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九洞主吐了一口精血,臉色慘白語氣驚疑不定地問道。


    一旁的狐靈子正要上前介紹,卻被方鑒伸手給攔了下來。


    狐靈子正在疑惑方鑒為什麽要攔下他時,卻看到左側山峰忽然飛上來了一道靈光。


    隨著靈光落地,一隻陽神境的獅鷲妖便落到了霧巢洞山峰外麵,並且化成了人形,正是九洞主先前派去光法寺的九湖。


    九湖落到洞府外,正要轉身進入洞府,卻突然發現洞府外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


    他立定身形仔細一看,隨後駭然大驚,卻見這裏洞府所有妖修全都被捆著堆成一堆在那裏瑟瑟發抖。


    而他又往方鑒站立處看了一眼,更是驚駭莫名,因為他發現自家洞主竟然就趴在那個年輕人的麵前,而且身受重傷。


    九湖驚駭的目光一轉,看到了一旁立著的狐靈子,他馬上就明白了一切。


    這是不空山神搬來的天兵天將!九湖想到這裏,頓時嚇得渾身冒汗,直接轉身便想要逃離此處,返回光法寺。


    而方鑒豈能讓他逃走,隻抬手一指,一名神將立刻飛出,手持子午火焰槍往前一砸,隻聽得‘砰’地一聲,九湖隻覺背上一陣劇痛,然後體內血氣崩湧,整個人慘叫一聲吐血落地。


    然後那神將持槍一挑,便將九湖紮在槍頭上返回了方鑒麵前。


    ‘嘭’


    九湖慘叫著摔落到了地上,還不等他緩口氣,就聽頭頂上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哪裏來?”


    九湖聞言抬起頭來,看到了方鑒那威嚴淡漠的臉龐,心裏沒來由地狠狠一抽,然後磕頭如搗蒜地說道:“上神饒命,上神饒命。”


    方鑒不理會九湖的求饒,而是看著他冷冷地道:“如實交代。”


    九湖氣息一滯,他扭頭朝身旁趴在地上的九洞主看去,而九洞主的一雙目光正滿含威脅地看著他。


    ‘噗呲’


    “啊!!!”


    一杆火焰槍刺了下來,然後一股鮮血直接飆在了九湖的臉上,同時也九湖耳中也傳來了九洞主的慘叫聲。


    九湖低頭一看,卻見那火焰槍正好刺入九洞主的眼眶裏麵,直接將他兩隻眼睛給剜了出來,血紅的眼珠就落在九湖的麵前。


    “為什麽你們這麽喜歡使眼色?”方鑒淡淡地道:“把他的眼珠掛在懸崖上,讓他對著不空山天天使眼色。”


    一名神將唱喏一聲,然後抄起九洞主的眼珠便走向了一旁的懸崖。


    而九湖此刻已經是嚇得渾身發抖,戰栗不止,這時方鑒又看向了他:“最後一次機會,如實交代。”


    九湖聞言身軀一顫,隨後連聲道:“我說,我全都說,上神,是九洞主派我去光法寺的...”


    然後九湖便將九洞主派他去光法寺的事情全部交代了出來,沒有絲毫隱瞞。


    方鑒聽完之後,笑問道:“那麽你家九洞主要你打聽的西天府變化,你打聽到了嗎?”


    九湖吞了一口口水,然後不敢隱瞞道:“打...打聽出來了。”


    方鑒道:“那還不告訴你家九洞主,免得他牽腸掛肚。”


    九湖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九洞主,然後顫聲說道:“...九...九洞主,謁華神僧說,文天祥已經不再擔任西天府尚書,新的西天府尚書是...是...是鴻清真人方鑒。”


    聽到九湖這話以後的九洞主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麵若死灰地趴在地上,因為此刻他已經猜到眼前這個年輕人是誰了。


    “九洞主,你聽到了?”方鑒低頭朝九洞主問道。


    九洞主苦笑一聲,然後趴在地上喃喃地道:“鴻清真人,久仰大名,果然名不虛傳。”


    “啊?!”聽到九洞主這話的九湖驚呼一聲,然後猛地抬頭看向了方鑒大聲驚道:“你!!!你就是鴻清真人?!”


    九湖這一聲驚呼直接驚動了在場所有被抓起來那些獅鷲妖,在一陣長久的死寂之後,那些獅鷲妖轟然震動了。


    “鴻清真人饒命!”


    “我們再也不敢了。”


    “鴻清真人,我們都是被九洞主逼的,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但聽到這些獅鷲妖的求饒,方鑒隻是淡淡地揮手道:“將霧巢洞眾妖全部押上雲頭,隨我前往光法寺。”


    捉殺將軍聞言,立刻躬身應道:“遵法旨。”


    隨後捉殺將軍羅燾命神將將霧巢洞眾妖全部押到了雲頭上,然後方鑒對狐靈子道:“傳令不空山巡山、分山二將,讓他們立刻前來清掃霧巢洞。”


    狐靈子看著被押上雲頭的霧巢洞眾妖,又聽方鑒說馬上就要去光法寺,整個人心情激蕩,一股豪氣在胸中徘徊,跟著鴻清真人做事,就是爽啊!


