嫁入四皇子府上,也是四皇子發話的,這也是錢家想要搭上四皇子的一種獎勵。


    現在女兒都被許出去了,想著家裏千寵萬寵,到了皇子府裏隻是個侍妾,所以現在錢嘉儀爹娘在家裏哭了不少場,覺得對不起閨女。便下定決心要從這海上淘座金山來給閨女添份量。


    錢家要走海貿這條路,也是目前最好的路子了。


    這些事情也算不上機密,告訴他們也不是大事。兩個人聽了也知道錢家的打算。


    錢嘉儀最近也過的不是滋味,想他姐,晚上做夢都夢到他姐哭。有了個這樣的姐夫,他姐委屈了他都不能明著上門。


    而且海貿這事由他爹來負責,交給旁支他們也不放心。錢家之前沒有涉及過這塊,剛起步必須得自家人肯定要親自押船走航線的。但是錢嘉儀親爹,錢建義雖然身體硬朗,但是他這人暈船還暈海。


    讓他出海,能不能賺金山回來不說,命是一定保不住的。所以這事就由他來,但是他爹怎麽願意,家裏就這麽一個獨苗,他娘更是哭的厲害。他娘子也跟著哭。


    鬧了幾天,沒辦法家裏隻有他合適,也隻能是他了。顧景棠也參了一腳,他前世就是個航海小達人,在海上飄著的時間比在陸地上呆著的多。對於大海他真的是喜歡的,原本也是打算以後要出海看看這個世界,海外的格局是什麽樣的。


    現在不過是提前些。而且真叫錢嘉儀一個人去,他還真不放心這位好友,大海有時候很慷慨,有時候很暴躁,一個沒有出過海的人,有沒有什麽經驗,即使錢家購買的船好,手下有經驗豐富的航手。但是一旦大海媽媽暴躁起來。


    給你幾個大浪,狠狠的來場台風,把你抱在懷裏狠狠的□□一遭,你就隻能再他的懷裏用眠了,阿門。


    所以顧景棠可不想失去這個好友。便也花了大半身家,也買了膄海船。一切去海上浪吧。要是沒有修煉,即使他有前世航海的經驗,但是這個新世界的航海路線,航海圖他一竅不通,風險也很大。但是好在還有修煉和空間打底,他就更有勇氣了。


    陳明宇糾結了很久,最後敵不過兄弟義氣,還有對海貿前景的心動。冒著兩個黑眼圈,把顧景棠和錢嘉儀逮著,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最後咬牙切齒的說到要給他女兒讚嫁妝,為了讓他家貴姐兒過上千金小姐的日子,也一起入夥了。不過他沒錢買船,他主要是和顧景棠合夥,交一筆船租。


    這才有了打浪村修碼頭的事,既然要走海貿,不如前期麻煩些,把地盤定在打浪村,也能幫助打浪村的村民,帶動周圍的發展。要不然從這裏到下麵的福州的海港出海,中間要浪費時間轉貨,還不如從這裏走海路,到福州,領了海排出海的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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