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盛洛安把荷包朝他懷裏一砸,豪氣萬仗地說道:“本小姐不能白白占了侯爺便宜,這銀子,是我補償侯爺的!”


    末了,又加上一句:“銀子雖不算多,但侯爺剛剛的水平,也就值這麽多銀子了,回去再多加練習吧!”


    說完,不等宮墨燁反應,轉身便帶著紅透臉的蘇櫻和小橙子,施施然地回了院子。


    順便還落了鎖,把宮墨燁毫不客氣地關在了院外。


    宮墨燁愕然地站在原地,默立了好一會,才算回過神來:這個該死的女人,這是把他當成了青樓的賣身……男了


    看她這砸銀子的囂張姿勢,貌似她不是第一次這樣做


    而且,她剛剛話裏的意思,是嫌他技術不好


    宮默燁的臉色黑得能滴墨。


    剛剛一直讓自己假裝隱身的陌七,這時走上前,耿直地問:“侯爺,屬下幫您把這個荷包收好吧”


    宮墨燁一個冷厲的目光殺過去,“滾!”


    陌七伸出去的手,還堪堪地停留在半空。


    而自家侯爺,已經摞下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了。


    經曆了一場大風波,往後的這兩日,盛府顯得格外的沉寂。


    不用像以前一樣晨昏請安的盛洛安,這兩天也格外地消停,連雨霽閣的門都不曾邁出過。


    外人看來,就是妥妥的一副待嫁女樣子。


    隻有盛洛安知道,實在是前幾日連著動手,疲了,需要休養生息。


    這吃了就睡,睡醒就吃的日子,過得倒是挺快。


    一眨眼,兩日又過去了。


    依著聖旨,盛洛安和宮墨燁的大婚之日,定在五月初八這一日。


    也就是說,離大婚日,不過還有短短四日。


    這可把蘇櫻急壞了,在床上趴也趴不住了。


    拿了一堆針線布段就要往盛洛安懷裏塞,一邊塞,一邊念叨著,要她趕緊把結婚用的枕巾帕子鞋麵之類的東西繡出來。


    盛洛安大惑不解:“這諾大的盛府,竟需要本小姐親自來繡這些東西”


    雖說原身是會刺繡的,而且繡得很不賴。


    但畢竟,現在這副軀殼裏住的人是她,她可沒耐心坐下來,把時間耗費在繡品上。


    蘇櫻無奈地歎了口氣,道:“算了,小姐,你也是第一次成親,夫人又過世得早,身邊也沒有人教導你出嫁前,需要親自準備這些。還是,我來吧。”


    她生是小姐人,死是小姐鬼,就當是,小姐自己繡的吧。


    盛洛安雖然覺蘇櫻第一句話怪怪的,但還是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順便補上一句:“實在不行,我去針線房拉幾個人過來。”


    蘇櫻扶著額頭,都不想說,本該新娘子自己完成的繡品,卻要讓她人代勞,還要鬧得人盡皆知的話了。


    須臾後,蘇櫻忽然又想起一事,放下手中的繡品,問道:“小姐,你說老爺會給你準備多少嫁妝”


    “嫁妝”正在躺屍地盛洛安,一激靈爬了起來,午覺也顧不得睡了,站起來就往門外走。


    “小姐,你去哪”


    蘇櫻一邊著急地喊道,一邊就想大步去追。


    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個病號,這一跑,直接牽扯到屁股上未痊愈的傷處,頓時疼得呲牙直吸涼氣。


    盛洛安腳步未停:“我去問問,便宜姨娘打算給我備多少嫁妝。”


    ——


    盛宏伯今日府衙裏的事結束得早,但依然一刻也不耽擱地趕了回來。


    回府後,第一件事,照樣是去映月閣看盛可卿。


    自打那日被迫用家法鞭打了盛可卿,盛宏伯心裏就像被剜了一塊肉,想起就疼。


    一心疼,腳步不免也跟著加快起來。


    盛可卿的貼身丫鬟珠翠,正要出門,便老遠看到了朝這邊走過來的盛宏伯,於是趕緊回屋稟報主子。


    彼時,盛可卿正坐在梳妝台前,細細地查看額頭的傷口。


    那幾處傷口,經過府醫的精心調理,以及每日塗抹盛宏伯花重金從西域買回來的藥膏,現在都已經結疤,好得差不多了。


    “爹爹今日怎麽回來得如此早”


    盛可卿一邊疑惑不已,一邊叫人趕緊把白布條子重新纏到額上。


    柳如眉吃驚地看著盛可卿的操作,脫口說道:“卿兒,醫府今日說,不需要再包著了,得讓傷口透下氣。”


    盛可卿白了一眼這個腦子總是比她少一根筋的娘親,恨恨地說道:“我不讓自己可憐些,如何能讓爹爹對那個小賤蹄子恨之入骨”


    柳如眉恍?:“還是卿兒想得周全。”


    盛可卿前腳剛躺回床上,後腳盛宏伯便提著一個食盒大步走了進來。


    他一進來,便關切地問道:“卿兒今天感覺如何?可好些了”


    盛可卿病怏怏地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地回道:“爹爹,也不知道是不是卿兒身子太弱了,府醫調理了好幾日了,卿兒還是覺得渾身都疼,也沒胃口。”


    一旁的柳如眉趕緊淒楚地接話:“老爺,卿兒她還是吃不下東西,這可如何是好"


    "嗚嗚,可憐的聊兒接連被打,這身子骨,怎麽受得了啊!”


    柳如眉說完,又開始淒淒艾艾地抹起眼淚來。


    盛宏伯聽得心口又是一疼,尤其是看到盛可卿額頭纏得厚厚的白布條子。


    他眼眶一熱,溫聲說道:“卿兒,吃不下也得吃點,爹爹今兒個給你買了你愛吃的玫瑰酪酥,快起來償償味道還對不對。”


    盛宏伯說完,差來珠翠,小心地把盛可卿扶到了椅子上坐好。


    “爹爹,你對卿兒真好!”盛可卿手裏撚著一塊糕點,柔聲說道。


    盛宏伯聽著,心裏又是一酸,“卿兒不怪爹爹就好,當日,爹爹也是迫不得已,才對卿兒用的家法。”


    雖說後來她等盛洛安和宮墨燁離開後,便停了手,且下手時,也刻意減了力道。


    但現在隻要一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在自己的鞭子下痛哭喊疼,他就無法原諒自己。


    正當三人在屋內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說著些貼已的話時。


    突然外麵一陣喧鬧,裏麵隱約夾雜著丫鬟的阻止聲。


    不多時,屋門便“砰”地一聲,被人從外麵粗魯地撞開。


    坐在屋裏的三人,循聲望過去,便看到盛洛安正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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