    聽到方鑒的吩咐,狐靈子沒有做任何遲疑,立刻恭身應道:“遵法旨。”


    待狐靈子向不空山神廟傳令之後,方鑒周身仙光一閃,下一刻偌大的霞雲瞬間騰空而起,眨眼間便已飛上萬丈高空。


    方鑒取出一枚劫玉握在手中,然後運轉《紫虛易數》算出光法寺所在,接著腳下霞雲一展,其後瞬間化作一道絢爛的霞光直朝光法寺飛去。


    ...


    光法寺,乃是沙羅國龜原郡最大的佛寺,佛寺內供奉的主神便是北方不空成就佛。


    西牛賀洲土地貧瘠,物產並不豐盛,但妖魔精怪遍地都是,且邪祟叢生,以至西牛賀洲生靈苦不堪言。


    幸好!有佛門在西牛賀洲立教,佛門寺院在西牛賀洲如雨後春筍,到處都是。


    這些佛寺內的高僧為西牛賀洲的生靈降服妖魔,掃滅邪祟,所以西牛賀洲的生靈全都是佛門的真信。


    此時此刻,光法寺內,主持謁華神僧將寺院內的一位玄仙道行的護法僧喚到了禪房內。


    “雲訶。”謁華神僧朝眼前的玄仙境護法僧叫道。


    護法僧雲訶聞言,立即雙手合十拜道:“弟子在。”


    謁華神僧朝雲訶道:“紫蘿灣的虎魔你可有信心剿除?”


    雲訶聞言道:“回主持,弟子可以一試。”


    謁華神僧頷首道:“嗯,既如此,那你便去將其剿除吧,那虎魔最近又吃了三個凡人。”


    雲訶眉頭一皺,朝謁華神僧道:“主持,那虎魔在一百年前就該剿除了。”


    謁華神僧淡淡一笑,說道:“我佛門以慈悲為懷,那虎魔又是玄仙境的妖修,若能勸其改邪歸正,放下屠刀,不僅是沙羅國生靈的幸事,也是我光法寺的一大功德。”


    但謁華神僧話鋒一轉,道:“隻可惜他執迷不悟,我光法寺對他教化了一百年,其竟仍然不思悔改,不肯放下屠刀皈依佛門,那我光法寺也隻好為民除害了。”


    雲訶聽到這話,當即高誦一聲‘阿彌陀佛’,然後說道:“主持慈悲,弟子這便前往紫蘿灣將那虎魔誅殺。”


    謁華神僧點頭道:“你與他皆是玄仙道行,切記不可大意,若事不可為,可先返回寺中,我再做安排。”


    雲訶恭身拜道:“是。”


    佛門在西牛賀洲的策略從來都是這樣,對於那些妖魔邪祟,能度化的便度化進入佛門,若是冥頑不靈不能度化的妖魔,便會降法誅滅。


    凡是被度化進入佛門的那些妖魔邪祟,佛門不要求他們吃齋念佛,會給他們一個寶寺護法或者別的身份,並且不限製他們的行為。


    但是隻有一條被嚴格禁止,那就是所有皈依佛門的妖魔邪祟,不管你以前怎麽樣,皈依之後一律不準再吃人。


    這是一條嚴格的規定,一旦發現皈依的妖魔邪祟還在吃人,那佛門是不會客氣的。


    西牛賀洲的凡人是佛門的氣運組成部分,你沒有皈依佛門時,你若吃人倒也罷了,隻要吃的不多,做的不太過分,佛門為了度化你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那紫蘿灣的虎魔,很顯然現在就沒有價值了,度化不了你,你又不肯聽話,那我佛門就隻能替天行道了。


    卻說雲訶領了法旨,拜辭謁華神僧後,轉身便化作一道仙光飛出了光法寺。


    可他剛剛飛上天空,就感到頭頂一陣混沉浩蕩的威壓便落了下來。


    雲訶停下身形,抬頭朝天上一看,隻見一片廣袤的霞雲帶著浩浩蕩蕩的神威飛到了光法寺的上空。


    其後,那霞雲在雲訶頭頂正上方停住,緊接著便開始朝著光法寺落了下去。


    而雲訶正好就處在霞雲下麵,他有心避讓,可已經來不及了。


    隻見那霞雲外覆結界,霞光形成實質轟然落下,雲訶避讓不及,立刻運轉佛法護體。


    當他霞雲直接落到他頭頂的時候,雲訶頓時感到一股無比恐怖的力量朝他的身體重重壓下,那是金仙的力量!


    ‘轟’


    雲訶肉身直接被霞雲砸落下去,一聲巨響之後,雲訶的肉身直接在光法寺門前的漢白玉地麵上砸出了一個無比巨大的圓坑。


    雲訶直接吐出一口金色的精血,肉身之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血紅色裂痕。


    但那霞雲仍在落下,眼看就要將雲訶蓋在圓坑之中,這時隻見一道仙光從光法寺飛出,卷起雲訶便將其救出了圓坑。


    在雲訶被救出之後,那霞雲速度頓時減緩,上麵的威能也瞬間消失,原本猶如泰山壓頂一般落下的霞雲此刻變得輕若鴻毛,緩緩飄然落下。


    “尚書,剛剛霞雲好像撞到人了。”捉殺將軍羅燾站在雲頭上,疑惑的朝方鑒說道。


    方鑒看了羅燾一眼,然後緩緩說道:“你說錯了,不是我的霞雲撞到人,是有人撞到我的霞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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